第512章簡直要把人打死才罷休
除此之外,他銳利的眼眸掃了一眼沈念,那抹狠絕閃過,像篤定了某些事情就如剛才所見那般,怒意相由心生。
“你他媽敢覬覦她?”
抓起林然的衣領,斯文俊逸的男人有著女人最為沉淪的英俊麵孔,卻偏偏此時每個毛孔都張揚出一股血腥,讓人不敢靠近。
嘴角被狠狠挨了一揍,同樣年輕好看的男士臉上增添了一處淤青,但對於林然而言,眸底下的眼神冰冷無情,絲毫未有退縮之意,反相互抗衡。
“向南琛是吧?”嘲弄的口吻輕笑著問,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向南琛聽見他提起自己的名字,眉峰愈發緊繃,手掌上的力全部匯聚到一起,寒鷙發言,“我他媽告訴你,離她遠點,不要因為她受到牽連!”
沈念怔怔的立在原地,沒有上前去,原因是完全反應不過來。
按照時間他應該剛結束完檢查不久,手背上還能看見貼著膠帶,又是隨便拔掉針管就跑出來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剛才的戾氣是那麽的重,林然隻不過是握著她的手,過分的舉動也沒有,他看見就毫無顧慮的衝上來跟要打死他一樣。
明明一張生的斯文冷峻粉的臉,他以前也是從來很少動手打人,可是這一刻,像褪去了所有的理智,血色的凶殘盡顯在臉上。
林然嘴角溢出鮮血,手指輕抹了一下,他反譏誚的看著向南琛,然後朝沈念哂笑,那種戲謔諷刺的眼神裏,無形更是將現場推入了更凝固的氛圍。
剛才他與沈念站在一起那一幕更是說不清。
“向南琛,你夠雙標的,我和念念隻不過是肢體接觸了一下,你在外名聲都有主,卻容不得她半點不如你意,憑什麽?”
“憑我是向南琛,”俊美冷漠的臉狂妄出言,絲毫不見往日斯文淡漠的弧度,隻剩餘留下的一片淩厲陰狠,“憑我是她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你算什麽?”
沈念冷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嗬,是嗎?”林然勾唇,像是覺得聽見可笑的事,“可是念念跟我說,她已經不愛你了。”
沈念赫然警惕起眉,有些不解的看著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林然,眼神在問他為什麽要那麽說。
但說都說了,還能收回去?向南琛固然也是聽見了,男人黑沉沉的瞳眸果然重重一縮,一條條皸裂在眼睛裏的密密麻麻痕跡敲碎分割,漸生陰狠。
“向南琛,現在什麽都不要做,聽我的,立刻回去。”
沈念終於出聲製止,她內心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敢去看那樣凶悍的厭恨,她真的很少很少看見他如此強悍的一麵,至少在過去,從未見他如此像今天這般。
林然這個時候本可以選擇不開口的,可是偏偏當沈念說完後,他很不屑的插入了句,“你除了整日讓她為你擔心,為自己擔心,還為她做過什麽,向南琛,你哪裏還有臉說她愛你愛的死去……”
“嘭!”
一拳狠狠的重新衝擊過去,把人都甩出了幾米的距離。
高大的身影一腳踩在了倒在地上的人左膀上,簡直恨不得撕碎。
“向南琛住手!聽見沒有!”沈念雙手捂嘴控製不住尖叫,身子開始瑟瑟發抖,男人眼眸一動不動,薄唇泛著冷靜輕薄的笑,那些話置若罔聞。
這聲叫聲已經無意間讓處在暴怒失控中的男人更加停不下來。
總之,現場一片混亂。
唐修慈原本沒有找到人,還在糾結到底會跑到哪裏去。
忽然看見前麵一群人聚集,紛紛擾擾的群眾議論聲不絕於耳,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然後衝了上去。
看見的畫麵,就是他要找的男人一身病號服隻腳踩在了身穿白衣褂的男人身上,然後眉目陰森,絲毫不留情麵,仿佛不打死便不罷休。
眼眸頃刻嚴肅,“南琛,住手!”
聽見他的聲音,沈念除了幹著急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一刻就像看見了希望,她立刻跟著唐修慈一樣上前去拉開兩人,女人的力氣哪裏抵抗的了男人,還沒碰到,就被輕易甩開了。
好在隻是腳步朝後踉蹌,但有道眼神還是緊張的看向她這端。
趁著這時,唐修慈立刻把向南琛從林然的身上拖開,同時臉上已不見平時的和煦儒雅,而是嚴格的像教導主任一樣,“向南琛,這裏是醫院,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這是襲醫!”
此時,他也厲聲對沈念道,“還不過來,你想看著他打死人嗎?”
