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想要對你好的男人啊
受傷的眼淚盤旋在眸底,仿佛隨時就要從眼眶泫然而下。
“你別碰我!放開我!”
見他攙扶自己,簡霜深吸著氣,哽咽道,倔強的看著麵色冷然的男人,似乎是想從他身上跳下來。
向南琛沒有動,眼神冷沉的凝視她一眼,將她放在了沙發上,確認她剛才是否真的有受傷。
簡霜避開他的雙手,一雙眼角盯著他道,“你回答我。”
男人的行動不燥不急,“腳有沒有受傷?”
“你難道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嗎?我在這兒看見的是什麽?難還是說,你們每天晚上都是這樣待在一起?”
說到最後,她閉上雙眼,憎恨的兩滴眼淚直接從眼角滑落。
沈念不出聲息的站在門口,淡淡然然的看著處在爭執中的兩人。
說實話,在看見簡霜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底著實震驚到了。
像那層終日令人惴惴不安的紗窗紙終於被人捅破,而接下來所要麵臨的,她也全然不知。
她的確不知道簡霜是怎麽進來的,但細細一想,很快就能得出結論。
白天時柳媽應該在家,大概就是通過柳媽拿到了這兒的鑰匙。
她幾乎也是很少見簡霜來這兒,並非是現在,換做以往,她也幾乎不會見她出現在這兒。
而當一切都由不得人的戳破之後,心裏忽然平靜了更多,原本就應該這樣。
“沈念,你來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簡霜驀然調轉方向,眼角的眼淚已經自然而然的傾瀉,仍然又止不住的趨勢。
被叫到名,沈念微微提起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女人,不屑,冷淡,又同時懊惱的怒視與她,簡霜此時,是氣到頂峰的樣子。
但她的回答還並未說出口,有道身影已經阻隔在她們之間,打斷這一切,“想問什麽,你上樓去。”
後麵的那句話,是對沈念說的。
簡霜聽到向南琛的聲音整個人如同受了驚一般,諷刺又氣急的怒視著,掌心握的極緊。
沈念淡淡的也看著他,聽見他所說的話,溫靜的臉龐露出涼而淡泊的笑,“可以,我是覺得有點累了。”
這樣的場景落在簡霜的眼裏,無疑是受到莫大的恥辱。
在一陣疾步中走來,她突然麵色陰沉的一巴掌打在了沈念的臉上。
因為動作實在是太快,現場未有人注意,包括沈念自己也未想到。
樓梯口,她整個人被驀然推倒在地,一隻手撐在地麵,有些狼狽,左臉刺痛難忍。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隻因剛才那一下好像意外牽連到了肚子。
向南琛冷凝著眼前的一切,看見時已經走了過去,望著倒在地上的女人,下頜緊繃的僵直,在他踏出幾步時,簡霜注意到他的身影一把上前將他抱住,死死的控製在他與她之間,不讓兩個人有任何接觸。
男人落下的雙手十指極其的用力,關節清晰的泛白,那雙陰沉的快要滴出墨一般的視線,“讓開。”
簡霜亦是絲毫不肯退讓,“不行……啊。”
短暫的一聲尖叫,男人一手揮開了她的鉗製。
“沒事吧?”
他沙啞的詢問她,雙手顯得那樣無措,沈念緊抿著唇,握著半張疼痛的臉,此刻有多不想與他接觸隻有她自己清楚。
但是剛才被推倒的那一下實在讓她有心無力,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站起來。
立起身後,她便自動退離他的身旁。
“當著我的麵讓他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簡霜在旁冷冷出腔,伴著眼淚斷斷續續,比起剛才,那樣的淚光看著受傷苦楚。
沈念自然沒有說話,眼睛也一眨不眨,心緒沒有同情也沒有快意,隻有一種近乎冷靜的旁觀者心情,且帶著三分淺淺的厭惡。
簡霜再看向向南琛,咬著牙委屈說,“看來今晚是我不對了,親眼看見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不僅不能說,人家還反護著別人,是我不該,明知你身邊有人還依舊願意相信你特意跑過來確認,是我自取其辱,隻是南琛,你到底還愛我嗎?我們的婚禮迫在眉睫你不是不知道,你這種時候你這麽做對的起我?”
她看上去極其難以接受,捂著胸口喘息,“這婚……看來是接不了了,也是,又不止第一次了,全世界也隻有我這樣的傻瓜還會傻傻的願意去相信……”
說完所有,她腳步一直在後退著,直到又是踩回在剛才的那條碎玻璃道上,這次,鮮血淋漓的血液直接在地板上溢出。
沈念看著不僅眉頭緊蹙,眼神隨著那腳底蔓延的血跡下意識收縮深沉。
站在她身側的男人終究又站出身來,皺眉看著血腥的一幕,“霜兒,你受傷了。”
“我受傷了又如何,你會心疼嗎?”
