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洗牙
“少爺？”
旺福訥訥的開口，打破了屋子裏麵的平靜。
秦子規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立馬就轉向剛進來的旺福，語氣很是急切地說道：“你快點回府找爹爹要能夠吸取墨跡的洗劑，要快！”
旺福幾乎要哭出來了：這到底是這麽回事麽？
哪有人要洗墨跡的？墨水那不都是在紙上麽？
這個時代的衣服因為布料和工藝的原因，一般穿不了幾次就會因為磨損和洗滌失去一開始剛剛染好時候的鮮豔亮麗，所以如果衣服上沾染了墨跡這種很難清洗的東西，不如換一件新衣，也不會去研究好用的洗劑。
在那窮苦人家，莫說是沾上墨跡，就是沾上了糞便也是照穿不誤，穿了補，補了穿，那洗劑就更沒得用處了。
畢竟一般人家也買不起好的洗劑，這洗劑沒有它市場，就更加不會有人花心思去研究了。
所以小廝旺福就麵帶難色的看向秦子規，一臉欲言又止但是又不敢說的樣子。
秦子規看旺福一動不動，又催了兩聲。
至於旺福小心翼翼的開口：“少爺是把墨跡弄在哪了？弄在衣服上丟了便是，何必去找什麽洗劑？”
顧寧煙越發委屈了，秦子規隻覺得自己怎麽就和旺福這個蠢貨說不清楚呢。
他有些鬱悶，然後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發髻。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怎麽廢話這麽多？”
旺福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不顧自己剛剛才從書院外麵跑回來，又是急匆匆的向府裏趕。
屋內的氣氛還是很尷尬，秦子規煩躁極了，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麽？早知道自己一開始就不弄那些無聊的小動作了。
誒，不對，要不是他今日心血來潮想要折騰顧寧煙，就不知道顧寧煙會被毆打這件事，所以自己這麽做也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那個，顧同窗，今日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有什麽想要的隻要是我秦子規能夠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幫你實現，你看這樣如何？”
顧寧煙也知道自己這樣繼續抱怨無濟於事，便順著秦子規的話抬頭看了一眼秦子規，沒好氣的說：“這是你想不負責也不行，要是牙齒上麵的汙漬洗不掉的話，接下來你就是給我當牛做馬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秦子規一看還有轉圜的餘地，連忙訕笑著說道：“一定沒有問題的，一定沒有問題的。”
林大夫處理完前麵的事情之後，很是好心情的跑到秦子規的病房準備查看一下上藥的情況。
一進門林大夫就感覺得出屋子裏麵一股很不尋常的平靜，還有顧寧煙滿是控訴的雙眼，和秦子規做賊心虛不敢抬頭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作為這醫館的大夫還是很有必要解決病患的問題的，不然病患到時候說因為這段時間自己看護不周導致傷勢加劇，那他可就是有冤沒處說了。
“你們這些小娃娃又是怎麽了？有問題不如說出來讓老夫幫你們看看呀？”
秦子規雖然不是很看得上這個醫術看著就不太高明的大夫，但是他還是很感謝林大夫這時候出來緩解屋內的尷尬氛圍的，就忙不迭的將自己做的蠢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林大夫也有一瞬間的呆滯，他沒想到現在這些小娃娃私底下還玩的花樣這麽多呢。
“咳咳，說道墨跡，剛巧老夫這裏有一瓶洗劑，可以洗掉墨跡。”
林大夫也沒想到這麽巧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他剛好獲得了一瓶傳說中可以洗掉所有汙漬的洗劑，這邊就有人牙齒上麵沾上了洗不掉的染料……
秦子規也沒想到在這小小書院裏麵的醫館，還能剛巧遇到這樣的事情，便急不可耐的衝著林大夫說道：“價格好商量，林大夫就將這洗劑賣給我吧？”
林大夫微微皺了一皺眉：這小娃娃一上來就說價格好商量，看來這事……
表麵上看起來很是迂腐的林大夫在心中很是狡詐的笑了一笑，便繼續保持著麵上很是為難的樣子。
“這價格老夫怕你們……”
秦子規偷偷看了一眼顧寧煙眼神裏麵的喜出望外，很是斬釘截鐵的就一拍床榻說道：“多少錢都沒問題，我讓小廝去家中取來便是，林大夫你快將洗劑拿出來給我們試試吧？”
林大夫麵上保持著猶豫繼續了半晌，終於衝著秦子規豎起三根手指。
秦子規一瞬間心領神會：“三兩？沒問題！我這裏就有。”
說著他就想掏自己的荷包，從裏麵取出現銀。
林大夫皺了一皺眉，還是張口自己說了出來：“是三十兩，一兩都不能少。”
秦子規麵上有一絲皸裂：他可沒想到在這書院裏麵的醫館還有這樣獅子大開口的大夫呢？三十兩，都趕得上他兩個月的月銀了好麽？
他看著林大夫麵上細不可查的一分得意，終於感覺自己好像上了某個老狐狸的當了。
但是他又看了一眼顧寧煙，終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荷包裏掏出一張疊了又疊的銀票，然後很是不情願的揚了一揚自己手裏的銀票，示意林大夫自己來取。
林大夫在心裏偷笑，但還是保持著自己一派風朗月清的神態，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的藥童取過銀票。
藥童眼睛放光：果然還是師父比較厲害啊！這麽一瓶沒啥用的洗劑居然賣出了三十兩銀子？果然師父說他還有的是東西要學呢！
從此藥童更加堅定了要跟隨在自家師父身邊學習醫術的信心，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秦子規很是肉疼的看著小藥童樂顛顛的拿走銀票，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小瓶很是簡陋的玉瓶遞給眼巴巴的顧寧煙。
“這就是師父說的洗劑，你快去試試吧！”
看著那個瘦瘦的藥童麵上掩蓋不住的欣喜，顧寧煙的心不由軟了一軟，便很給麵子當場找了一個杯子便漱了漱口。
顧寧煙隻是看著杯中清澈的水變為烏黑，心中就知道這洗劑真的有用了。
她心頭一鬆。
秦子規很是緊張的看著顧寧煙的一舉一動，看見顧寧煙輕輕鬆了一口氣，秦子規隻覺得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踏踏實實的落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