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就算是輸我輸得起

  雙手握著方向盤，修長骨指間的筋脈就這麽一根根的暴露出來，關節泛著的白像是隨時都要把手指繃斷。


  “沒有，”那樣冷淡的口吻夾雜一絲不容置喙，像一把強行斬斷他人想象的利刃，“你想太多。”他說。


  向晚玥側過身，挽下被風吹的淩亂的長發，目光中，疑惑不解又疑點重重，“昨天在那套房子裏，我問你是不是念念在陪著你，你沒回答我，但答案不是顯而易見。”


  “……是，她的確在我身邊。”


  他終於承認了。


  “南琛！”


  向晚玥睜著杏眼不可思議，少見平日溫柔嫻靜的女人臉上也出現一絲濃濃厲色，“你可是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想過婚後，你會把念念的處境置於何地？”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


  一句話，孰輕孰重，向晚玥到嘴邊的話全部收了回去。


  原本有些複雜的臉此時難言的更加隱晦，歎息一聲，“我知道，你都這麽大了哪裏還用的著我操心，可是不管多大，你都是我唯一的弟弟，爸媽走的那天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們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要我好好照顧你，我以為那天，他們會像平時一樣下班後回家，可是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會是兩具毫無生命聲息的屍體，如果他們九泉之下知道現在的你……你在傷害著一個無辜的女孩，你讓他們在那邊如何能安心？”


  男人的濃密的睫毛細細顫動了下，陰沉如滴墨的眉梢緊擰，薄唇間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無辜……安心……”


  “你可能不知道，是她先硬要招惹我的。”


  男人的語調述說的漠然，卻又像裹著一層淡淡的陰戾之氣。


  “可你們現在不是已經離婚了，如果之間還有仇還有怨，試著說清楚不是更好，互相傷害最終隻會兩敗俱傷。”


  “說清楚？”這三個字好像花了他一點力氣才念出口，”怎麽說清楚，好像根本就說不清。”


  向晚玥調過視線，溫和關切的麵龐看向他，“南琛，你是不是有事情不告訴我？”


  她用的是“不”而不是“沒”，所以，是不能跟她說？


  那張速來清雋鋒利的五官輪廓以著一種難以描繪的色彩距離逐漸暗沉下去，“你不用管，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向晚玥稍微傾身過去，遺憾又可惜的道，“那你準備就這樣一直下去？很快你的身邊就會有個名正言順的人，而她的存在是這個社會無法容忍的，你覺得你不會輸？”


  男人菲薄的唇上漸漸勾出涼薄絕情的弧度，語氣更是寒涼嘲弄，“就算是輸，我輸得起。”


  況且，看起來他不一直都是在贏的那個麽？


  ……


  下車時，向晚玥倒沒急著走，彎下腰立在車窗口逗留了一會兒。


  “南琛，我想去看看爸爸媽媽，你比較忙，抽個空隙和我一起去吧。”


  車上的男人修長的骨指間不知何時夾著一根煙，腥紅的火焰點不斷向上燃燒，朦朧的霧縈繞的俊美的輪廓若隱若現，“好，我會安排。”


  向晚玥皺眉，“你少抽些，身體要緊。”


  “嗯。”


  男人抽完那根煙之後，沒有急著倒車回去，等向晚玥徹底已經走遠，車上陷入進一種死寂的氛圍。


  浮現在腦海中的，是不斷變化著的前塵過往種種光景，昔日裏女人調皮惡作劇之後的壞笑，溫柔體貼撒嬌求安慰的乖巧，忽然又是冷漠的碎裂，止不住的哭泣痛苦的加深了一切，在雨幕中支離破碎。


  宛若有隻無形的手，操控著背後的記憶碎片一片片紮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