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說降李燁
四萬大軍,潰敗於清崖澗內,在重重圍困下,這四萬人即便插翅也難飛了。
贏奕自山澗上觀看著峽穀內的廝殺,作為一名魂穿而來的現代人,如此慘絕人寰,血肉橫飛的殺戮現場。
心中難免會一陣作嘔翻覆,原本他還想要抽身離去。但是身為君上,便是軍中帥旗所在,他若退,將士們又如何戮力殺敵。
無論敵我,這每一名士卒身後都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他摧毀的是敵人,而世人失去的卻是至親血肉,是婦女之夫,是孩童之父亦或者是白叟之子。
若是前世,贏奕何曾見過此等生命如草芥的場麵,戰爭不愧是巨大的絞肉機,在戰場之中,隻有屠夫和獵物,隻有勝者王,敗者寇,隻有一將功成萬骨枯。
而所有的損耗,所有的傷痛卻留給了山河崩塌後的下。
即便在贏奕的心中明知戰爭不可為,但眼下他卻沒有阻止戰爭的辦法。今日若不敗盡這四萬之眾,他日,山河萬裏血染,蒼生永無寧日。
人總是到了關鍵的節點,才會總結自己的人生,會問自己為什麽。
或者向問,或者向地詢。最終得出一個答案,而眼下的契機,贏奕也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為了帝王霸業,就妄動殺伐,這芸芸眾生,都是性命,與我又有何不同,難道我生來就比他們高貴?”贏奕心中自問道。
猛然間,那西斜的暮光將他從躊躇中喚醒。
“我的重生便是地的引導,建吾之秦,逆改乾坤,在造地。未來在我的治理下,必然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在這一片地,開創華夏盛世。”
贏奕心中堅定道,而後眼前的殺伐再也無法顛覆他的心境。
“總會有人為下負重而行,我屠夫也罷,我梟雄也好。那便由後世去評價孤的德行吧。”
第一輪滾石檑木伏擊結束,敵軍損失過半,軍陣更是不穩。從峽穀兩頭列陣而出的一千背魁軍,便率領著大河來援的步卒開始發動最後的攻擊。
麗水軍,金華軍覆滅在前,就這半日前,兩城軍已被嶽雲伏殺在博望坡,此時大河府軍,本就攜帶著新勝之勢,原本隻能跟在背魁軍後打打悶棍的府兵,在這場伏擊戰中,儼然已經脫胎換骨,麵對數量遠勝於幾的膠東軍,沒有半點恐慌,一往無前之下,更是逢人便砍,見人便殺,儼然已經成為了一支能拉得出來征戰的軍隊。
膠東軍本就遭遇伏擊,軍心不穩,麵對形成鬥氣之雲的背魁軍,隻是稍稍抵擋了兩個來回。原本威風凜凜的膠東軍便成了土雞瓦狗,殺的殺,降的降。
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便全殲敵軍的有生力量,此時的膠東軍命運與兩城軍一般,不過是重蹈了另外兩城大軍的覆轍罷了。
贏奕特地囑咐了全軍,李燁和那名女子不可傷,他留著還有大用,雖然有流矢飛射而來,背魁軍衝陣之間也特意避開了二人。索性他們二人也算是有些武力的高手,並沒有受傷。隻是沾染上了黃沙和血漬,看起來有些狼狽。
“完了,全完了。我膠東郡的子弟兵,是我李燁對不住諸位。”李燁臉色蒼白,捶足頓胸之際,便要拔刀自刎。
“諸位,我李燁先走一步。”
“爹爹,不要。”正在李師師驚呼之際。
贏奕身旁桐梧衛統領眼疾手快,隻見一柄飛刀射出,正中李燁求死的刀柄上。
他想好死,贏奕卻是要讓他好活的,都犯在了自己手上,若想死,沒他的答應,閻王來了也收不走他的性命。
為防他在次求死,贏奕幹脆讓左右將他架住,等此間事了在聽後發落。
李燁掙紮著,想脫離桐梧衛的控製,卻是被四名九星鬥靈壓製得動彈不得。此時他才猛然恍悟,從折戟兵敗中驚醒過來,四萬大軍又如何,對於由兩千名大鬥師組成的軍隊,人數上根本不存在任何優勢。
