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逾越雷池(2)
殿內沒有掌燈,同宇借著稀稀疏疏灑進來的月光清晰地瞧見近在咫尺的白皙麵龐,四片冰涼的唇瓣因為輕緩的摩擦,漸漸有了溫度。
他的腦子倏地一下子炸開了,扶著她雙臂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後背也忽然僵得筆直。
他猛地瞪大眼睛,隻見葉茉閉著雙眼,輕柔緩慢地描繪著他的唇瓣。她的眼角也溢出點點淚光,可她仍然在孜孜不倦。
他沒有看錯,阿茉在吻他,還記得那晚,自己強吻她的那一刻,她是多麽地懼怕和排斥,可是現在她卻在主動吻他。
當一個女人在極度恐懼下時,她唯一的念頭便是在心愛之人那裏找到片刻的溫存。
此時,葉茉便屬於這種。整日守在冰冷的皇宮,對未來的生活沒有一點盼頭。若是一直平平靜靜地過下去,她或許還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過活。
可是……可是這個叫富察同宇的男人,自從闖進了她的心裏之後,還要糾纏著她不放。她在心裏下個無數次決定,從明日醒來便和他劃清界限。然,這一次的變故,讓她怎麽也不願放棄她生命中最後一個最在乎的人。
葉茉的雙手慢慢纏上同宇的脖領,從來不懂男女歡愛的她,在心愛之人的麵前竟也可以無師自通。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他的唇瓣,漸漸二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吻了好一會兒,她眼前的男子仍然無動於衷,吻著吻著她開始變得有些泄氣,直到方才的熱情漸漸褪去,意識也漸漸回籠。心裏一邊想著他不是就想要這樣嗎?一邊又在擔憂害怕是不是他已經後悔了?
她是皇上的女人!
葉茉忽的愣住,微頓後,霎時離開他的唇。她在做什麽?她是皇上的女人,怎麽可以……勾引皇後的弟弟。她怎麽可以陷他於不仁不義之地,陷富察氏於危難之中。
唇瓣上的柔軟忽然離去,同宇的心感覺忽然缺了一塊。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她怎麽不吻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回應嗎?他一直不回應是在心裏掙紮,要不要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回吻她。
若是真的就這麽做,會不會是乘人之危,她是阿茉,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不想在她最驚慌最無助的時候欺負她。
黑夜裏雖然看不清同宇的目光,但葉茉還是不自在地撇過頭。環在他脖頸的雙手慢慢垂下,卻在半空中又被他抓在了手裏。
“阿茉……”同宇啞聲喚道,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又被心愛的女人如此撩撥,方才的無動於衷都是他辛苦的忍耐。
這種時候,他隻想要她一句話,“阿茉,做我的妻子可好?”
葉茉稍稍動了動身子,沒有回答。
“阿茉……”同宇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咽下口水道,“阿茉……從始至終,在我的心底都隻有你一個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阿茉……”
“同宇,別說了。”葉茉忽的開口,打斷了他的溫聲細語,“同宇,你真的願意放棄京城的榮華富貴和我一起走嗎?一輩子都不會後悔?”
“我願意,一輩子都不後悔!”同宇答得堅決,沒有半點遲疑。
葉茉的雙手重新環上他的脖頸,與他四目相對,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隻要有他這一句話,她無怨無悔。
同宇隻覺得身子越來越燥熱,可他的意識卻很清醒,葉茉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妻子,無論是皇上還是姐姐,亦或是大清的律例,都不能阻擋阿茉離開他。
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同宇猛地吻上她的粉唇,幾番著急卻又略帶溫柔地廝磨下,撬開她的貝齒,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
葉茉嘴裏的空氣感覺都要被他吸幹了一般,身子無力地向後仰去,同宇摟著她的腰肢,和她一起倒向了床榻。同宇壓在她的身上,二人的唇瓣依然沒有分離。
一場纏綿悱惻的激吻過後,同宇的右手滑向她的腰際,慢慢剝開她的寢衣,粉紅色的肚兜映入眼簾。
繼續吻上她的額頭,眉宇,眼睛,鼻尖,唇瓣,下顎,最後在到脖頸,同宇稍稍抬起她的頭,脖頸上係著肚兜的巾帶忽然一鬆,葉茉便與他坦誠相見。
葉茉頃刻間紅了臉,嬌羞地扭開頭,身子漸漸緊繃起來。
最後在同宇一遍又一遍的溫柔襲擊下,身子軟成了一灘泥。
夜色很濃,同宇不知疲倦地要著她,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從他的身邊搶走她。
葉茉閉著雙眼,指甲陷入他的雙肩,真的很疼很疼,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後悔。今生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即便是明日醒來後被皇上處死,她也死而無憾了。
夜很漫長,鹹福宮的寢殿內,兩個相愛的人拋開一切,抵死 纏綿。
……
翌日,長春宮。
昨日與弘曆分開後,同心便留在長春宮,一一召見鹹福宮以及看守魚池的宮人詢問。
然,宮人對此皆是一無所知,看來此次想要抓住太後的把柄簡直是難上加難。
為此,她已經一夜不得安眠了,究竟是誰可以操縱這條黑蛇,先是葉貴人,下一個人又究竟是誰要被害?
