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星河雲煙
這是位於郊外的一個大農莊,圍牆建的有兩米高,拉了高壓線,安的是厚重的大鐵門,月雲嫦不知道戰士們是怎麽突破這裏的,她進來時就發現牆根下雙手抱頭跪了一排年齡不一的男人,粗略一數足有二十,全都帶著手銬腳銬。
而這座農莊裏竟然真的栽種了成片的玉米,現在已經枯黃成熟卻無人采收,任由糧食爛在地裏也不管。
玉米後麵是成排的平房,李禪真在前麵帶路,領著月雲嫦走進了其中不起眼的一間,這間平房裏髒汙腥臭養著一頭豬,中央位置掀開了一塊門板,露出了一個有放置了木梯子的洞穴。
李禪真指著洞穴麵色鐵青的道:“你都不知道他們犯下了怎樣的罪孽。”
“我知道。”月雲嫦閉了閉眼,隨著李禪真走了下去。
鳳清池是護在月雲嫦後麵下去的,而歐文軒站在洞穴外渾身瑟瑟發抖,牙齒打顫,腿軟的挪不動。
月雲嫦回頭望了一眼歐文軒對他道:“你就在上麵吧,我會把她帶上來。”
這洞穴,起初狹窄隻能允許一個人通過,越是往下空間越寬闊,直至腳踩在地上,擋在前麵的是一扇暴力破開的鐵門。
通過這扇鐵門,就仿佛進了一套兩百多平的空間,而在這裏有十個鐵籠子,除了空了的兩個,剩下八個鐵籠子裏都關著一個渾身赤1裸的女人,每一個女人都蓬頭垢麵看不清長相,但她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挺著大小不一的肚子。
農村養豬的人家往往會使用一種豬食槽,而擺在女人們麵前的就是那種水泥砌的豬食槽,槽子裏放的是黏糊糊的肉粥樣食物,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味道,如果那也能稱之為食物的話。
月雲嫦握緊了拳頭,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問李禪真,“醫護人員什麽時候到。”
“醫護人員早就安排就緒,十分鍾後就會抵達這裏,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女人不配合,你看看她們,仿佛和鐵籠子融為一體了,我們一開始立馬就安排了女同事過來幫助她們,可是隻要女同事打開鐵籠子想把她們往外拉她們就瘋狂尖叫,跟野獸一樣,我們兩個女同事都被咬傷抓傷了,你有什麽辦法嗎?”
月雲嫦抬起手,從手心裏釋放出一枚紅水晶吊墜,當她一一從這些女人的鐵籠子麵前走過,當走到第五個鐵籠子的時候,紅水晶忽然停擺靜立不動,月雲嫦就知道她找到歐文軒的學霸妹妹了。
她看著眼前女孩麻木無神的眼睛,輕輕道:“我有。”
“你們都出去吧。”
李禪真一頓,摩挲了下手指,又看了看這些等待解救的女人,轉身率先讓出了空間。
鳳清池沒去看鐵籠子裏的女人,而是注視著月雲嫦無喜無悲的神色,心中莫名覺得此刻在她無喜無悲的神色掩藏下是滔天怒火和物傷其類的悲鳴。
他想留下來安慰她,可他又想尊重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尊重。
月雲嫦慢慢後退,慢慢遠離鐵籠子,在大約距離十步遠的地方盤膝坐在了地上。
“歐文星,在這八個人裏我隻認識你,我告訴你一聲,你們的情況很糟糕,你們已經被馴化成了隻知道生崽的母獸,他們剝奪了你們的人性,我不想讓你們像畜生一樣活著,我想救你們,可我隻想到了一個辦法,剝奪你們遭受苦難的這些記憶,隻保留你們十歲前的記憶,我想把純真無邪留給你們,你們答應嗎?”
