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有孩子,日後還怎麽斷呢?
簡霜和徐雅趕到的時候,看見的畫麵就是沈念半蹲在向南琛的床邊,男人嘴角裏的低語已經停止,但放置在胸口上的手,還是緊緊的握在手中。
簡霜麵色寒冷的看著這一切,毫不猶豫走來,直接就將沈念的手揮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對方動作太快,沈念也未注意她何時來,被一個勁兒狠狠立起,腦袋裏的血液霎時聚集在一起,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及時扶住床位的欄杆,剛才她極其有可能摔倒在地上。
穩住心跳,等眼裏的視線恢複清明,她提起目光,直視著簡霜,“簡小姐,沒有理由就襲擊人,連尊重人都不會了?”
“沈念,你現在不要跟我說這些,你出現在這裏我還沒問你,你還反過來問我?”
沈念淡淡的看著她,嘴角微勾,看上去寡淡無顏的表情顯得毫無所謂,“我不出現在這裏,你會知道他發燒了?怕是他燒壞了腦袋,也沒有人會知道。”
“你……”
一旁,徐雅見氣氛一來就如此衝突,連忙站在中間製止。
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心道還是沉不住氣,隨後再看向從容淡定的沈念,眯起眼角,“小霜剛剛是著急了些,不過沈小姐,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麽會著急衝動,明知故問就是你的不對了。”
“是麽,為什麽,簡太太不如說的明白一些,我還真的就不太懂這些。”
沈念微笑,回應她。
登時,徐雅臉上的氣色也隱隱被嗆了下,紋眉的弧度暗暗擰在了一起。
簡霜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男人,看著他身上插入的各種儀器,擔心般質問沈念,“南琛究竟是怎麽了,昨天他在家裏還好好的,為什麽就一晚上,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說著,她聲音哽咽起來,看上去難受又傷心。
沈念默不作聲的看著簡霜哭泣時的樣子,她忽然意識到,從把他送進來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哭,比起簡霜,這是她冷血無情嗎?
她發誓,她說這話沒有半點貶低簡霜的意思。
隻是讓她意識到,或許過去的這些年她真是看輕了她對向南琛的感情。
“沈小姐,南琛的事情隻有你最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變成現在這樣?”
見沈念不說話,徐雅也規勸道,妄圖知道昨晚向南琛離開後的來龍去脈。
“他又不是醒不過來,你們一個個都來問我,我看起來像是知道他那麽多事情的?”
簡霜一聽,心口的火一下就燒了起來,但她死死的忍住了。
她怒視過去,嘴角邊的諷刺明顯肆意,“你說的也是,那現在,你可以從這裏滾了,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來照顧他就行了,輪不到一個外人鞍前馬後。”
沈念沉默了好半晌,視線落在昏迷的人的臉上,想起他剛才的那些話,氧氣罩遮住他大半的線條,緩了很久才抬起頭吐出一個字,“好。”
“對了,”在她的步伐快要踏出去時,某道輕快的聲音又將她動作拉回靜止,“你知道,昨天他一天在家裏陪著我,都跟我解釋原因了吧?”
簡霜笑著說,分明美麗的臉上,卻生出惡寒的得逞快意,“你或許不知道,在某些方麵,他一直很尊重我,隻在等我的點頭應允,所以,很多時候又不得已借用其他的東西先發泄一下,如果你仔細想,他跟你有糾纏的時候,都在做什麽,相信你心裏會一清二楚。”
沈念麵無表情,漆黑的眸靜靜的看著她,脖子的血色在刹那略顯蒼白,指尖深深陷入進掌心。
她沒有說話,以至於當簡霜以為她會說兩句的時候,“說完了嗎,告辭。”
說罷,毫無波瀾的女人轉身離去。
簡霜鬱悶的看著未有所動的沈念,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霜兒,你留在這兒看看南琛什麽時候醒,我待會就回來。”
留下一句話,徐雅臉上若有所思,追了出去。
“媽,你去幹什麽?”
在一處樓梯的拐角處,徐雅最終追上了沈念,上前一步攔住了去路,手間挎著一個貴太太的手提包,挑眉說道,“沈小姐,不如跟我談一談?”
沈念心底並沒有想跟她談話的想法,無視掉這條對話,打算就此擦肩而過。
“你難道想一直這樣下去?南琛和小霜就快結婚了,你覺得,我會容你繼續在他們之間作惡?”
沈念頓在原地,回過頭看著一臉強勢的徐雅,淡淡開口,“你想談什麽?”
“不如換個地方再說?”
