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3章：妖族之悲（新年快樂）
想通了這些道理後，司空明也變的坦然許多。
“大人，實不相瞞，當代鮫人族聖女，乃是屬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屬下如今心裏除了惦念族群安危外，最放心不下的便那金仙境修為的姐姐。”
“你姐姐是金仙境？”
聽到這話，陸恒頓時眼前一亮。
眼看著司空明點了點頭，陸恒跟著又出聲調侃道：“都是一個媽生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你姐姐三十多萬年前就是金仙境了，你還是跟著我混以後，才勉強混到個地仙，你確定你們是親姐弟嗎？”
“咳咳……”
一聽這話，司空明立馬老臉一紅，被嗆的接連咳嗽幾聲。
“大人，屬下確定與姐姐是一母同胞，這也是屬下當年被荒古界俘獲，那林荒沒有馬上下令將我處死，而是流放到天玄大陸的原因。”
“林荒那狗賊大概是想著，留我一命興許在關鍵時刻，還能威脅姐姐，從而達到掣肘整個鮫人族的目的。”
司空明說這話時，臉上表情那叫一個悲憤，那叫一個苦大仇深。
隻是看到他這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陸恒卻是撇著嘴，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你還真是個拖後腿的啊……”
“大人，我我……我！”
司空明一張老臉瞬間憋的通紅，可吭吭哧哧的醞釀了半天，也愣是沒憋出個屁來。
畢竟陸恒所說的雖然很殘酷，但也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這位曾經的鮫人族聖王，慚愧的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自己時，陸恒突然收起臉上的玩味笑容，一本正經的接著開口。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萬妖界跟其他各界是怎麽回事，這樣打來打去的，難道三十六內界和九天就不聞不問嗎？”
其實這個問題，陸恒從很早以前就有些好奇了。
隻是一直沒時間跟司空明細問，而這種萬妖界的家事，他去向陳聖心打聽又多有不便。
而陸恒好奇的目光，換來的則是司空明臉上一陣苦澀的笑意。
司空明若有所思的低垂著腦袋，考慮了很久，才抬起頭來對陸恒緩緩開口。
“大人，其實這說起來，也是我們這些妖族的不幸。”
先是哀歎一聲，接著司空明才將自己的心聲繼續娓娓道來，“妖族天生就有遠超過人族修士的血脈，這注定了我們的起點比人類更高，可這份與眾不同的血脈之力，也讓我們妖族成為了被天道壓製的對象。”
“這種現象，不止在下界才有，在天界，天道法則對妖族的壓製，其實更加嚴重，據我們鮫人族的曆史記載，在過去的九百多萬年裏，妖族各個族群從未出過一個玄仙境強者。”
“而九天定下的規矩，要想登上七十二外界的界王寶座，除了機緣、氣運之外，首先就是要有玄仙境大圓滿的修為。”
“但自從鴻蒙初開以來，天界妖族便有定數，每千萬年才會誕生一位玄仙境強者，在妖族自身有能力掌管萬妖界之前，這萬妖界的界王寶座，向來都是由內界指認的人族修士來坐的。”
說到這裏，司空明眼神裏泛著的苦澀，明顯更加強烈了幾分。
畢竟這不光是他鮫人一族的悲哀，更是整個妖族的悲哀，此事對任何一個妖修而言，都會是他們心裏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後，司空明竭力平凡了內心的激動情緒，這才能接著往下訴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古話在人族相當盛行，妖族也頗為信奉，萬妖界是七十二外界中一個非常獨特的地方，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能夠問鼎一界之王的寶座，這對任何天界修士而言，都是莫大的無上榮耀。”
“唯獨萬妖界，曆代掌管萬妖界律法的人類界王們，都自詡九天和三十六內界派他們來坐鎮萬妖界，是一種流放。”
“因此在萬妖界誕生自己的界王之前，人類修士掌管一界，向來都是壓榨妖族為自己服務，大撈油水，好一點的也會與妖族兩不幹涉，即不管妖族之間的內部廝殺，也不理會妖族各部遭到其他外界修士的侵犯。”
“這就是為何荒古界，以及周邊各界強者，敢肆無忌憚的獵殺萬妖界的妖修，奪取他們身上的筋骨皮、精血和妖元等貴重之物的原因，對此……三十六內界甚至九天，在過去的無數歲月裏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聽到這裏時，陸恒已經明顯能夠看到，司空明的雙眼裏，竟然難得一見的噙著些許晶瑩的淚光。
這樣的鮫人聖王，可是陸恒從未見過的。
之前司空明在天玄大陸，率領族人與陸恒對峙時。
盡管明知自己不是陸恒的對手，可這位鮫人聖王的臉上，當時展現出的唯有堅毅和不屈。
後來麵對金鋒、麵對荒古界以陳宇軒為首的一眾強敵，司空明也從未展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麵。
可是今天，這位鮫人聖王的眉宇間，寫滿了悲哀。
他的眼睛裏，不甘和悲憤的淚水，似乎隨時都要奪眶而出般。
陸恒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該如何安慰。
重點是他認為，司空明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言語上的安慰。
默默歎息一聲後，陸恒拍了拍司空明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回去看看吧，順便問問你那些族人，有誰願意跟你一起回萬妖界的，我絕不阻攔。”
“就算離開了天玄界，你們也依舊是萬靈仙宮的人，依舊是我陸恒的人，有我在背後替你撐腰，從今往後，諸天萬界你盡可以無限囂張！”
“去他媽的天道，去他媽的九天，去他媽的狗屁界王，帶著你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說完這話，陸恒直接縱身一躍，跳下司空明的肩膀。
他雙腳剛剛落地，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悶響。
扭頭一看，赫然正是司空明熱淚盈眶的跪倒在自己麵前，並且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大人，司空明此生能夠遇到大人，是自打鴻蒙初開以來生生世世都修不來的天大福氣，鮫人族亦然！”
陸恒嘴角含笑著點了點頭，旋即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眼前一亮。
“對了，在你離開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