沈念此時情緒很不穩定,她身上又開始難受起來,忍著不舒服的陣痛感,還是上前去攔在了向南琛的身上,死死抱緊他的腰。
林然已經被唐修慈扶起來,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沈念,我先帶林然去看醫生,你務必給我看好他!”
唐修慈說完,便毫不猶豫地攙扶林然事先離開,原地,看戲的人眾多,大家理解的版本都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架,至於當事人沈念,更是被這些目光鞭撻一樣。
“我知道,對不起,林然,我真的對不起你!”
她眼神控製不住的掉下來,雙臂裏的男人摟的緊緊的,所有的淚水,都順勢沾染在他的衣衫上。
等林然和唐修慈走後,他們還是立在原地。
剛才動了滔天般怒火的男人此時沉默的立在一端,拳頭上,還有屬於別人身上的血跡,下一秒,一個巴掌死死的扇了過去!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個,這一次是傾盡了所有,就連被扇的男人自己也都意識到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哭聲不止的望著他,哀怨,無奈,疲憊已經無心再去應付這些了。
向南琛被動的接受這一巴掌,麵部表情被打的側臉位移,很快五指印就出現在了左臉上。
男人的黑眸靜靜的注視著她,雙手忽然抱著她的腰身,很用力,用力地讓沈念覺得他要把自己的身體鑲嵌進去。
很沙啞,很低迷的聲音,“那你為什麽不見了,我讓你在房間裏等著我,你又想跑到哪裏去?還想像上次一樣是嗎?”
一年前,兩個人離婚,他大病一場,在醫院裏遇見了當時昏迷不醒,同樣待在醫院侍奉沈母的沈念。
或許在出手術室門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即便過去那麽久,還是刻在腦海裏,他下意識覺得她會像那天一樣,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而林然的出現,無疑隻是將這通幽火發泄出來,他也需要一個讓自己傾訴的借口。
沈念抹去眼角的濕潤,無力的道,“難道我連最基本的活動都不行了嗎?一天24小時必須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向南琛,你能不能越活越回去了,有你這樣幼稚的人嗎?”
“我卑劣幼稚,我自私成性,是,這些我不在乎,如果隻是罵我幾句,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罵死我也無所謂。”
沈念驀然抬起眼眸,還在幹涸中的眼淚半是濕潤的沾在臉上,她心底覺得有張網,在把她使勁往上拉,越是壓的過緊,她就越是難以呼吸,沒有氧氣。
“你知道嗎,你簡直快讓我窒息了。”
她按著眉,緊繃的神經又開始紊亂不安,頭痛的忽閃忽明。
向南琛點了點頭,他低下頭去,捏起了她的下頜,就這樣直白的彼此對視,扣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那嗓音很冷靜,又帶著無法形容的笑,壓得很低,“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是啊,我覺得我快瘋了。”
他說這話時,不像是是陳述,更像是某種壓抑在體內,即將破體而出的某種喟歎。
下巴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細嫩的皮膚,那樣養眼的五官,卻整日都縈繞著一股無法化開的寒氣一樣,溫度低到冰點。
沈念無措,他的眼神像望穿秋水一樣的魔力,牢牢的吸附著她,“你知道他剛才說你不愛我時,我有多想像他證明這點嗎?”
“證明?”
怎麽證明?
他眼底帶著深深的執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一種他隨意拿捏的世界裏,眼神裏的某種興味,超出了原有的程度。
這讓沈念很不安。
他說,“要麽你當著他的麵說愛我,要麽,我可以讓他去死。”
那眼神裏充斥著濃濃的病態。
沈念捂住嘴,渾身上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遍布全身,她腳步不由得撤離他幾步,但很快,還是被他強硬的拉了回去。
像往後退,接過被他按在懷裏。
她止不住的哽咽,整顆心都畏懼起來,他,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你剛剛故意那樣說的是不是,殺人是犯法的,你難道沒想過?”
他眼神不疑的緊盯她,點頭,“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殺人犯法。”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是正常的,這幾天他的高燒也已經退下了。
向南琛揮開她的手,然後驀然將她打橫抱起,“回去。”
地板上隨著這一下姿勢無意間甩出了一樣東西出來,但誰也沒有注意到。
……
隨後,向南琛動手打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家醫院。
當然,有得知他身份的,都有所忌憚,不敢輕易談論。
得知這一消息第一個趕過來的,是向晚玥。
興衝衝的趕到病房,在進去後,走上前就是一個巴掌。
此前,向晚玥從未對向南琛下過如此重的手,從小到大,哪怕再嚴重,她也是未動手打過他。
座上的男人吃下這一巴掌,神情諱莫的僵在原地,驚訝的沈念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然傷成那樣,是你動手打的?”
