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 方振的恐懼，方軒之死
“這蘊法石，乃是……”
在杜氏父女好奇不已的目光中，蕭淩緩緩講出了蘊法石的作用。
當然，他並未提及任何關於前世仙界的事情，不然恐怕他們都要以為他是在胡言亂語呢。
“也就是說，隻有真正適合的人才能參悟出這真……哦不，這蘊法石中的傳承功法？”
杜成東表情有些古怪。
若非這些話是來自蕭淩，他都要以為是假的呢。
“正是如此！”
蕭淩輕輕頷首，繼續道，“按照老哥你方才所說，我猜想那位陳家先祖應該是得到了部分傳承，但那對於蘊法石中所蘊含的真正傳承來說，絕對是微乎其微！”
“如此神奇……”
“不怕老弟你笑話，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
杜成東不免自嘲了幾下。
“那先生，究竟要什麽樣的人才能接受這裏麵的傳承呢？”
杜月夕頓了頓，輕咬嘴唇般的問道。
“嗬嗬，這我就不清楚了！”
蕭淩聳聳肩，輕笑著道，“蘊法石是會自己挑選的！”
“月夕你不要輕易嚐試，否則後果難以料想！”
“先生放心，我明白！”
杜月夕輕輕頷首，又道，“可是這東西就那麽放著，它又如何去尋找合適的傳承之人？”
“所以說，這是緣分！”
聽到這話，蕭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後笑著說道，“緣分到了，誰也擋不住！”
“可若緣分沒來反而去強求的話，那更是不可取！”
“那是否能有辦法，提前知道這裏麵到底藏有什麽樣的功法？”
杜月夕頓了頓，又問道。
“這哪兒能知道啊？”
蕭淩哭笑不得，“蘊法石堅硬無比，哪怕就算武神也絕無辦法！”
“……好吧！”
最終，杜月夕不禁癟了癟嘴，這才不再繼續追問。
而這時的杜成東，似乎也被勾出了無盡的興趣。
“老弟，其實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什麽真武精石或者蘊法石！”
“我更想知道，陳家當初一夜之間滿門被滅之事，究竟是不是與方家有關！”
深吸口氣，杜成東的語氣再次變得森寒了許多。
“若果真如此，我定要滅了整個方家報仇！”
“方軒沒交代嗎？”
聽到這話後，蕭淩朝杜月夕問道。
“他能知道什麽呀，先生！”
杜月夕哭笑不得的搖頭道，“當時慘案發生，方軒不過三四歲而已！哪裏能記得這些？”
“也就是說，必須要從方家家主身上下手了？”
蕭淩歪了歪頭，“但杜老哥你又擔心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那方振可以打死不承認？”
“不錯，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杜成東點點頭，凝聲道，“畢竟我現在是一城之主！若毫無證據便下殺手的話，恐怕沒人會服氣的！”
“那你的意思是……”
蕭淩嘴角微翹，仿佛看穿了杜成東的想法一般，令後者不禁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
杜月夕在邊上看得微怔，說實話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自己父親露出這種神色了，或者說是基本上從未在她麵前如此……
“正如老哥你多說，我們現在並無證據在手！”
想了想後，蕭淩緩聲道，“不過，我這裏倒是另外有個辦法！”
“哦？願聞其詳！”
“喏……就是這個。”
蕭淩掌心一翻，立時便有一塊藍色的玉牌出現在杜氏父女眼中。
“老弟，你這是……”
“此為幻夢玄玉！”
蕭淩解釋道，“杜老哥可以拿去認主，而後取得那方振一滴血滴入其中，便可控製幻夢玄玉讓方振進入你給他創造的夢境中！”
“當然，夢境中的任何東西都可以任由老哥你來安排！”
“但那些並無任何攻擊性，皆是幻象！”
聽到這些，杜成東頓時眼睛一亮。
“竟如此之神奇？”
“不止這樣……”
蕭淩笑了笑，繼續又道，“若精神力足夠的話，未嚐不可以將對方一直困在幻夢之中，而外表則與熟睡無疑！”
“當然，時間一長的話，也定會造成各方麵的損害，最終也逃不脫身死的結果！”
“這東西，老弟你真的給我？”
杜成東摩挲著雙手。
雖然沒聽說過，但蕭淩出手豈會有假？
“嗬嗬，自然！”
蕭淩淡然一笑，任由杜成東將那幻夢玄玉拿了過去，可就在這時杜月夕卻忽然開口了。
“先生，父親，想拿方振的一滴血現在恐怕不容易吧？”
“呃……”
聞言，杜成東不禁臉上笑容一滯，苦笑著問道，“老弟啊，你看這……”
“沒有血的話，用生辰八字也是一樣！”蕭淩笑道。
“生辰八字麽？那就沒問題了！”
頓時，杜成東神色一喜。
當初，陳碧雲的確和他說過不少關於方振的事情，其中自然有其他人不得而知的生辰八字。
“那就行了！”
蕭淩聳聳肩，笑道，“有了此物，你想拿到證據應該不算什麽難事！”
“老弟，謝謝了！”
“來，我敬你一杯！”
“請！”
兩人酒杯輕碰後一飲而盡。
旋即便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隻是沉浸在眼前的美食中，大快朵頤。
……
“不，嶽父，不！”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不要過來！”
“嶽母，我真的不……啊，碧雲，你別過來！”
“救命啊！救命！”
……下半夜，方振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雙目圓睜滿是恐懼，渾身冷汗更為顫抖。
他，甚至都能清楚聽到自己快了許多倍的‘咚咚’心跳聲。
“該死！”
在看到自己房間的一切後，方振的眉頭緊皺，長吐出口氣。
“都那麽多年過去了，怎麽會突然夢到他們？”
“難道，這代表著什麽厄運即將到來？”
看似平靜的麵色，其實內心已然顯出幾分恐懼。
說實話，這些年來他似乎已經將當年那件事情完全忘記，甚至從未提過一點，但為何會有那般真實的夢境？
“算了，我不就不信，那些死了二十餘年的人還能來向我報仇！”
“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他們，難道死了就怕？”
“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小軒……”
深吸口氣，方振望著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夜空，隱隱感覺著莫名的壓抑，仿佛更令他心中恐懼更深了一些。