月雲嫦眼眶微濕,笑道:“我數三聲,你們不回答就是默認哦。”
“一。”
“二。”
“三……”
三聲過後,有星河雲煙從月雲嫦的眼睛裏飄了出來,那星河分成八份慢慢鑽進了女人們的眼睛,把她們的眼睛變成了星河,暈滿星辰,片刻後她們都呼呼大睡。
“可以了,你們進來吧。”
鳳清池第一個走了進來,第一眼看見月雲嫦他楞了一下,她美得驚人,像輕輕一碰就碎裂的琉璃。
“你怎麽了?”鳳清池趕緊過來扶住月雲嫦,卻被月雲嫦躲開了手。
月雲嫦微微搖頭,看向李禪真道:“我消除了她們的部分記憶,從今往後她們隻有十歲以前的記憶,她們會沉睡一年,有這一年的時間,我想讓你把她們能打的胎兒打掉,實在打不掉的胎兒待她們生下後送走,我要你給她們提供一個無憂無慮的生存環境,可以通知她們的父母,如果有人願意像歐文軒那樣心疼自己的親人,可以把她們交給各自的親人,但如果親人嫌棄她們,社會環境攻擊了她們,你要負責再次把她們解救,作為交換,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在我能力範圍內我幫你一個忙或者國家一個忙。”
李禪真道:“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你不需要提出交換條件。”
“我知道,可我想給她們加一條保障,我想我於你們零組而言有這個價值。”
“何止。”李禪真道。他也意識到月雲嫦的不對勁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怎麽回事,需要幫忙嗎?”
“消耗太大,養養就好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好,應該的。”李禪真看著月雲嫦孤身往外走,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給人算命占卜真的不需要損耗壽命嗎,就我所知,我們這一類人,鰥寡孤獨殘財權命,五弊三缺必占其一,你不可能是例外,所以你有五弊三缺之外的東西是嗎?”
“算是也不是,說也說不清,反正死不了,不用擔心我。”
就在這時歐文軒扶著牆走了進來,哽著嗓子問,“我妹妹是哪個?”
“從頭數第五個,活著。”
歐文軒立馬跑過去,鑽進籠子把裏頭的女孩抱了出來,撥開頭發,立馬就認了出來,激動的大喊,“是我妹妹,真是我妹妹。”
他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妹妹的裸1軀,卻在看到她高高聳起的肚子的時候淚如雨下,“你讓我使勁往壞了想,我想了啊,缺胳膊斷腿精神失常,鼓著肚子,我都想到了,可我萬萬沒想到、沒想到,他們不是人,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放下妹妹,怒吼著就反身往上跑去。
“我也想殺人呢。”月雲嫦低語。
歐文軒當然沒能得逞,被看守罪犯的武警阻止了。
月雲嫦看一眼癱在地上爆哭發泄的歐文軒,一把抓住鳳清池的手腕,拖著他走向抱頭跪地的罪犯們,同樣在距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一邊汲取著鳳清池身上的功德之氣一邊揚唇淺笑,操著媚惑之極的嗓音道:“抬起頭,看著我。”
罪犯們隻覺被這六個字鑽進了耳朵和腦子,撓的滿心癢癢,乖順的抬起了頭。
“我美嗎?”
“美。”
“那我也能是你們的夢魘,餘生每一日你們都會在尖叫中醒來,你們在她們身上施加的罪孽都將百倍償還。”
月雲嫦說完驀的倒了下去,鳳清池眼疾手快攬在了懷裏,滿麵焦急的道:“雲嫦你怎麽了,醒醒,快醒醒。”
“你別動她。”李禪真趕忙阻止,“我猜測她是施法的時候消耗過度,你讓她睡一覺可能就好了。”
鳳清池一把抱起月雲嫦,“那我先抱她回酒店,這裏交給你。”
“應該的,她要是有什麽事趕緊給我打電話。”
“好。”
李禪真目送鳳清池抱著月雲嫦離開,轉頭看向仍舊處於呆滯中的罪犯們,不禁心中發涼。
下屬湊過來小聲問,“頭,月雲嫦剛才問這些人她美不美是什麽意思,她腦子抽抽了?”
李禪真“嘖”了一聲,嘀咕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頭,你想的什麽樣兒啊?”
