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頭子
這時候就聽那個老頭子說:“好了鈴鐺,別嚇他了。你再說下去,他就要被你嚇死過去了。”
說完之後,老頭子用他半張臉的那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半晌才問道:“你是不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我幾乎都要給他跪下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印堂烏青,不是缺了大德,就是倒了大黴。你這副樣子,不像是能幹出什麽缺德事的人,而且剛才那個小孩子一轉眼就沒有。要是真的嬰兒,哪有這麽快。”
老頭子說完,跛著腳圍著我轉了一圈,忽然伸手往我脖子裏一抓。
我嚇了一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把手收了回去。
這時候,我就看見他手裏好像抓著真麽東西,但是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楚。
此時就見老頭子打著了手電筒一朝,我才看見那赫然是一撮毛。
我驚呼一聲,“是胎毛!”
那東西我太熟悉了,就是小孩子才出生時候,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胎發。
老頭子撚了撚那撮胎毛,說道:“有這東西在你身上,你就是跑到天邊,那個小娃娃也能找到你。”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就意識到,眼前這個殘廢老頭子不是一般人。
於是趕緊求他說:“老大爺,不是爺爺,我求您救救我吧,我真的是遇上要命的怪事了。”
然後我就把這幾天的經曆全都說了出來。
那個老頭子聽完,點了點頭,對那個女孩子說:“鈴鐺,去把我的就葫蘆拿過來。”
鈴鐺哼了一聲,轉身去拿葫蘆。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這一老一小,騎的是一輛電動三輪車。車上擺滿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很像是在城裏廣場上賣小工藝品的。
老頭子說的那個葫蘆,就掛在電三輪的車頭上。
鈴鐺把葫蘆遞給老頭子,“爺,這麽好的東西用來救他,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瞥了一眼她,心說這小丫頭是不是成心和我做對啊,我的命難道還不值一個葫蘆前嗎。
不過現在我有求人家,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麽,幹脆就假裝沒聽見。
就見老頭子提著葫蘆往外倒了倒,然後就見一灘濃墨一樣的東西從葫蘆口流了出來。緊接著,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就蔓延了開來。
我趕緊退後一步,捂住鼻子,“老爺子,這是什麽東西。”
“能救你命的東西。”老頭子看也不看我一眼,把葫蘆重新蓋上,“過來!”
我一聽能救命,就乖乖聽話過去了,問他:“這東西要怎麽用,要抹在我身上嗎?”
這東西要真是抹在我身上,我心裏還是著實抗拒的。
誰知道,我剛一靠近,老頭子一把就把手指頭戳進了我嘴裏。
我猝不及防,閉嘴的時候,他已經把那種黑乎乎的東西全都抹在了我嘴裏。
頓時我就被那股子腥臭嗆得咳嗽起來。
我幹嘔了幾聲,才發現剛才一緊張,已經把那東西給咽下去了。
我大叫著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麽?”
一直等我幹嘔的差不多了,老頭子也幽幽地回答說:“別問,知道多了都是心病。”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咯噔一下,頓時就覺得,他剛才抹我嘴裏的,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
這時候,那個叫鈴鐺的小丫頭湊了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哎,你想不想知道剛才吃的什麽東西啊,我告訴你啊!”
我覺得這丫頭沒這麽好心眼兒,於是就警惕地望著她。
她見我一緊張,就更加興奮了:“我要實話告訴你了,保證你這輩子都不再想吃葷腥了。”
我一個激靈,小心翼翼地問她:“為什麽?”
小丫頭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抑製著興奮對我說:“你知不知道其實人身上是可以熬出油來的,特別是死人身上的油——”
但沒等她說完,我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小丫頭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哼,讓你再對本姑娘沒禮貌,我看你還敢惹我。”
我被這小丫頭給算計了,心裏大為光火,但是此刻我惡心到了極點,已經顧不上跟她較真了。
一直等我吐到膽汁都快嘔出來了,老頭子才說道:“你這件事,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那東西現在已經盯上你了,雖然我把他留在你身上的胎毛拔下來了。但他遲早還能找到你。”
我問他該怎麽辦,老頭子想了想,告訴我說:“這事兒打哪起的,就得從哪解決,我們還得回你說的那個診所,尤其是你拋屍的那個地方。”
我聽他說到拋屍,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這話也沒錯。
雖然我很恐懼那個診所,但是按照老頭子的說法,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回去,我想了想,一咬牙說,“行。”
之後我上了他那輛電三輪,一路就往回趕。
路上我才知道,他們果然就是賣工藝品的。
至於老頭子為什麽能對付得了我說的那個髒東西,他們沒有直說,老頭子隻是告訴我,到時候我就會知道了。
大概上午十點來鍾的時候,我們又回到了診所。
老頭子在診所了轉了一圈,說:“問題不在這兒,帶我去你說的那條小溪看看吧。”
十分鍾後,我們到了小溪旁邊上。
老頭子在溪水邊蹲著看了半天,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紙錢,往水裏一扔。
我不明白什麽意思,就眼睜睜看著,就看見那把紙錢在飄落到水麵上的瞬間,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拉了一下一樣,迅速地沉到了水底。
我一下子就驚呆了,紙錢這東西,比鵝毛還輕,沒想到居然會落水就沉。
看到這幅情形,老頭子點了點頭,“就是這裏了,看來那東西還沒走,他是把這裏當了窩了。要是我晚來個十天半月的,這個診所就得變成凶宅,進來一個就得死一個。”
我聽了渾身一哆嗦,問他:“有什麽法子可以解決那東西嗎?”
老頭子點點頭,“有倒是有,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得等到晚上。”
說到這裏,他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也得說一說勞務費用的問題了。”
我一愣,問他:“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