李燁本以為自己的四萬武者又有不少鬥者鬥師壓陣,加上自己麾下一眾武將,即便是麵對精銳如背魁軍所組成的大鬥師軍隊,也能硬撼一二。而且除了膠東軍,更是有兩城軍一同完成合圍。可是敵人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
區區千騎,便叫他上無路,入地五門。此時就算死也無法挽回他判斷上的失誤。
“成王敗寇,你的手段比我高明,你的軍隊也更強,某輸得心服口服。”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某不會皺一下眉頭。”李燁發了句狠話,眼神凜冽一副隻求速死的模樣。
贏奕見他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若是換了別人,贏奕早就一刀砍殺了此獠。可是眼前心高氣傲的李燁,他卻不敢亂殺,有李師師在此,李燁的性命自然保住了。
贏奕對於李師師可以是一無所知,自己若要拿下李師師,從李師師手中套出三生石的消息,還要從李燁這位便宜父親身上下手。在贏奕看來李師師的各項能力肯定極為出色,能直接搞崩了係統,贏奕不相信李師師隻是一個庸人。
心中對李師師早就有了各種猜測,此番出征為何他會親自前來,第一個目的便是見到李師師,將李師師納入自己麾下,而後在搞清楚三生石究竟是什麽東西,以及李師師身上隱藏的秘密。
此間戰事已止,嶽雲也已經率軍前去奇襲金華,麗水二城。膠東城也不過是囊中之物。贏奕倒是有足夠的時間開導開導眼前這名不畏生死的硬漢。畢竟李燁一身實力不錯,也有著不熟的指揮才能除了能作為是對李師師的突破口外,將他納入麾下成為手下的一名良將到也不錯。
三城占據之後,也是需要兵力和大將鎮壓的。有李燁在,還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將軍可願降否?”贏奕試探到。
“李某食陳國之祿,忠陳國之事,便是死也絕不侍賊。”
在李燁眼裏,贏奕就是逆賊。讓他投賊,還不如讓他去死。
贏奕也知道李燁不會輕易投效,就算大軍被殲滅,他忠於陳國之心未死,此生便不會在投別處,贏奕也不著急,古往今來的忠義之士,他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史詩中有數不盡數的故事,對於這種愚忠的硬骨頭,心中卻是頗為讚賞的。
贏奕娓娓道,“將軍之敗,非戰之罪也,北鎮國賊屯軍關外,不日便可破關而來,大河府內百姓豈有安寧之日?而中洲國都卻不以為意,可曾有一兵一將調遣入關?”
“某未見,也未有。但是這不是你出兵造反的理由,你與北鎮國賊,並無區別。”李燁義正辭嚴的道。
“孤隻攜軍兩千,何以言勝,你若守城不出,孤亦無法破城而入。”贏奕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看向李燁的目光卻有深意。
“可你卻出來了,自然贏的人會是孤。”
“某家世代深受皇恩,為國討賊,自然不可據守不出。。。”李燁心中想來,又感覺不對,似乎在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李燁意識到不對,以他看來,劉伯溫的計策衣無縫,環環相扣中間,根本沒有漏洞。即便是他麵對這條計策,都隻能含恨死於算計之中。
他反問道贏奕,“為何我會一步步掉入了你的算計之中,致使折戟於此?”。
李燁感覺到了不對,卻是想不出那裏不對,憑借著劉基的三條錦囊之計,而每一計都是陽謀,就算有人給贏奕通水,讓贏奕知曉了這三條計策的絕妙。但贏奕手中能動用的士卒不過數千,即便是正麵交戰,也未必能贏他們三城聯軍,而且三麵圍攻之下,必然疲於應對,為何還會有如此犀利的埋伏反擊?
李燁實在想不明白,贏奕為何能贏,為何能破掉這三支錦囊妙計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