白天，方軒被押著送回來，一直回到城主府的事情，他已經知曉。
之所以沒有立刻去那邊，是方振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明明是去接青濤聖地的人，怎麽會反而落入了杜成東那些人的手中？”
“那些青濤聖地的人呢？”
“不是說，有小軒的二師兄和三師兄親自帶人過來的嗎？”
“總不可能，杜成東連那些人都一起收拾了吧？”
念及此處，方振的麵色一變再變。
他不敢貿然登門，除了恐懼之外，其實還擔心反而會害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可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睡著之後，竟會做那麽一個夢。
一個仿佛無比真實的夢！
擦去額頭的冷汗，方振靠在床頭，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黑夜中，唯有他的雙眸好似閃爍著莫名幽光，仿佛一條毒蛇，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爆發。
第二天，他終究還是去了城主府。
“你來做什麽？”
杜成東的語氣並不好。
“我兒與我們之間的事無關，你抓他作甚？”
方振直接問道。
他了解杜成東的脾氣，拐彎抹角並不是好的選擇。
“你是想說青濤聖地吧？”
杜成東嘴角微翹，冷笑道，“可惜，你等不到他們的援兵了！”
“杜成東，你……”
聞言，方振陡然色變。
雖然早已想到會是這樣，但真正聽到還是令他難以置信。
“你覺得我會信麽？”
“就算你杜成東再強，如何能與青濤聖地相比？”
“還有，我奉勸你盡快放了我兒，不然青濤聖地震怒下來，你們杜家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方振如是說道，帶著幾分狠戾之意。
“放？”
杜成東不由得冷笑道，“那之前你兒子抓了我女兒，你怎麽不說？”
“不過，想要放他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語氣一轉，杜成東淡淡的繼續道，“隻要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
看著杜成東的態度，方振心中陡然深感不妙。
連雙手都不禁握成了拳頭。
“陳家被滅，是否與你有關？”
杜成東直接開口，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方振。
那雙眼眸，好似有利劍直入人心，令方振頓時心裏一咯噔。
“是巧合麽？”
“昨晚才做了那個夢，今天他便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難道是他猜到了什麽？”
……方振心內打鼓，但卻努力保持著自己麵色的變化。
“你這是什麽意思？”
方振冷聲道，“姓杜的我告訴你，你不要胡言亂語！”
“陳家之事，怎麽可能會與我有關？”
“當時，碧雲回去探親，我不是找你喝酒了嗎？”
“咱們可是一直喝到第二天早晨！”
“甚至就連去陳家，都是我們一起去的！”
……他如是說著，更反而帶著幾分斥責之意。
的確，他所說屬實！
而這也是這些年來，杜成東從未懷疑過方振的原因。
若非發現那真武精石就在方家秘庫，他還根本不會想到那些。
“還有……”
頓了頓，方振沉聲繼續道，“當初，是你我兩家聯手，又請出蒼龍學院幫忙，這才一舉將陳家滅門的凶手，也就是那蒼梧門徹底滅殺！”
“難道你竟忘了這些？”
“現在來說我與陳家滅門有關？”
“你說你是不是瘋了？”
方振仿佛占據道理一方，對杜成東是接連各種指責。
放大的聲音，蘊含著明顯的怒意。
可他卻並不知道，往往人愛說謊之際都會不自然的將聲音放大，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的心虛。
“希望與你無關，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杜成東並未說破，隻是語氣更森然了許多。
“別給我廢話！”
方振不耐的擺手，“你到底放不放小軒？”
“放，當然可以放！”
杜成東聳聳肩，“我剛說了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等著吧，我這就……”
然而剛說到這裏，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正是……杜月夕！
“父親，不好了！”
“方軒他……”
杜月夕快步而入，似乎並不知道方振在這裏的情況。
在見到方振的刹那，她不由得俏臉瞬變，話也就此打住。
“小軒他怎麽了？”
“姓杜的，我告訴你，如果小軒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方軒與你們杜家不死不休！”
方振心中大急，扯著脖子大吼道。
“不死不休？你也配？”
“以前那些年，沒有我杜家，你們方家能到現在這個程度？”
“現在沒有青濤聖地的支持，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
杜成東也是來了真火，毫不客氣的說道。
就差沒指著鼻子直接罵出來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方振一眼，杜成東朝杜月夕問道，“月夕，到底怎麽回事？”
“父親，這……”
杜月夕麵露猶豫，看了眼一旁的方振後，咬唇道，“方軒死了！”
“什麽？”
“月夕你說什麽？小軒他怎麽了？”
一瞬間，方振趕忙上前難以置信的問道。
“死了！死了！”
“就在剛才，方軒體內突然一簇火焰竄出，直接將他燒成了灰燼！”
“我們就算想阻止都來不及！”
杜月夕快速說道。
“不，這不可能！”
“這怎麽可能？”
“小軒他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
方振連連搖頭，瞬間便宛如失神一樣，令杜月夕看得秀眉緊蹙。
“告訴我，小軒現在在哪兒？”
“快帶我過去！”
“我不相信他就這麽死了，絕對不可能！”
方振真的仿佛瘋了似的，隨即杜成東和他則在杜月夕的帶領下，徑直來到後麵的某處院落，見到了地上所呈現出的一片如人形般的黑色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