向晚玥麵色冷沉的看著他,頭一次在她身上看見了長姐的樣子。
他承認的坦率,“嗯。”
然後,第二個緊接著跟上來。
“你從小到大我是怎麽教你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現在成什麽了?流氓?還是混賬,敢和人比起拳頭了?”
一種騎在頭頂的訓話,向晚玥整張臉色都呈現出一種極致難看的冷色調。
他眉色微沉,看上去也未有絲毫反悔,“特意找我興師問罪?”
“你覺得呢?一個是我的親弟弟,一個是對我尊重有加的師弟,你犯不著把人家差點打死,他們家隻有他一個兒子,你想過他爸媽嗎?”
她一番話,將男人頓時啞口無言,眼神之下,如暗潮湧動。
沈念在一旁默默揪心,她直接站了出去,將所有的錯攬在自己身上,“晚玥姐,這件事其實是我不好,讓他們為了我誤會,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林然。”
向晚玥按著眉頭舒緩了一下,緊繃的眼角的抽搐感,“這件事我看的出來,和你沒有多少關係,念念,不用為了他去承擔這些不該屬於你的責任,有些人,仗著有恃無恐,如果一輩子這樣任性傲慢下去,不知道往後還會發生什麽。”
向晚玥字字句句無疑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
沈念垂了垂眸,掩飾掉心底下的那一份致歉,她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還清林然了。
先前的林承澈,到現在的林然,全都是因為她……
她太會害人了。
而居坐於沙發上的男人麵色深沉定然,絲毫未有任何不適,除卻剛才,向晚玥說的那些,他看上去看不出來對於不久前的那一場暴力懷著何種心情。
向晚玥嚴厲的眸色直直的看著他,手指重重敲著手裏邊的桌子,“跟我過去道個歉,這件事,才算過去。”
他掀起眼眸來,宛若聽見一件事多麽可笑的事情,然後重新將視線放回電腦上。
向晚玥緊緊皺起眉頭,對向南琛的態度很不滿,“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南琛,別逼得我發火。”
沈念立於一角,很想說上幾句,然視線之內,卻看他臉色絲毫未在意,心底又氣又怨。
“向南琛,你去道歉。”
她冷冷的說。
兩個女人看著自己,都是異樣的目的,男人的眼眸裏漾出不悅出來,尤其是對沈念的那句,“我沒有讓他徹底離開,已經是手軟,他有哪一點值得我去跟他道歉?”
向晚玥忍不住解開衣領襯衫扣,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知道你動手打他的原因,向南琛,你憑心而論,你有什麽資格動手對人家?計算他和念念走得近,也是他的自由,你一派走姿做派,念念心裏怎麽想的,你問過她?”
向南琛調轉視線又是朝沈念看去,那眼神裏,就像已經寫著“注意你說的話,我願不願意聽見。”
沈念無視掉他的眼神,幹脆自己問向晚玥,“晚玥姐,林然現在怎麽樣了,我想知道他的一些情況,”她無措而不安的說起以前,“我媽媽以前住院,一直都是他在幫我們,今天,我原本說想找他有些事情,真的沒想到會給他帶去那麽多麻煩,我要去跟他道歉。”
向晚玥神色略有躊躇,心疼這位師弟,“林伯父林伯母都已經過來了,傷的實在是有些重,我已經道歉了,但是……這件事歸根結底不在你,你還是等他好了些再去看看。”
她強調,“他不行,必須現在跟我過去。”
什沈念回頭看向他,向南琛的脾氣……
按照他的作風,如果真的不願意,實在是很難撬動。
她內心無線想要感激林然,想了想,沈念走了過去,關掉了他手裏的事情,然後說道,“你去道歉,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管讓她付出什麽,這次勢必要讓她過去。
男人停下了手裏的事情,被切斷電源也不能再繼續做下去,見麵前女人模樣乖巧誠懇,看上去好話好說隻是她知不知道,他討厭她這幅是為了別的人來討好他。
向南琛目光不沉不明,無動於衷,手裏的簽字筆在骨指間輕易轉動,一直都沒有給沈念一句準確的表示。
向晚玥看著內心焦急,現場手術室門口林然的爸媽都趕來了,她接觸過二老,都是體麵的好人,都客氣好說話,這件事向南琛不對占了多數,他現在都氣到會動手打人了,據說當時因為口角爭執發生的糾紛,因為一個沈念。
如今過去解釋一下,事情會好辦很多,不管如何,她誰也不會偏頗,她欣賞林然,師出同門,手心手背都是肉,錯了就要去承擔起來。
沈念見他一心一意鐵了心,內心不免也有無奈,忍不住眼淚就急的掉下來,她也不知道最近一遇上事情就容易哭,可能和孩子有關吧,等等……
孩子,她差點忘了,她現在懷孕了,不是麽?
雙手略有發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