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騎馬
季夫子表情很微妙，當他看見自己麵前兩個身高相差懸殊的學生，一個看著自己麵前的高頭大馬兩眼放光，恨不能立刻就收到自己的指令翻身上馬，像征服一頭溫順的老黃牛一般征服麵前的馬。
還一個瘦瘦小小的學生，自然就是剛才就差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詢問新生交流是不是一定要考騎射的顧寧煙，兩股戰戰，以雙手比作扇形，不斷地在自己鼻翼兩側扇風……
好吧，他承認這馬兒剛從馬廄裏邊出來，身上自然味道不會多麽好聞，可是現在他如此作態，季夫子真心懷疑他會不會還沒有上馬就已經臭暈過去了。
想到這裏，季夫子又是滿含期待的看向趙入仕：這麽比較一下，他還是覺得這位高大的趙入仕比較有前途啊！
“哎。”
季夫子長歎一口氣，然後很是瀟灑的吹了一個口哨，一匹身姿矯健、雙目有神的棕馬噠噠噠的就應聲而來。
在一眾……不對，是兩個學生很是羨慕和嫉妒的眼神注視下，季夫子翻身上馬，然後順勢就著眼前的坐姿帶著馬兒繞著小小的馬場跑了一圈。
顧寧煙的眼珠子都要發光了：雖然這馬兒比起現代的自行車都不如，但是就連她這個做過無數現代交通工具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騎馬實在是英姿勃發啊！
難怪傳說中的狀元都要騎著馬兒繞著皇城走一圈招搖過市，相較於顛來顛去的轎子，騎馬這可不是帥多了麽？
想到自家相公騎著馬兒很是耀武揚威的在皇城繞圈，然後無數春心蕩漾的少女大媽們將自己的手絹、發圈往自家親親相公身上扔的場景，原本賴洋洋的連碰一下馬匹都不願意的顧寧煙，短時迸發出無限的征服欲望！
不待季夫子停穩自己的馬屁，顧寧煙就極有眼力見的照著剛才她偷看季夫子的上馬動作，一氣嗬成的跳上了馬背。
季夫子慌忙下馬，就想能夠及時護住自己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的時候，就發現剛才還戰戰兢兢的顧寧煙，居然頗有氣勢的坐在小母馬背上，滿目精光。
季夫子隻以為自己要麽是看錯了，要不就是被顧寧煙剛才的慫樣給欺騙了……
“顧學生……你不是說自己不會騎馬麽？怎麽這麽突然……”
季夫子隻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顧寧煙雖然上馬的時候很是英俊帥氣，但是此刻她坐在馬背上，看著和自己平時的海拔完全不一樣的風景，隻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瘋了……
“哇！顧同窗你這也太帥氣了吧？等我一起和你！”
趙入仕氣沉丹田，很是興奮的就伸出一條粗壯的長腿，想要像往常自己征服家中的那頭老黃牛，或者那隻老母豬一樣，輕輕鬆鬆的征服眼前這隻看起來很是健壯的馬兒。
“哇，這騎馬果然就和騎牛啊，騎豬啊感覺不太一樣啊。”
季夫子還沒來得及阻止自己唯二的冒冒失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就眼前有東西一閃，然後便聽見頭頂上方傳來趙入仕獨特的憨厚聲音。
季夫子扶額。
所以，這都是自己看走眼了是不是？不然為什麽這兩個傳說中都不會起碼的學生，怎麽好像做的都比自己預料的好很多？
過了片刻，顧寧煙覺得自己終於不再耳暈目眩了。
她試圖微微揚起笑意，然後低頭看向地上那個很是懷疑人生的季夫子。
“季夫子，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兩步？”
季夫子頭也不抬。
“你走就是，何必和我說一句。”
顧寧煙繼續保持著麵上完美的笑容。
“可是季夫子剛才您騎馬的時候跑的太帥氣了，我就注意看您的英姿，都沒注意你是怎麽讓馬兒跑起來的了。”
顧寧煙雖然口中很是給麵子的拍著季夫子的馬屁，實際上在心裏已經吐槽這個看起來頗有些華而不實的夫子很多遍了。
收到了顧寧煙暗示的目光，趙入仕心領神會，立馬開始不要錢的誇讚起了季夫子。
“季夫子，你的騎射功夫我看在這書院裏麵可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季夫子麵色稍愈：那可不是，本夫子起碼的時候你小子還沒有出生呢！
“季夫子這功夫來教我們這些新生實在來浪費了，我看就是那武狀元季夫子在騎射上麵也是不差幾分的。”
“哎，咱們這三腳貓功夫不知還要練習多久，才能望其項背。”
顧寧煙很是惆悵遺憾的自顧自搖頭歎氣，仿佛真的對於自己比不上季夫子覺得遺憾極了。
季夫子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因為顧寧煙和趙入仕這兩句看起來不太真誠但是很有神效的話，一下子就收買了。
“咳咳，你們這些小娃娃哪裏知道什麽是真的好功夫，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
“既然你們向學心切，以後就可以閑暇時候來找我，隻要本夫子有時間還是可以稍微指點你們一二的。”
“隻要你們好好學習，本夫子也不吹牛皮，更不哄你們這些小娃娃，即便說在這全國上下你們也找不到幾個可以比得上你們的騎射功夫的，前提是你們得到本夫子的七分真傳。”
他感覺自己在學生麵前的威武形象還是存在的，自己作為父子存在的意義也是還有的。
說到這裏，季夫子一掃沮喪情緒，翻身上馬，然後便又揚起自己大大的、迷人的微笑，大聲衝著買賬的顧寧煙和趙入仕說起了這騎馬的訣竅。
顧寧煙和趙入仕默契的相視一笑，欣然加入了和季夫子胡吹互擂的陣營之中。
一個時辰下來，顧寧煙隻覺得自己的小身子板兒仿佛要在這馬背上顛散架了。
“夫子，這騎馬也太難了吧？我這不過騎了一個時辰就覺得大汗淋漓，那些行軍打仗的士兵們晝夜不停發的騎馬，那些都是說書先生們誇大其詞吧？”
趙入仕嘟著嘴巴，氣喘籲籲地向麵不紅耳不赤的季夫子大聲抱怨。
季夫子衝天朗聲一笑。
“我就說你們這些小娃娃吃不得苦，那行軍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