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刻意為之
“還有夏青!”同心急忙提醒道。
弘曆對著她寵溺的笑了笑,點頭道,“和親王府早在皇阿瑪在世的時候便吩咐人建好了,如今夏青做了嫡福晉,他們順便可以在王府舉行大婚,如此可不算委屈夏青了吧?”
同心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滿意的淺笑,一直靜默的夏荷聽到這個好消息立馬笑逐顏開,忙歡聲應道,“不委屈不委屈,奴婢替青姐多謝皇上恩賜!”
“瞧給你高心的,改明兒也讓皇上給你許一門好的親事。”
同心想著夏荷也不過是比自己小兩歲罷了,悉心服侍她多年也把大好的年華給耽誤了,雖是嘴上調笑著,心裏卻是真心想要補償她。
聽了她的話,讚同的點了點頭,這些年夏荷做的他都看在眼裏。
熟料,夏荷麵色忽的一白,急忙跪倒在地,“娘娘,您別趕奴婢,奴婢要一輩子服侍您。”
盯著她眼眶閃爍著類似晶瑩的東西,同心上前將她扶起,溫聲道,“本宮沒有說要趕你走呀,隻是說若你以後遇到心儀的男子,就讓皇上為你們賜婚。”
“奴婢這一輩子沒有心思想男女的情愛,隻想要好好服侍您和二阿哥和三格格。”夏荷急聲回道。
同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若你不願,本宮是不會強求的。”
“多謝娘娘!”夏荷心底一舒,輕輕鬆了口氣。
若是被許配給了旁人,她便不可以日日都看見心中的那個男子了。
天色漸漸暗下,弘曆將泰兒抱下椅子,交由夏荷道,“今夜你帶泰兒去偏殿歇息吧。”
“是。”夏荷牽著泰兒,朝著帝後行了一禮,便匆忙退了出去。
瞧著夏荷略顯惶恐的背影,同心倒有些納悶了,方才她不過是說說而已,為何夏荷反應如此過激?
“在想什麽呢?”弘曆忽的從身後擁住她的身子,溫聲細語。
掰開腰上的手指,同心一臉不悅道,“沒想什麽,我要長春宮了。”
“回去作甚?今晚,陪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明明知曉身後的男人心猿意馬,卻還是不願讓他得逞。
繼續掰著圈在身上的手,一臉淡漠道,“皇上方才不是說,今夜去慧妃那裏嗎?臣妾就不在此打擾了。”
“心兒,你知曉這不是真的真心話。”
“君無戲言!唔……”
同心痛苦地擰著秀眉,每一次他說不過自己,便會以唇封緘。怨念地閉上雙眼,弘曆在她的唇上研磨了許久,才離開。
“心兒,朕還有事與你商量。”弘曆漸漸壓下心底的燥熱,摟著她溫聲道。
同心紅著小臉,愣愣地回望著他。
弘曆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後,正聲道,“朕登基勢必是要封賞朝臣,同宇隨我去宜州平亂有功,你說我該給他一個什麽樣的官職才好?”
“這是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你決定便好。”同心默默垂下頭,若是不讓弟弟卷入官場是是非非,那便是最好。
可是……同宇從小便胸懷大誌,入朝為官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
“朕想了想,八旗護軍統領如何?”
同心倏地皺了皺眉,“二品?太高了。”
弘曆輕輕笑了笑,“一等侍衛,三品。同宇立的宮不小,這官銜他當得起。”
“可是……你這樣做,無異於將富察氏推上風口浪尖,同宇畢竟年少,就有這麽高的官銜,實在是……”
“這本是同宇該得的,有朕在,何人敢動富察氏?”弘曆眸光一凜,滿是不怒自威的口吻。
同心伸手環上他的腰際,直到他的眉宇再次柔和下來,才輕聲道,“過去我想做皇後,隻是為了保護身邊之人,如今他們平安度日便是我最大的心願。”
“心兒,放心,無論何時朕都會護你們周全。待同宇上任,便可以經常入宮與你見麵,你不是時常將這個弟弟掛在嘴邊嗎?”弘曆一手撫著她的發髻,溫聲道。
在他麵前,她的任何心思都無處遁形,可她喜歡就這樣被寵著,被他愛著,一輩子足矣。
“我好累,你抱我。”同心埋在他的胸前,低聲喃語。
難得她如此主動,弘曆心下一喜,便急匆匆將她抱入了寢殿。
還未至床榻,二人的唇舌便交融在一塊兒,同心勾住他的脖子,今夜亦是格外的熱情。
弘曆幾步走近床榻,將她的身子放平在上,便傾身覆了上去……
成婚多年,同心向來在這事上都是羞澀難言,可是每一次他為同宇做過什麽後,同心對他都會格外情動。
她真的很疼這個弟弟,雖然弘曆愛屋及烏,卻不知同心已將弟弟視作了自己的性命。
一場情事過後,同心沉睡在他的懷裏,再次醒來已是破曉。
同心忽地起身,尋著床榻讓的衣物便快速穿了起來,可剛剛套上中衣,身子一個後傾,又跌入溫暖的懷抱裏。
弘曆湊近她的秀發,深深嗅著發間的馨香,嘴裏喃喃細語,“天色還早,再陪我睡會兒。”
揉了揉酸痛難耐的腰肢,同心一臉怨念,昨夜便是太縱容這個男人了,現在搞得自己渾身無力。
不過一想到,同宇可以在宮裏當差,她的這骨子氣怎麽也聚集不起來。畢竟這些年和弟弟聚少離多,她真的很想時常看著他,護他一世周全。
同心推了推弘曆的胳膊,啞聲道,“你快放開我,今日不是還要早朝嗎?”
