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波濤洶湧
顧寧煙走到江慎行旁邊，抬頭看了看天色。
夜空中因為放煙花殘留的煙霧已經徹底散去，夜空又恢複了它的幹淨，天上明亮的星子清晰可見，本就漆黑的夜空又更加黑暗了幾分。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顧寧煙轉頭對江慎行說道，眼底深處有著某種情緒，她定定看了江慎行一眼，最終卻還是將那些情緒收回心裏。
“好，我正好也乏了，一起吧。”江慎行提議道，眼中也有著某種複雜的東西在轉動。
他看著顧寧煙，眼神不是像以往那般平靜無波，今夜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某種情感，顧寧煙與他對視一會兒，卻將頭轉開。
“不必了，我今夜回顧府，明早再去尚書府排練舞蹈。這裏離顧府並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顧寧煙婉拒道。
其實她何嚐不想多同江慎行待一會兒，可是她心中卻又無比的清楚，她和江慎行之間有著阻礙，這些阻礙不是說她想要跨越就能夠跨越的。
與其以後讓自己患得患失，倒不如現在開始，就讓自己慢慢遠離他，至少這樣，自己受到的傷害可能會少點。
江慎行聽到顧寧煙如此說，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
顧寧煙自是注意到了，她心中忽的一動，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卻還是忍不住開始期待江慎行會挽留自己。
半晌，江慎行淡淡點了點頭，“好。”他說道。
眼神驀地一暗，原本還帶著小小期許的心一下子便黯淡下來，顧寧煙嘴角不自覺嘲諷一笑，她怎麽那麽的天真呢，明知道他不可能說出那些話的，為什麽卻還要期待呢？
“既然如此，那就此別過。”顧寧煙聲音冷了幾分，明知道不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
心中暗暗呼吸一口氣，顧寧煙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髒，閉了閉眼睛，控製住自己心底的緊張，顧寧煙緩緩轉過身來。
江慎行麵上雖然還是平日裏一派的冷靜和淡定，心中卻也是波濤洶湧。
在抓住顧寧煙的手之前，他真害怕顧寧煙會一下子甩掉自己的手，現下顧寧煙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反而這般望著自己，眼中似有著千言萬語，最後卻都歸於那漆黑的眸子。
“我……”江慎行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緊張。
江慎行話沒有說出來，但他灼熱的眼神，已經讓顧寧煙心中有了隱隱的預感。
她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
微微垂下眼眸，剛剛還失望的心情此刻卻是彌漫著喜悅，盡管江慎行還沒有開口，但顧寧煙已然猜到了他可能要對自己說什麽，何況，從剛剛開始，江慎行就拉著她沒有放手。
“江公子有話要對小女子說嗎？”顧寧煙主動問道，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好在此刻是夜晚，街道兩旁都是燈籠，即便是她臉紅，卻也不是那麽的明顯。
江慎行定定看了顧寧煙一會兒，二人就這麽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對視起來，待顧寧煙反應過來，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了。
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轉移開，顧寧煙眼角看著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彌漫著喜悅。
“顧小姐，江某人想要正式的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認真回答我。”江慎行看著顧寧煙的眼睛，眼神認真，似要看進顧寧煙的心底。
顧寧煙隻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要不是現下的場景不合適，她真想跳一跳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原來被喜歡的人表白，就是這樣的心情麽？
盡管江慎行還沒有將表白的話說出口，但這樣的陣仗，顧寧煙已經明白了他要做什麽。
“嗯，你請說。”羞澀的點了點頭，顧寧煙放輕自己的聲音小聲答道。
得到顧寧煙的肯定，江慎行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終是將那句盤繞了自己心頭整晚的話問了出來。
“你，願意嫁給我嗎？”江慎行問道，心中帶著一絲緊張。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顧寧煙，拉著顧寧煙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
顧寧煙隻感覺自己呼吸一滯，她有想過江慎行要對自己表白，可沒有想到江慎行竟然會直接說這樣的話。
一時之間，顧寧煙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而江慎行，在問完顧寧煙這句話後，他卻並沒有立馬放鬆，眼中猶豫很久，終於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但是，嫁給我，你隻能夠當側妃。”他緩緩說道，眼神卻不敢看向顧寧煙。
他知道，顧寧煙很優秀，即便是她的背景不是那麽的強大，可做他的正妃卻也是綽綽有餘了，側妃的位置太過於委屈顧寧煙了。
側妃，說得好聽點是側妃，說得難聽點，卻也不過是一個妾，在正妃的麵前，側妃始終是要低人一等的。
如果僅從顧寧煙的背景來說，讓她做側妃是給了顧府臉麵的，可是除開背景出身，顧寧煙本身是那麽的優秀，側妃，真的太委屈她了，何況，她還是江慎行心悅的女子。
江慎行長這麽大，見過無數的女子，也有比顧寧煙生得更加美貌的，也有比顧寧煙更加有才情的，可無論哪一個，她們都不是顧寧煙，都未曾在他的心底裏留下過什麽。
隻有顧寧煙，從初見，便在他的腦海留下印象，再到後來的相識，他慢慢了解到顧寧煙，對她也是更加的憐惜。
他知道側妃的位置太委屈顧寧煙了，可是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給她的。
他身為尚書府的公子，他的婚配問題根本由不得他做主，他能夠給顧寧煙一個側妃的位置，已經是快要超出他目前的能力範圍了。
再說顧寧煙，本來聽到江慎行說要自己嫁給他，她心中很是激動，連呼吸都差點滯住。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這麽快就說到這個問題上了，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跟著自己的心，她是想要答應的，可是這不太合適，再說了，她那麽快就答應了，未免顯得太不矜持了些。
還是先矜持下吧，如果他還是很真誠的想自己嫁給他，那自己就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