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五年前——回憶41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病人終於清醒了過來。


  簡霜剛睜開眼，就看見立在自己身邊數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南琛……”


  她下意識的叫了這句，向南琛就在她身側，聽見她的聲音，俯身蹲在她的床邊，輕拍了下她的手掌。


  沈念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唇，悄悄往後倒退幾步。


  “我，全身都好痛，好痛。”


  簡霜低呼著，聲音虛弱不堪，幾秒後，像往常腎透析過後，然後是女孩一室的痛苦哭泣聲，整個房間隻聽見那哭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等到她哭累的時候，再重新閉上了雙眼。


  沈念看著有些於心不忍，“難道，她每次都是這樣挺過來的？”


  向南琛見簡霜閉上雙眼，點了下頭。


  彼時，沈念有意叫他出去，對一旁的秦紹年吩咐，“你先在這兒看護她一下，我有點事和他說。”


  秦紹年挑挑眉，表示答應。


  向南琛一絲不解的目光凝向沈念，當後者直接握著他的一隻手，語氣果斷道，“你必須跟我出來下。”


  他隨她，跟在了身後。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沈念停下腳步，這時，向南琛也停了下來，深眉微凜。


  沈念摘下戴在右手上的腕表，皙白柔軟的手指握著那塊女士手表，擱在他掌心，“這是楚惜十八歲時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她知道我很喜歡各種手表，這幅表她買來時是一百八十萬，剛好配合了我那時的年齡，我起初以為，它的作用就是提醒我用來看時間，但是，我覺得它現在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向南琛靜靜聽著她把話說完，怔住的視線落在那塊價值不菲的腕表上，銀白的表帶看上去簡單低奢，表頭的設計，中間鑲嵌著一枚巨大的紫水晶，那是沈念的幸運石，精致的令人挪不開眼。


  但很快，那塊手表重新回到了沈念手裏。


  “你這是幹什麽，她身體那麽虛弱，我聽說尿毒症很花錢的，你可以賣了這塊表給她治病。”


  那時候沈念要多純粹就有多純粹，她也隻是好心。


  隻是她不知道當她把這塊表送給他時，意味著什麽，她輕輕鬆鬆就能將一棟房子的價格毫不猶豫擺在他麵前，說的輕而易舉，隻有足夠天真的孩子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需要。”


  三個字，拒絕的徹底。


  沈念倔了，“為什麽？她剛剛看上去真的很嚴重，如果她的病還不及時救治，很容易……”


  “很容易就死掉，對嗎？”


  他接上她的話，眼底滲出的陰冷滴落在緊繃的下顎，他逼近她的步伐，一字一句，“沈念，你還真是心大的能夠裝下一整座慈善廟，她就算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拿著這些錢試圖救濟她，我是不是該懷疑，你是真的想讓她活下去，還是想讓她死的越快！”


  沈念被這最後一聲吼到，整個人處在一種無助又害怕的邊緣，她第一次見向南琛這麽生氣，為什麽？她隻是好心好意。


  愛一個人，不是自私的強行占有，她愛他，可是她也很清楚他不愛她，但是，這不影響她希望他幸福。


  他說了他要照顧簡霜，那她拿錢為簡霜救治病症，希望她活下去，不是很正常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生氣。


  沈念的眸底一點一點變得腥紅，眼淚漸漸控製不住，抿著唇，使勁憋著淚，那塊手表她握在掌心，淚水冰冷的滴落在上。


  向南琛在原地急喘著，胸腔間翻湧著複雜的濃烈情感。


  他解釋不清這是一種何樣感覺，讓整顆心都跟著抽疼，甚至當他見過簡霜發病時最嚴重的一次症狀，都不曾有過現在這樣的異常。


  沈念一咬牙，頂著嗜血的目光，硬是把表放在他手裏，“不要你就扔了。”


  她其實是帶著賭氣的成分給他的，那時候，給了他她就在後悔了，想想那是楚惜給她的珍貴生日禮物，不管如何，都不應該讓她這樣胡鬧。


  萬一，他真的扔了怎麽辦？

  沈念撞開了他的身軀，一路朝著門外去。


  後來，秦紹年從病房出來時，沒有見到沈念，看見那塊冷冰冰的手表在向南琛手裏，他追了出去。


  實際燙的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