“廢什麽話,趕緊去幫著醫護人員抬擔架。”
“好嘞,頭,今兒這活兒幹的太容易了吧。”
李禪真哼笑一聲沒回應,心想,如果她真能指定消除人的記憶,又能往人的腦子裏添加噩夢,那這個人就太了不得了。
“哎,小唐你回來,那個,你去應聘月雲嫦的助理吧,觀察放在其次,重點保護。”
“啥,頭你讓我去,那不是大材小用嗎,再說了,我也幹不來助理的活兒啊。”
“別廢話,咱組裏你武力值最高,就你去,不接受反駁。”
“行,行吧。”
——
回到酒店月雲嫦就恢複了意識,在鳳清池要把她往床上安放的時候,她兩臂環住他的脖頸就把人纏到了被窩裏。
鳳清池本來想拒絕的,畢竟在他眼裏月雲嫦的身體是虛弱的,他沒有那麽饑渴,更沒有那麽沒品,但奈何被纏的太緊了,受不住她仿佛雲霓上身的那股子媚勁兒,也就半推半就的共度了春宵。
一個男人是受不住讓他產生欲1望的女人的勾引的,尤其是每次雲雨過後他都感覺渾身輕鬆,仿佛壓在身上的什麽東西輕了二兩似的。
月雲嫦更是舒服,在飽食一頓功德之氣後,她又活蹦亂跳活色生香了。
黎明的那刻,月雲嫦手持一杯紅酒站在陽台上目送最後一顆星星離開。
上午十點左右,李禪真找了過來,鳳清池叫了奢華版外賣,兩人正在享用。
“你吃了沒,一塊吃點?”月雲嫦客氣的問一句。
“忙到現在哪有空吃飯。”一邊說著一邊找來一雙一次性筷子就不客氣的吃起來。
月雲嫦見他有風卷殘雲之勢趕緊劃拉兩快澳龍肉到自己碗裏。
鳳清池嫌棄的看李禪真一眼,又夾了一個茄汁鮑魚放月雲嫦碗裏。
“月雲嫦,跟你說一聲啊,這件事不會出現在社會新聞裏,你的功勞會作為我們零組顧問記錄在案。”
“我明白。”
李禪真“咦”了一聲,表情浮誇,“我還以為你會生氣,你的翻紅經過我可是研究過的呦,為了紅,你利用自己占卜算命的能力已經出現在好幾起社會新聞裏了,你不就是要塑造這種人設吸睛嗎,這次怎麽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不像你的風格啊。”
月雲嫦乜斜李禪真一眼,“我這不是紅了嗎。”
李禪真嗬嗬一笑,繼續吃,把整盤的鮑魚都劃拉到了自己碗裏,說道:“你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我代表零組誠邀你做我們組的高級顧問,享副國級待遇,這個明星你別做了吧,你要知道明星在古代就是戲子,哪有做我們組的顧問社會地位高啊,還是國家記錄在案的特殊人才,怎麽樣?”
“嗬嗬,隱姓埋名的顧問吧,我拒絕,我的誌向可是要做娛樂圈最靚那顆星的,誰也不能改變。”
“小姑娘,咱不能這麽虛榮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麽虛榮。”
“那就沒得聊了。”李禪真閉嘴,專注蹭吃。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月雲嫦正好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去開門,一看是歐文軒就讓他進來了。
“我想清楚了,一年後請你們把我妹妹還給我,我會照顧她一輩子。”歐文軒仿佛知道李禪真在這裏,徑直走到他跟前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李禪真這時候也吃飽了,一抹嘴站起來拍拍歐文軒的肩膀道:“這就對了,你家雖然是拆遷戶有點錢,但和國家資源比起來就不夠看了,你要真為妹妹好就應該把她交給我們,你放心我們會用專業水平最好的醫護,最先進的醫療器械來處理,一年後還給你的一定是個健健康康沒有後顧之憂的妹妹。”
歐文軒抿抿嘴,輕點了下頭,看著桌子上的剩飯剩菜,不好意思的詢問,“我能吃點嗎?”
“請便。”鳳清池放下筷子淡淡道。
月雲嫦失笑,“合著都跑我們這兒蹭飯來了,知道我們這裏有好吃的是吧。”
李禪真嘿笑,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這時月雲嫦有視頻通話打進來,她一看是楚臻就接了,冷不丁就見楚臻麵對鏡頭正哭的稀裏嘩啦的。
“大仙兒,求你指點我追回我的愛人吧,我在機場蹲到她了,她也看見我了,可她為了躲我,為了不見我,竟然躲在廁所不出來,還叫來自己家的哥哥弟弟打我,我太慘了。”
“大兄弟,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月雲嫦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你欠她一條命,你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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