正當同心一籌莫展之際,雅琴忽然匆忙入殿,對她悄聲言道,“娘娘,陸貴人方才被慈寧宮的人帶走了。”
“太後的人?太後可有說是何緣由?”同心眸底閃過一抹疑惑,輕聲問道。
雅琴回道,“奴婢聽說,太後聽聞陸貴人可以操縱那條黑蛇,便認定害葉貴人的人是她,所以已經將她帶去慈寧宮問罪了。”
同心眉心一蹙,倏地起身,“去慈寧宮。”
當同心在雅琴和李幾的陪同下趕到慈寧宮時,陸蕊瑤的雙頰已被下人打得通紅。
一瞧見同心,陸蕊瑤便用力掙開太監的束縛,爬到了同心的腳邊,大聲哭訴道,“娘娘救救臣妾,救救臣妾,臣妾真的沒有害葉貴人,真的沒有。”
同心示意雅琴扶起她的身子,又朝著太後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冷哼一聲,笑著嘲諷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哀家想要處置一個小小的貴人,難道你還要阻攔嗎?”
“陸貴人究竟有沒有害葉貴人,還是請太後娘娘查清楚後,再行處置。”同心麵不改色,緩緩對上太後的淩厲的雙眸。
“那日陸貴人在宮中操縱黑蛇,眾人有目共睹,除了她,還有誰?”
同心沒有應答,反而看向陸蕊瑤,陸蕊瑤急忙又雙膝跪倒在地,求饒道,“娘娘,臣妾真的沒有要害葉貴人,臣妾隻會驅蛇,不會操縱蛇呀。”
“本宮自然知曉不會是你。”同心俯身親自扶起她,意味深長道,“陸貴人是聰明人,既然敢在眾人麵前施展你的這項技能,自然就不會做一些明眼人都能一眼戳破的傻事。”
這話,陸蕊瑤雖然不盡全然懂了,但還是知曉同心在幫她,繼續嗚咽道,“臣妾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還望娘娘和太後娘娘明察。”
同心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淡聲道,“陸貴人放心,太後向來黑白分明,自然不會冤枉好人,隻要你說清楚,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哼…太後心底暗自冷哼,富察同心還是那般伶牙俐齒,竟然當著眾人的麵來嘲諷她。可這裏是慈寧宮不是養心殿,一切還由不得她做主。
“依你之言,究竟是誰要害葉貴人?”太後冷冷問道。
同心微微俯身,恭聲答道,“臣妾以為害葉貴人的人並非在宮中。”
“嗬嗬…”太後掩唇一笑,“若不在宮內,他如何能害葉貴人?”
同心輕輕揚眉,平聲道,“臣妾的意思是他現在已經不在宮中了。”
太後倏地斂去笑意,“你這是何意?”
“那日聽陸貴人說,能夠操縱這些蛇的都是一些馴獸人,整個京城鼎鼎有名的馴獸人數來數去也就這麽幾個,把他們都招進宮中,嚴刑拷打,臣妾便不信他們不招出這個幕後黑手。”
太後麵色一僵,轉瞬間又恢複了常色,本以為富察同心常年身居皇宮,對外麵的是一竅不通,竟沒聊到她還能想到這一層。
那日她吩咐蘇嬤嬤去宮外請馴獸人,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本以為富察同心怎麽也查不到這一點,便隨意將此人放出了宮。
“太後娘娘,您意下如何?”見她不語,同心繼續出聲問道。
太後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富察同心未必可以找到那個馴獸人,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她不承認,沒人敢將她怎麽樣。
隻是可惜沒能懲治這個陸貴人,竟敢動手打她的柔兒,下一次定不會放過她。
“你要查便去查,哀家不會阻攔。”
同心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蘇嬤嬤的臉上,“臣妾在查之前想要請您應允一件事。”
“何事?”太後不耐煩地問道。
“若是臣妾查出來什麽人與此事有關,還請您不要袒護才好。”
太後的手猛地落向身邊的案幾,她怎麽就忘了蘇嬤嬤,若是查出什麽他們不敢對付她,但並不代表就不能動蘇嬤嬤。
“富察同心,你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哀家指使的嗎?”太後怒聲反問道。
“臣妾不敢,臣妾……”
“啟稟太後娘娘,陸公公傳來皇上的口諭說,已經抓到了害葉貴人的馴獸人,還請您和娘娘一塊兒移步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