弘曆緊緊擁抱著她的身子,紋絲不動。
“別鬧了,太後身子漸好,我也應該去向她請安了,晨昏定省可是老祖宗訂下的規矩,我可不敢破了這規矩。”同心繼續推著他,好言勸道。
“太後已經不待見我了,難道你還要讓她以為我不懂規矩嗎?”
聽著她在耳邊念念叨叨個不停,弘曆的眉頭漸漸皺起,微頓,才慵懶道,“朕的心兒何時這般囉嗦了,晚一點不礙事的。”
同心剛欲開口,某人又傾身覆了過來,堵住了她的唇瓣。
這一次直到天明,弘曆才肯放過她,白了一眼滿臉饜足的男人,才匆忙梳妝打扮好,便直接趕去了慈寧宮。
而泰兒一早便被弘晝夫婦接出了宮,故身邊隻有夏荷陪著。
剛剛行至殿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笑聲。仔細一聽,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是兩位年輕的女子正在陪著太後說笑。
同心恭恭敬敬地等在殿外,待人通傳後才踏入了殿中。
“臣妾給太後請安!”
聽見太後冷冷應了一聲,便見太後身旁的兩個女子雙膝跪地後,齊聲道,“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同心道了句“免禮”後,抬首便瞧見太後眼底的冷笑。
封後大典尚未舉行,如今宮裏的人都喚她‘娘娘’,雖然私底下已默認她為皇後,但嘴上還是很少提及‘皇後’二字。
尤其是太後,一直視她為眼中釘,大局未定,又豈會承認她這個皇後。
“你們都先下去吧。”太後對著身旁的女子溫聲道。
她們應下後,行了一禮便急忙退了出去。
“這二位是……?”同心有些疑惑地問道。
“皆是朝中重臣之女,哀家琢磨著常常接她們入宮玩耍,待相中合意的姑娘,便給皇上做妃子,你認為如何?”太後斜著眼角,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將重臣之女納入後宮此等事,曆朝曆代都屢見不鮮,如今弘曆初登大統,正是籠絡人心之際。對於個中利弊,同心心知肚明,自是不會反對。
太後明知她不會阻攔,卻還是要當年說出來就為了膈應她幾句。
熟料同心一臉淡然,絲毫未將太後的話語放在心上,連連應是,末了還冠冕堂皇的補了一句,“在延綿皇嗣的大事上,理因由太後您做主。”
她越是端莊得體,越是恭敬有禮,太後便愈加討厭她。
並非太後不喜這般知書達禮的兒媳,而是在她心裏,皇後的位置隻有一人可以得到,可這人決計不是富察同心。
太後忽地轉了話鋒,隨口道,“聽說高氏被抬旗為高佳氏了。”
抬旗意味著將包衣改變為滿族八旗,由下五旗改變為上三旗。
同心更是聽出了太後的言外之意,高佳氏如今在朝堂上站了一席之地,今後獨大的也再也不是富察氏或鈕祜祿氏。
可她知曉,位高權重並非阿瑪所在意的,隻要她是皇後,可以護他們周全,一切都不重要了。
同心淡淡笑了笑,“大學士高綏為皇上鞠躬盡瘁,理因受此嘉獎。”
“嗬……你倒是挺會為旁人著想。”太後微微一笑,卻笑不達眼底。
“如今映月有了皇嗣,皇上更不能虧待高家。”
太後也不再拐彎抹角,“其實今日哀家正是想要和你說此事,慧妃有喜,萬事都得慎重,如今這膳食方麵,哀家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哀家的意思是慧妃這一胎由你親自保。”
高家在朝堂的地位如日中天,太後還要保映月的胎?並非同心不願相信,隻是……太後的狠絕自己可是親眼所見。
當初歡兒的事,即便弘曆不說,自己都知曉。隻因她是他的額娘,所以選擇放下,但決不容忍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尤其……不是,無心之過,反而,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