簡霜也仿佛不顧腳底的痛,更是自我作踐狠狠壓在上麵,仿佛讓痛感麻木自己的神經。
“霜兒!”向南琛看著她故意的舉動,沉聲又喚了一聲。
彼時,他道,“你先上樓去,這裏沒你的事。”
沈念聽見他說的,目光斜視過去,男人的視線一瞬不瞬盯著那頭自我傷害的身影,隨後低低的應了一聲。
她還沒完全上樓去,就看見剛才抱著她的男人,此時已走上前,製止了那踩在玻璃上的女人,煩躁又不安的直接打橫抱起。
他像是失去了耐心的樣子,顯然也擅長親自直接動手,垂眸對手上的女人低聲不知說了幾句話,一直都在強勢霸道的姿態進行。
過程中,簡霜也一直在掙紮,盡管同樣冷著臉不肯配合他,但最後出奇的安靜下來,看樣子一直在哭,很快,他們就一起離開了這兒。
整間偌大的別墅,突然間一聲全無,樓上黑漆漆一片,樓下敞亮光明。
腦海裏瞬間的某個暈眩用力扶住了樓梯欄杆,手裏的禮物盒子掉在了地上,東西從裏邊滾落出來。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想要對你好的男人啊。
……
第二天早上。
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沈念一整晚都沒有睡好,但還是早早的就醒來了。
側首睜開眼時,身旁空空如也,手指撫上去,溫度也是冰冷的。
她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一如往常起床洗漱,換了套幹淨的衣服下樓。
一出去,就看見早早來做早餐的柳媽。
“小姐,醒了啊。”
柳媽笑著說道,看樣子並沒有什麽異常。
她微微一笑,從樓梯上不急不迫走下來,“柳媽,昨天,你什麽時候離開的?”
“昨天下午啊,不是有位小姐過來,說是你和姑爺的朋友,待會兒會談點事,讓我提前走了。”
沈念拿起餐盤的手微滯,略略看了她一眼,“嗯,我知道了。”
柳媽的確不認識簡霜,以前的時候不認識,現在也不認識。
“怎麽了小姐,對了,姑爺怎麽不下來?”
柳媽看上去深信不疑,同時也想上樓去叫向南琛下來吃飯。
“不用了,他出去了。”沈念告訴柳媽。
聽之,柳媽神色稍稍頓了頓,好奇的問了句,“姑爺原來不在家啊?”
那話裏的話,沈念很巧一語就聽出不同,她笑笑,“嗯,柳媽,您吃過早飯嗎,不如我們一起吃吧。”
柳媽皺皺眉,忽然想到,“對了,昨天那個女人說是你們的朋友,於是我就讓她待在這兒,其實不巧,昨天我家裏也有點事情,小姐,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柳媽話題一轉,加了點料進去,又是好奇道。
沈念垂著視線,安靜了幾秒,旋即她說道,“是這樣,以後誰來,都謝絕掉,惜惜你認識,柳媽,你知道我喜歡安靜一點。”
不用想也該知道簡霜一定拿出了足夠實質性的證據,足以讓柳媽信服她的話,才肯讓她留在這兒,這棟房子曾經是她親自挑選的,不管如今房產證上,名字已經不再寫有她,她還是希望在能看見它時,一直是幹幹淨淨的。
“好的,我明白了。”柳媽若有所思,重重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之後,在後花園的草坪上曬太陽,不遠處走來兩抹熟悉的穿著黑色西裝外套,各自戴著一副墨鏡的洛氏兄弟。
她遠遠看著,忽然笑出聲。
“太太。”
“太太。”
兩道清冷的男聲沒有感情般稱呼了句。
沈念躺在沙灘椅上,她手裏拿著本書,原本就是打發時間用的,百無聊賴的翻閱,一邊笑著問,“他讓你們來的?”
她手裏拿著一本《泰戈爾詩集》,洛翌看見,目光微深的回了句,“是的太太,我們一直都在。”
“哦,隨你們吧,放心,我今天不會給你們惹麻煩,就在家安靜待著。”
她隨手翻閱,楔子名為《囚禁》二字出現在頁麵上。
是我用我的名字囚禁了他,
如今他在囚牢中哭泣。
我忙於在牢的四周築牆;
日複一日,
當這道牆高到接入雲天時,
我便在高牆的陰影下看不見了自己。
我為這道高牆而感到自豪。
我用塵土和沙礫粉牆,
生怕在這名字上還存有一絲罅隙;
我費盡心機,卻看不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