……
咖啡廳。
沈念狐疑的看著眼前的人,她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若還是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幾句,那她下一秒就會直接走人。
“先點杯咖啡吧,我請你。”
徐雅坐下身,看上去優雅又端莊,主動熱情的先發問。
這份熱情不簡單,至少讓沈念心底略有意外,看來是真的有話要跟她說了。
“不用,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好。”
“白開水?”
對於沈念的拒絕,徐雅涼涼一笑,仿佛在嘲笑不識好歹。
“嗯,有些口渴,喝水就行。”
她淡淡的解釋著。
既然這是沈念的意思,於是徐雅便讓服務員送來了一杯咖啡與一杯白開水,她攪動杯子裏的方糖,朝沈念溫溫淡淡的笑著,“其實找你談話,也不是為了別的事,你知道,我們和你們之間,一直都隔著什麽。”
“簡太太,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說事,索性就直接一點,客套話這種東西,咱們已經不需要了。”
那都是掩人耳目用的裝飾,對於早已經撕破臉皮的雙方,隻是多此一舉。
“嗬,沈念,你年紀輕輕,又長得漂亮,偶爾說起話來也是伶牙俐齒,其實是個會讓人喜歡的女孩子,”徐雅端起咖啡笑了笑,“可偏偏就有個缺點,為什麽要鑽牛角尖呢?”
“簡太太,我25歲了,早已經過了鑽牛角尖的時候,不過,您剛剛誇我漂亮又伶牙俐齒,謝謝。”
“你說你過了鑽牛角尖的時候,那現在,還是死性不改纏著南琛,這說起來,就是你的不對了。
沈念緊抿著雙唇,腮鼓了鼓,捧著手裏的涼白開喝下去一口,看來和她猜的沒什麽兩樣。
仍舊是徐雅說道,“你心有不甘,還是嫉妒我們小霜,你自己心裏清楚,但是,這次我無論如何不會放任我女兒的幸福繼續毀在你這樣的人手裏,第一次已經過去了,我們誰都沒有撈到什麽,現在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你又何必要繼續做這個壞人?”
沈念瞥了她一眼,泠泠的說道,“簡太太,我看上去有那麽愛向南琛嗎?”
“你這是問我這個局外人?好,那我來告訴你,他十歲那年我領他進門,跟我們小霜說,這是她的哥哥,十四歲那年,小霜的病發作,是南琛把她背去醫院救下的她,要不是南琛,小霜不知道能不能還有現在,在我女兒眼裏,南琛早就是她的了,這種用命捆綁在一起的感情,你相信區區一個四五年,能抵得過這些?南琛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專心致誌,無論做什麽,他從不會讓我們失望,感情這種事情,若不是接觸的少,隻有我們家小霜教過他,恕我直言,你當初根本不會輕易的得手。”
沈念靜靜的聽著她把話說完,重新闔上了眼眸,勾了勾唇,弧度涼薄,“聽起來,我好像是拆散了一對佳偶天成,這麽好的竹馬成雙,歲月情場,是挺可歌可泣的。”
“我其實並不是要跟你說這些,如果單單是這些,又怎麽會主動跟你在這兒說,南琛對我們家小霜,你不懂的,你知道當初,你們倆為什麽一直沒有孩子麽?”
徐雅不聲不響的喝了口咖啡,眼底下的精光一覽無餘,嬉出嘲弄。
沈念眼底震了震,握著杯子的手指無意識緊縮起來,她表麵看上去極為平靜,實際內心的動蕩不安,快吞沒掉她僅剩的理智。
“為什麽?”她輕笑,不痛不癢的問,好似當事人並不是她。
徐雅勾唇涼笑的說,“當然不能讓你們倆有孩子,有孩子,日後還怎麽斷呢?豈不是這輩子,你都拿捏住了南琛,為了這件事小霜也跟南琛鬧過幾次,哪次不都是南琛給哄好的。”
沈念心下像鑿出一個窟窿洞,冷風嗖嗖的穿過,疲憊,無力,虛弱,她感覺自己好像比病倒的那位還要看上去病態的多。
她咬著下唇,喉嚨沙啞哽咽,勉強扯出一二分的笑,“為什麽還要跟我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如果簡太太覺得,這是在告訴我,讓我故意不痛快,好彰顯出他對簡霜一心一意,你的確成功了,因為我從沒想過,他原來還做過這些。”
她抬頭昂著上方,眼角有些澀澀的,嘴角撐著苦笑,向南琛,自認為對他問心無愧,曾經有多挖空心思的討好,如今一幕幕在眼前,就變成鋒利的利刃,割的她寸寸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