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努力本身就不容易
一切嘲諷的、不看好的聲音因為顧寧煙的三言兩句就變得偃旗息鼓的。
大家似乎都因此在心中有所感悟，更是暗自憋了一口氣：“你以為就你顧寧煙最了不起麽？從前不過是因為我不願意像你一樣下苦工罷了。”
顧寧煙讀了十幾年的應試教育，加上後麵的大學、工作，比在場的那些學子都多出了不知道多少關於學習的心得感悟。
在她看來，這世上除了極少部分的天才和更少部分的蠢材，大多數人在學習方麵的天賦和能力都是相差無幾的。
所以人總是會有這樣的錯覺，我不過是上課隨便聽聽就考了60分，而然後花點心思考個80不在話下，隻是我不願意太過努力。
那些成績好的人天天加班加點不過比我多了十來分，而我不知道比他們輕鬆了多少。
可是，隻有真正站在金字塔上麵的人才知道，這樣的加班加點帶來的十多分到底值不值得啊。
這就是陳夫子感覺到自己所帶著的學舍裏麵一片欣欣向榮的學習景象出現的原因啦。
顧寧煙現在每日清晨拖著沉重的步伐到了學舍的時候，總會發現學舍裏麵看書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感覺大家雖然現在扯得閑話少了，但是都非常有目的性。
“昨日陳夫子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老頭子講話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做筆記啊。”
“哈哈哈你根本不是來不及做筆記，我看你明明是因為提筆忘字吧！”
“去你的，你自己比我好到哪裏去了！”
“……”
隻有真正的參與到顧寧煙之前奮發圖強的學習狀態中來，學舍裏麵曾經對顧寧煙有所懷疑的學子們方覺顧寧煙此前的堅持是來之不易的。
努力從來都不應該被人輕視啊。
漸漸地，漸漸地，開始有人靠近顧寧煙。
“顧同窗，我能不能向你借一下昨日你的筆記？昨日夫子說的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記筆記，所以昨日的功課都寫得亂七八糟的，也不知會不會被夫子批評。哎。”
上來搭訕的同窗之前並沒有當這顧寧煙的麵說過她的壞話，所以被其他一群麵有愧色、不敢上前的朋友們推擠著上前和顧寧煙借筆記。
顧寧煙並沒有太過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所以很是幹脆的從自己桌案下麵翻出自己昨日的筆記，遞給他，還很貼心的告訴他。
“如果你有什麽覺得不對的，或者看不懂的，隨時可以過來問我。”
顧寧煙說話的聲音並不大，甚至覺得這樣的囑托很是稀鬆平常，連一點想要故意為自己的形象開脫或者解釋的意思都沒有，那位同窗隻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做什麽虧心事，麵上還是禁不住一熱。
“寧惑，你最近怎麽和顧寧煙走得那麽近啊？”
“就是，我記得你之前明明和我們說，一定不會讓顧寧煙小瞧了自己的。”
“就是，你看書就看書唄，為什麽還要故意靠近顧寧煙，你最近都不怎麽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寧惑聽到自己的好友絮絮叨叨的跟自己問個不停，就希望得到自己的一個解釋。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啊，仿佛顧寧煙身上就是有一種吸引人靠近的莫名其妙的魅力吧？
難道，是因為顧同窗剛才笑了一下？
還是因為他身上傳過來的說不出是什麽味道的好聞的氣息？
亦或者隻是單純因為顧同窗周身的氣質？
他想不通，卻也不向其他不解他前後態度變化如此之大的好友們解釋一二。
“你們不要吵著我學習了，昨日夫子方才講過，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我看你們根本就沒把打敗顧寧煙當作一件正經事，所以才會一門心思隻想看他出糗，卻不願意花功夫！”
寧惑的話讓原本圍在他身邊的好友們都不禁有些麵紅耳赤。
“咳咳，我們這不是看你最近甚是用功麽？隻要有一個人能夠異軍突起打敗那個狂妄自大的顧寧煙，我們就是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嗬嗬嗬，就是啊我們這不是在給你加油鼓勁麽！？”
寧惑斜睨了一眼身邊訕笑著的好友們，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他們。
“你們就是懶唄，我看咱們這就這一點已經比不上顧寧煙了。”
一眾好友們有說有笑的去往食堂吃飯，雖然麵上並沒有和平時有什麽異樣，但是心中卻是不約而同的一個震驚。
可不是麽，他們不過是早起了一兩日就覺得自己腰酸背痛不再想堅持了，就這一點而言可不就是不如人家顧寧煙了？
所以那些一直對著顧寧煙冷嘲熱諷的同窗們在下一次看見顧寧煙一大早就坐在學舍裏麵，風雨無阻的看書寫字背書，也不再會故意在背後刺上幾句了。
顧寧煙雖然不知道這些改變背後的真正原因，她也不是很在乎別人到底是怎麽看自己的，但是少了些麻煩她還是非常滿意的。
阮夫子知道顧寧煙這一段時間需要一直準備皇城書院的入學考試，所以也主動讓陳夫子給顧寧煙帶話，這段時間他需要一直去別的學舍裏麵教授九九乘法表，來不及私下裏單獨給顧寧煙授課了。
顧寧煙心領了阮夫子這一腔沒有說出口的好意，她知道阮夫子不希望自己會因此受到他人的奚落和看不起，不然阮夫子會比自己還要難過和心裏不是滋味的。
顧寧煙每日除了看書背書，做的最勤快的就是給江慎行寫家書。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是現在能夠有從前時空的那些社交軟件的話，那麽自己和江慎行之間就不會存在那麽多的看不見的隔閡和壁壘了。
但是等到她真正的提筆寫信的時候，方才覺出這種傳統的、緩慢的交流方式自有它的一番滋味。
信件送出去的慢，回來的時候更是會耽誤不少的時間。
顧寧煙總是將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細細碎碎的東西，不要錢一般的寫到信紙上麵，從陳夫子最近新養的一隻小鸚鵡，到昨日她在書卷裏麵發現了一張從前他們二人一起夾進去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