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壓床
忽然一聲尖銳的嬰兒啼哭聲在空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緊接著我便感覺一股寒意撲麵而來,登時神情變得清醒起來。
我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時,卻意外的發現,我的眼皮忽然變得無比沉重,哪怕是睜開一點點的縫隙都做不到,而且身子亦是變得沉重無比。
從前的時候聽老人說過,這個叫鬼壓床,隻要用力的掙紮就可以擺脫。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便開始奮力的掙紮起來。
然而我越是用力的掙紮,那嬰兒的啼哭聲就越是尖銳,甚至於我感覺有一個東西爬上了我的床,開始拉扯我的被子。
“鐺……”
我腳下猛地一用力,將放在床尾的桌子踹的一震,當下桌上的杯子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伴隨著這一聲脆響,我隻覺得忽然全身猛地一輕,眼睛亦是在這個時候瞬間睜開,身體的控製權也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
趕忙坐起身子,我目光在四周迷茫的掃了一圈後,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我這才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道:“還好,隻是夢!”
坐起身子,我拿起一根煙叼在嘴上,甩手打著火機,將煙點燃後,我用力的吸了一口,隨後才長長的吐了出來。
一根煙抽罷,我搖了搖頭,這被一個夢嚇醒想一想也是好笑的緊,當下重新躺在床上準備重新入睡。
我剛往後一躺,手按到床上的時候,忽然就感覺濕乎乎的。
我低頭一看,床上竟然汪了一小片水。
我的床上居然有水!
水的溫度很低,冰的我渾身打了個寒顫,同時心裏湧出一陣疑惑:難道是下雨漏水了?
隨即,我下意識地抬起手來看。
可是當我把手掌心放到眼前的時候才發現,沾在我手上的東西不像是水,那種粘乎乎的觸覺好像很熟悉,勾得我心弦不由得一顫。
幾乎同時,手掌上傳來一股熟悉的腥味傳到我的鼻子裏。
我不禁一怔,這種觸覺,這個味道,怎麽這麽熟悉。
緊接著,我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不由得就驚呼出來:這是——這是羊水!
在這這個鄉鎮鄉鎮所裏,我每年不知道接生多少個小孩子,對羊水這東西實在是太熟悉了。
剛才沾在我手上的那種粘乎乎的感覺,還有那種味道,正是羊水所特有的。
直到此時,我才仔細去看那汪粘乎乎的液體,那個地方,竟然呈現出兩個小腳丫的痕跡。
而且是那種剛出生的嬰兒,所特有的腳掌印記。
我心裏不禁湧上一個念頭來:難道就在剛才我被夢魘的時候,就有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站在我邊上!
想到這兒,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來,襲的我渾身一個激靈。
繼而我又轉身走到宿舍的門旁,發現原本緊閉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卸開了一條縫隙。
那條縫隙的大小,剛好可以讓一個嬰兒體形的人進出,我的心瞬間猛烈的跳動了兩下。
“難不成剛才我不是夢魘,而是被一個小嬰兒壓了,那他是人還是鬼?”一想到這裏,我的隻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從心底冒了出來,渾身更是被雞皮疙瘩所覆蓋。
這個想法剛一浮現出來,我便用力的甩了甩頭。不管怎麽說自己都是一個接受過無神論教育的,而且自己還是一名醫生,怎麽能夠去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
當下眼角餘光一掃,立時看到被自己踹翻的杯子就倒在我床腳的位置,而且還有些許的水漬從杯中流出。這一下我倒是安心了不少。看來這被角的水漬應該是杯子裏麵的水。
想通了這一點後,我緊繃的神經才算是重新放了下來,躺回到床上後,我將被子往身上一蓋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沐醫生,沐醫生,您快點起來呀,三床的那個產婦死了!”
就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當中拉了回來,當下帶著些許迷離的睡眼,我迷迷糊糊的打開房門看著眼前的小護士道:“你說什麽?三床的產婦昨天晚上不是各項生命特征都已經恢複了嗎?”
聽著我的話,那個小護士亦是點了點頭道:“是呀,昨天晚上的時候那個產婦剛回到病房的時候還和我們聊天來著。到了後半夜我實在困得不行也就回去睡覺了。但是今天早上我就被他老公叫醒,說是他老婆死了!”
聽得小護士的話,我瞬間清醒了過來,腦海當中不由又一次浮現出了昨天那個產婦用手死死抓著自己衣角時候說出來的那句話。
我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對著小護士道:“快,我們現在趕緊的過去看看去!”說罷我和小護士就直接快速的向著婦產科三床跑了過去。
隨著我們一進門,當下就聽見產婦的丈夫此時正哭天喊地的趴在那個產婦的病床前嚎啕大哭,至於在其身邊,則是站著一圈人,此刻亦是哭的稀裏嘩啦。
我站在病房的門口,看著眼前的景象,深吸一口氣後這才開口道:“來,各位麻煩都讓一下。”
聽到了我的聲音,產婦的家屬倒是很聽話的向著兩旁讓開一條通道,然後放我走了過去。
來到產婦的身前,我眼神港移到其臉上的時候,登時我便感覺,產婦仿佛在這一刻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嘴巴嗡動道:“沐醫生,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啊……”
這一錯覺剛一出現,我登時大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猛地向後倒退兩步撞在了放在一旁的病床。
“沐醫生,你怎麽了?”
聽到我忽然發出一聲大叫,跟在我身後的小護士連忙快步跑了過來,將我扶住關切的詢問了起來。
努力的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回身衝著小護士輕輕搖了搖手道:“不礙事,你不用擔心!”
重新走上前來,當我目光再次投向那產婦的時候,那種詭異的錯覺雖然沒有再出現,但是我心中卻暗暗道:“這一切難道說都隻是巧合?”
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我走上前去,抬手在產婦丈夫的肩上拍了兩下道:“好了,節哀順變,人還是早點入土為安吧。咱們診所醫療手段有限,還是帶回去吧!”
聽著我的話,產婦的丈夫輕輕點頭後這才開口道:“沐醫生,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產婦一家人圍在產婦身邊,將其小心翼翼的抬起就向著病房門口走了過去。
我目送著他們離開,然而就在產婦的丈夫即將要出門的時候,我卻愕然間發現,她的兩隻胳膊,竟然呈現出一種環抱的姿勢。
那種姿勢,是抱剛出生的孩子的時候所特有的。
難道這個產婦在死之前,還抱著個小嬰兒。
可是她的孩子已經死了,而且被我用機器打碎了啊!
我聯想起了之前我床上的羊水和嬰兒的腳印,心裏麵不由的一顫,腦海裏忽然就湧出一張被打碎了的嬰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