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拒絕
管家剛才還自矜著身份所以很是委婉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
直到這個時候,顧寧煙方才幽幽的開口。
“不必了,我不過是一個高攀不上小侯爺的小人罷了,小侯爺何必為了我一個過去認識的同窗打自家人的臉呢?”
顧寧煙自認為自己剛才那番話隻不過是稍微再稍微的給那個管家上了一點眼藥水,畢竟雖然她現在對秦子規也是滿腔怒火,但是能夠仗勢欺人的時候,她可是不會讓人隨意欺負到自己頭上來的。
秦子規聽到顧寧煙不鹹不淡的兩句,隻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倒豎了:怎麽辦,按照他與顧寧煙相處多日的經驗來看,小顧同學現在的心情明顯很不好啊。
這時候隻要出現一個受氣包,就能夠完美的消散顧大小姐的怒氣。
這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麵,而不是那個鳥不拉屎的青雲書院,所以秦小爺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做是“受氣包”的人選,然後他很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抉擇的眼神投向了那個敢怒不敢言的管家。
很好,這人選不是就在自己眼前麽?
“顧同窗你可不要開玩笑了,不過是家裏的一條狗罷了,怎麽稱得上是我秦小爺的自家人?嗬嗬嗬……”
顧寧煙也不理秦子規,隻是低垂著眼眸回話。
“那這些都是秦少爺自己的事,自然輪不到我一個外人插嘴。今日小人來這裏不過是為了遵從姑母的安排,小人萬不會拿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勞煩小侯爺。”
秦子規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都快要滴下來了:怎麽辦?顧寧煙這次的怒火好像還真挺大的,看來受氣包不得不再多受點罪了。
秦小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蹦躂到顧寧煙麵前,然後伸手就想要扯住顧寧煙的袖子。
“旺福,還不把那個上不了台麵的奴才拖下去家法伺候?小爺的貴客都敢懈怠,看來這個家裏的規矩真的是太見不得人了!”
旺福哪裏敢耽誤,急急忙忙的指揮著幾個身邊的侍衛把管家拖了下去。
不一會兒顧寧煙就聽見了外麵傳來的管家的悶哼聲。
顧寧煙自覺自己已經把自己要對秦子規說的話都說完了,便毫不留戀的轉身就想走出去,哪知自己的袖子已經被秦子規死死地揪在了手裏。
“小煙兒,小爺我可是等了你好久才等到你有時間來陪我玩,不對,是我陪你玩呢,你可不能因為狗奴才的幾句話就完完全全誤會我對你的赤膽忠心啊!”
顧寧煙青筋跳了一跳,抽了抽自己的袖子但是紋絲不動,然後她憋出了一句話:“赤膽忠心不是這麽用的。”
秦子規一看顧寧煙還願意和自己說話,那說明會事態就沒有那麽嚴重。
“嘿嘿我當然沒有小煙兒你念書好,不過咱們可是以前的同窗,現在的同窗,未來的同窗,本小爺的讀書大計就徹底交給你啦!”
顧寧煙對這個死皮賴臉的秦子規完全沒有辦法。
不是說小侯爺在這京城無惡不作,哪裏雞飛狗跳哪裏就有小侯爺麽?
為什麽她在這個小侯爺身上沒看出幾分為非作歹的天分,倒是發現這臉皮比城牆還厚?
“所以你之前瞞著我身份也是赤膽忠心咯?”
她沒好氣的回答,隻為了表明自己可是完全沒有被秦子規插科打諢的幾句話收買了:哼,女子可是很記仇的!
秦子規一拍腦袋,想起了自己之前心中的那點小九九,頓時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沒關係,在秦小爺的心裏就沒有花錢哄不了的女人,和花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自己這不是花了大功夫好不容易考及格了,所以能夠順理成章的說服臭脾氣的老爹回到皇城書院念書,所以家中公主母親和祖母更是對自己滿意到不行,給了自己不少的零花錢。
他秦小爺現在可不是那個在青雲書院給大夫三十兩銀子都要肉疼好幾天的秦小爺了呢!
“嗬嗬嗬,小煙兒你是不是說要租個院子?我和你說,在這京城就沒有我秦小爺出馬辦不了的事!”
“旺福,還不挑幾個得力的奴才跟小爺我和小煙兒一起出門挑院子去!”
顧寧煙看著秦子規這一好大的出行架勢,頓時覺得自己更不好了。
“誰說要你幫我了?”
“我不過是讓你陪我去看一處院子合不合適,這事你不必插手,帶那麽多的人更是完全不必,省的給我和姑母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顧寧煙拒絕的很是果決。
雖說一開始剛剛意識到秦子規小侯爺的身份的時候,她的確想過自己或許能夠以此鯉魚躍龍門,說不定還能夠順手幫助自家相公鋪個好前程什麽的,但是她更快的清醒了過來:這樣的前程莫說江慎行了,就是自己也不會稀罕的。
所以她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告訴秦子規自己和秦子規之間身份上麵的鴻溝,更是在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因此就奴顏媚色。
秦子規一愣,就很快明白了顧寧煙的話外音。
他自小便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自然對於身份和地位帶來的關係和便宜就更加敏感得多。
在聽見顧寧煙的拒絕之後,他一瞬間有些五味雜陳。
一方麵他覺得顧寧煙就是個傻子,明明自己根本就不介意她乘自己的勢,甚至還很樂見其成這樣的畫麵,可是另一方麵又覺得有些驕傲,自己是不是終於交了一個不是爹爹口中不屑一顧的狐朋狗友了?
秦子規頓時覺得自己胸中湧過一股熱浪,但還是強壓了下去。
“那就聽你的!”
他豪氣衝天的衝著顧寧煙低低吼了一聲,就還是從前顧寧煙認識的那個沒腦子的紈絝子弟的秦子規模樣,顧寧煙也忍不住順著秦子規的話語微微一笑。
真好,即便環境變了,他們還是那時候剛認識的模樣。
秦子規在顧寧煙的指點下,硬是叫自家小廝給自己找了兩套普普通通的衣服,換了自己有些浮誇的裝扮,然後二人就像是從書院裏麵偷偷溜出來的小書生一般毫無形象包袱的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