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糠還米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
後世到是有不少穿越類的電視劇，要麽觸電，要麽出車禍。
但這些方法未免也太危險了點，一個操作不當，人沒回去，魂卻先跑閻王爺那兒報道了。
思來想去，在沒找到一個萬全的辦法之前，為今之計，還是先隨遇而安吧。
和腦海裏的記憶融合後，葉歡歎了口氣，不得不感歎八十年代的落後。
離家二裏地遠，才有一家鄉衛生院。
得虧這具身體長年在農村生產隊裏幹活，雖然有些瘦弱，但耐力還不錯，小跑了二裏地，竟然不帶喘氣的。
進了衛生院就對拿藥的醫生說道：“麻煩給我拿瓶消毒水，再拿點活血化瘀的藥膏。”
醫生一邊忙著拿藥，一邊調侃道：“葉歡，你小子該不會是又去供銷社耍酒瘋，讓人給打了吧？要是傷筋動骨了，還得去檢查下才行。”
葉歡臉上好一陣尷尬，腦海裏浮現出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
自政審沒通過，又加上夏芸生了個女兒，讓以前的那個葉歡終日酗酒，喝得醉醺醺的。
又沒心思去賺工分，家裏存餘的糧票肉票換完了，就去供銷社鬧。
開始供銷社的人還隻是把他控製起來，送進公安局醒酒。
但後來次數多了，也懶得麻煩公安局的人了，但凡是來耍酒瘋，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然後往大街上一丟就完事兒了。
葉歡在棗鄉呆了整整十年，他那點破事兒，在這附近十裏八鄉的早就不算什麽新鮮事了。
但葉歡今天來拿藥，可不是為了自己。
等醫生拿好藥之後，他摸了摸褲兜，卻尷尬的發現，兜裏竟然連一分錢都沒有。
隻能撓撓頭，尷尬道：“出門忘了帶錢，我一會兒再給你送來。”
說完這話，葉歡拿著藥就往外麵走，也不管醫生追出來罵街：“葉歡，你個挨千刀的，耍酒瘋耍到衛生院來了？拿點跌打藥都要賒賬！”
再次回到家中，葉歡卻並沒有看到夏芸，
也不知道這麽會兒功夫她去了哪兒，隻有青青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床上。
看見葉歡進來後，小家夥漆黑明亮的眼睛裏立刻轉變成膽怯。
下意識的往床尾縮了縮……從骨子透露著對葉歡家暴的恐懼。
看到這，葉歡歎了口氣，同時對以前的那個葉歡越發的痛恨起來……究竟是什麽樣扭曲的心理？才會對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兒痛下狠手？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沿，生怕自己動作大點，再次嚇到青青，等徹底靠近後，才開口問道：“媽媽呢？”
“媽媽說，家裏沒米了，她去找張嬸兒借點米……一會兒就回來。”
聞言，葉歡不再詢問，而是朝著青青招了招手，努力讓自己語氣顯得溫柔一點：“青青，你過來……”
小家夥顫抖了下，當看到葉歡好像並不憤怒的時候，才磨蹭著走了過來。
等完全靠近後，青青才再度伸出手，拉著冉冉裸露出來的手臂仔細看著。
上麵遍布著皮帶抽出來的鞭痕，有今天的，也有以前的……有些甚至都結痂了，看得葉歡好一陣心疼。
“疼嗎？”葉歡問道。
小家夥生怕自己說錯話，到時候又招來一頓毒打，癟著嘴顫抖著小身體，卻不敢說出一個疼字來。
“青青不哭，等會兒可能還要疼一下。”
葉歡本想著，傷口上塗著消毒酒精，疼痛肯定會加倍，害怕青青會忍不住，這才柔聲安慰著。
但青青卻突然放聲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斷斷續續道：“爸爸……求求你別打我了，青青會聽話的……”
前世中，葉歡單身了三十多年，連婚都沒結，更別說有照顧小孩的經驗了。
眼看青青哭得梨花帶雨的，葉歡立刻慌了手腳。
忙一把將青青抱在懷中，胡言亂語的安慰道：“青青不哭，青青最乖了……爸爸不會打你，以後都不會再打你了。”
好一會兒功夫，青青才止住了哭泣，抽泣著膽怯問道：“真的嗎？”
“真的！”葉歡異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同時心裏暗想著，也許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回到2020年了。
對於青青來說，自己也許是她童年人生的一個陰影，以後哪怕是想打也沒機會了。
想到這，葉歡又是一聲歎息，隨後道：“爸爸先給你上藥，等會兒可能會有一點點痛，但是一會兒就好了，青青最堅強了，一定能忍住的，對不對？”
“嗯！”
小家夥終於不再害怕，堅定的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葉歡都盡量讓自己動作溫柔一點。
青青也爭氣，不知道是因為挨打挨多了，習慣了疼痛，還是故做堅強，從始至終愣是不吭一聲。
剛塗好藥，夏芸也回來了。
看到青青手臂上淺黃色的藥水，夏芸有些微愣，絕不相信青青能自己給自己上藥。
唯一能幹出這種事的，隻有葉歡了。
“你幹的？”夏芸狐疑問道。
葉歡點了點頭：“嗯，消了毒免得感染，上了藥也好得快一點。”
聞言，夏芸臉上更是狐疑……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葉歡？
不但不對青青拳腳相加，反倒好心的給孩子上藥。
而且此刻看冉冉的臉上，好像對這個葉歡並沒有先前那麽恐懼了。
難道……他真的變了？
沒等夏芸醒悟過來，就聽見葉歡接口問道：“對了，你不是找張嬸兒借米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夏芸臉色一變，欲言又止：“沒有，我……”
沒等夏芸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跟妓院裏的老鴇一樣。
“夏芸，你個挨炮的婊子，還有臉找老娘借米……臭不要臉的！”
房門沒關，青青口中的那個張嬸兒罵罵咧咧的直接闖進了屋裏。
當看到葉歡的時候，微微一愣，罵得更凶了。
“葉歡，正好你個殺千刀的也在，今天新帳老帳一起算！”
“你們家這兩年裏，借了五十多斤米了，到現在連一把米糠都沒還過，你家這挨炮的婆娘竟然還有臉找老娘借！”
“今天要是不把這五十斤米還回來，別怪老娘罵街了！”
葉歡一陣惡寒……之前的那些話，難道不是潑婦罵街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