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後峰

  “嗯嗯，祖母也是這樣說的。”韓香連連點頭，眼中含淚，想到祖母昔日的教導，心中生悲。


  薑依依道：“三色三瓣的琉璃堇為二品，如果條件適合，琉璃堇就會進階到三品，那是重瓣的琉璃堇，也是三色，隻是那時的三色有深有淺，相互交錯在一起，不細看還以為是七彩琉璃，這才是琉璃堇名字真正的來由。”


  “哇，那不是很漂亮！”冬雪道：“小姐，難道琉璃堇隻是好看嗎？”


  “當然不是，它最大的用途是隱身，想象不到吧，不過普通琉璃堇可沒這樣的本事，至少也要四品以上的琉璃堇，取花瓣煉製成染劑，浸染布料之後做成的衣服能夠隱身，而且沒有任何靈氣波動，不會被法器和術法識破。”


  薑依依道：“我記得有一件法器，隱身鬥篷就是加入了琉璃堇的汁液，披上它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都不會被人發現。”


  “那不是比隱身符還厲害？”冷焰山瞪大了眼睛，隱身符啊，他之前還心心念念，現在看來還是師父說得對，一山還比一山高，他不能目光短淺。


  “那是當然，琉璃堇也可用在煉器中，你想想，如果你煉製的法器能夠不引人注目，豈不是更容易出奇製勝？”薑依依循循誘導。


  “沒錯，如果有柄大刀沒人看得見，豈不是砍到腦袋上才會察覺？”冷焰山的眼睛瞪得更大，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師父，如果獸域的兵士都用上這種刀，豈不是更容易殺死那些野獸！”


  獸域！


  薑依依的笑意淡了下去，好端端的，怎麽話題又扯到了獸域上。


  春雨瞪了冷焰山一眼，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


  “嗬，可惜啊，隻有一株琉璃堇的幼苗，能不能長大，能不能進階到四品都不知道，別說煉製一柄看不見的大刀，就是用它製香也還太早。”


  薑依依看向韓香，她知道韓香為什麽知道琉璃堇，有一種香名為顯隱，點燃後能夠看見肉眼輕易看不見的蛛絲馬跡，是探險，破除機關的秘密武器。


  韓香點頭道：“小姐，奴婢沒有離家前常聽祖母教導，知道琉璃堇可用作製香，隻是那時年幼，隻知道這件事卻不知道該怎麽製作，不過確實要開花的琉璃堇才有用，而且不止一株。”


  “啊，太少了嗎，不過秋陽不是會種嗎，多種些不就行了！”冷焰山目光炙熱的看著秋陽，仿佛她翻手之間就能讓手中的琉璃堇從一株變成一堆。


  “種哪，陶罐裏嗎？”秋陽翻了翻白眼，她也想讓琉璃堇從一株變成一堆，可是地方呢，總不能讓她在手裏的陶罐中種吧。


  “種哪？對啊，師父，我們這是要上哪去？”冷焰山這才想起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上哪？


  薑依依也很想知道，她很想說，除了獸域哪都行，可是她不能說，她剛收了兩個徒弟，帶著五個丫環，所有人都指望著她，她不能這麽隨心所欲。


  “不如我們先休息，小姐剛到肯定累了，又說了那麽多話，一定口渴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半天再說。”春雨拿出一個水袋塞給冷焰山，道：“焰山公子，你知道水源在哪，打水的事就交給你了，夏風，你趕緊收拾出塊地方讓小姐休息，冬雪，你跟我來，我們找個地方給小姐煮茶。”


  “好。”冷焰山雖然不知道春雨突然插口是什麽意思，不過看師父的臉色不好，他也不敢多問，拿著水袋就去打水。


  春雨拿出一個小木箱，裏麵居然裝有一套茶具和一盒茶，隻是爐子沒有帶出來，她需要用石頭圍個小圈，燃起小火堆燒水。


  這是以前出遊常做的事，不過那時這是小丫環的活，她隻是在旁邊看著，如今親自動手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也就弄好了，冬雪也找了一些枯枝，她拿出火石將火燒了起來，冷焰山也很快將水打來了。


  靠坐在厚厚的枯葉上，薑依依許久都沒有說話，她在想，究竟要去哪，昨天這個問題可以慢慢想，可是現在，她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小姐，喝口茶潤潤嗓子吧。”春雨將沏好的茶端了過來。


  薑依依接過茶，吹了吹，喝下一口，茶香四溢，入口通體清涼舒暢，掃去了幾分憂思，不由稱讚道：“好茶，這水和平時喝的不一樣，是這山裏的泉水嗎？”


  冷焰山道：“是，師父，這是天後峰上的泉水，沒什麽正經名字，大家都叫它天後泉水，來祭拜的人都喜歡背些回去喝。”


  “天後泉水？這還不算正經名字嗎？”薑依依好奇，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問道：“焰山，你好像對天後峰很熟悉，說說看，這上麵究竟有些什麽樣的故事。”


  “師父不知道嗎？”冷焰山反問，高城的人不知道什麽都有可能，卻不可能不知道天後峰的故事。


  “嗬，我知道的故事和你知道的故事可能不太一樣，我想聽聽你知道的故事。”薑依依道。


  “也是，同樣的事在官家和百姓中會有些不同。”冷焰山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故事是聽我爹說的，他說是爺爺告訴他的，當時爺爺正值年輕，許多事都是親身經曆，比一般人說的更加真實。”


  “嗯，確實，親身經曆的事比道聽途說更值得相信，尤其是普通人的經曆，沒有偏見，看到什麽就是什麽，所以我才想聽你說，從頭開始講起，你就當我從未聽說過。”薑依依道。


  “嗯，好，我就從頭開始說起吧。”


  冷焰山問春雨要了一杯茶，捧在手裏，吹了吹了，喝下一口，扭頭看向北方。


  那個方向，一直往前，往前，達到蔚水河，幾十年前，那是衛國的內河，那時沒有戰國，也沒有高城，沒有天後峰，也沒有獸域三城。


  衛國國君還是太子的時候，遊曆天下認識了一個鐵匠的女兒，他們相愛了，那個女子後來隨太子回宮，生下了長子，被封為妃，沒有封號，隻稱她的姓，孟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