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放聲痛哭
像是一葉孤舟,那麽多年,終於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了歸途。
柳影再也控製不住地痛哭起來,而她壓抑的哭聲,讓現場每一個人都覺得格外沉重。
這一頓飯,大家根本就沒有心思吃菜,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想到秦晚短暫卻痛苦的一生,大家都唏噓不已。
“小影,讓你一下接受這麽多,你肯定難以消化,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以後我和你舅媽就定居在海城,你有什麽委屈或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們。”
秦遠走過來,拍了拍柳影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我們也一樣,你媽媽不在了,以後我們就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我已經和韻怡商量好了,接下來這個家我們會專門為你弄一個房間,你想回來,可以隨時回來。”
許長柏也說道。
許世霆的母親周韻怡也跟著說道:
“當年我要不是懷上了世霆,也不會出現在長柏的麵前,害得你媽媽這一生那麽痛苦,我也很自責。小影,如果不願意,我們願意做你的幹爸幹媽,把你這些年缺失的,慢慢補償給你。”
柳影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崩潰的情緒。
她緩緩抬起頭來,將臉上的眼淚擦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是媽媽和你們過去的事情,我作為後輩,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好。總之,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謝謝。”
許世霆看著她眼眶通紅、神情憔悴的模樣,他倍感揪心,於是拍了拍她肩膀道:
“那是屬於長輩們的過去,我們改變不了任何,隻能往前看。你放心,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誰讓我捷足先登,搶了本該屬於你的幸福呢?”
柳影本來很難過的心情,倒是被他這一句如同暖陽般的話語,給逗得一下笑了起來。
的確……當年若不是他媽媽懷了他的話,也許她媽媽就不會和許長柏分開,或許她媽媽一生也就幸福了。
隻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柳影終於笑了,餐桌上的氛圍這才稍稍輕鬆了一點點。
許世霆的媽媽周韻怡開始張羅大家吃菜,許是大家都對柳影格外憐惜一些,所以,大家都拚了命地往柳影碗裏夾菜。
這一頓飯後,秦遠提出和柳影單獨走走,柳影答應了。
她和秦遠在許世霆家的後花園走著,秦遠問了很多關於她媽媽後來的事情。
當得知柳全竟然劈腿、還公然把外麵的小三和私生女帶回家之時,秦遠出奇憤怒。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姐姐的一生竟然如此淒慘,一時間,秦遠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怪我,當初如果我堅持去見姐姐的話,或許她也不至於被柳全欺負到這種境地。”
秦遠痛心疾首,但他也知道,悲劇已經發生,一切都是枉然。
他又問柳影:
“那這麽多年我寄過來的錢,你都收到了嗎?是你給我回信嗎?”
柳影苦笑道:
“媽媽的信息,我爸都對我封鎖的很嚴的,就是怕我會找到你們,給他惹麻煩,又怎麽可能把你寄錢的事情告訴我呢?”
秦遠聽到這些,氣得咬牙狠狠道:
“這個毫無人道的畜生,他害死了我姐姐,竟然還私吞我寄的錢。小影,你現在就帶我去柳家,我要找他算賬!”
柳影搖了搖頭,她轉身看著秦遠,定定道:
“舅舅,如果你真的疼我,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去找他,也別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相認的消息。”
秦遠很疑惑:“為什麽?”
柳影的眼神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賬,我想慢慢和他們算。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秦遠看著眼前這個外甥女,他越看,越像他記憶中的姐姐,可是,她又和他姐姐不太一樣。
他姐姐當年的性格太柔,太看重虛無縹緲的愛情,可是他這個外甥女,卻比他想象中要冷靜,要有主見,而且有她自己的想法。
這樣很好,這樣的性格,就不會被人欺負到哪去。
秦遠的心裏稍稍放心了些許,他拍了拍柳影的肩膀道:
“好,我尊重你的意見。你覺得不說好,那我就先不說。不管任何時候,你隻要需要舅舅幫忙,舅舅一定盡全力。”
柳影點了點頭,兩人又聊了很多關於她媽媽的過往,柳影這才從許家離開。
許世霆再度把她送回了浩瀚。
她前腳剛下車,後腳便接到了商凜打來的電話。
她並沒有告知商凜自己去許世霆家裏吃飯,然而,商凜卻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般,她才剛接起電話,商凜便立刻對著電話說:
“你中午是不是和許世霆在一起?”
柳影的心裏挺煩挺亂的,這時候她隻想靜靜,所以語氣很淡:
“嗯,商凜我還有事,先掛了,晚上說。”
柳影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她轉身朝著公司的大門口走了進去。
整整一個下午,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商凜再打電話過來,她也沒有接。
她拚命地工作,試圖用工作排解出自己心中的不快,可盡管如此,她的心卻仍舊沒有辦法平靜的下來。
柳影和許世霆見了一麵,就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這可把商凜給急壞了。
商凜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上班的心思,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
好幾位高層來找他匯報工作,可是他也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他們說些什麽。
到最後,他索性讓高陽關掉辦公室的門,讓他好好靜一靜。
他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不斷琢磨著許世霆帶著柳影去他家的用意,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越想越覺得,許世霆說和南若安已經確定關係,會不會隻是和他在打馬虎眼。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在他的心頭,他怎麽想,怎麽覺得沒安全感。
於是索性還沒到下班點,他便直接走出了商氏大廈的大門,屁顛屁顛讓高陽開著車,帶著他去柳影的公司門口等柳影下班。
隻有在離柳影最近的地方,他才覺得心稍稍安寧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一整顆心前所未有地被一個人通通占據,而這種感覺,是在他過往的人生裏,從來未曾經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