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應聘
時間往後推了三天，老七最後選擇在他自己找的那家KTV上班，而小女孩被琳姍爸爸安排在了他朋友公司裏上班，給一個總經理當秘書，老七那裏我去過，他也把自己長頭發全都剃掉了，留了一個寸頭，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他也選擇住在了員工宿舍裏，我們算下來有兩天沒見麵了，不過，有時挺佩服老七這份勇氣的，我和老七比較的話，自己還是挺懶的，我也總是把自己以後的道路想的很完美，但我卻從未付出努力過，看來，我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也都無法改變我曾經的現狀，而老七卻恰恰能在這個陌生的大都市裏生存。
女孩頭天上班的時候我去接過她，總的來說，女孩的變化特別大，跟我說話也不再靦腆了，要是不認識她的人，還以為她已經來這個城市裏打拚多年了，女孩的變化確實讓我瞠目結舌，琳姍父親做的也挺到位，還專門讓他朋友給女孩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女孩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若請我吃了一頓大餐。
這一切的一切也都在有序中進行著，老七跟女孩安頓下來後，我也不再擔心什麽，至於我跟琳姍之間，這些天也都是寥寥無幾的聊著天，她總是每晚十一點多從公司出電梯的時候會給我打一個電話，琳姍這個小小的舉動也讓我習慣了，每晚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我都會守在電話旁，生怕錯過了她的電話，有時我也再想，既然老七跟女孩都安頓下來了，那我是不是也該想一想自己以後的道路了？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又能幹嘛？反正時間一長，我整個人就變得特別懶了，女孩跟老七都住在了宿舍裏，我卻是一個人待在這冷清的賓館裏，每天晚上都是無法入眠，白天總是睡一整天，大晚上的時候我才會起床去樓下簡單吃一點東西，然後又回到賓館裏靜靜的等著琳姍的電話，而這段時間，雪瑤再也沒有給我發任何消息，好像消失了。
這幾天裏，我總幻想自己能一個體麵的工作，或者工資很高，但我發現，這不知不覺中，我成功的演變成了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樣，整天也不知道自己再等什麽，就好像我不知道什麽會等著我一樣，沒了生活欲望後，我便開始墮落了下來。
直到第六天的時候，我才終於想通了，我不能這個樣子下去，我現在什麽本事都沒有，還是像老七那樣先找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混下去吧，身上這點錢也經不起自己這麽折騰，決定好這一切後，我便開始了在北京找工作。
。。。。
不過，一連找了好幾家工作，他們都是同樣問我一句很直白的話，“是本地人嗎？”
一問這話，我就知道這份工作又泡湯了，而他們也都是敷衍我讓我回去等電話，我也壓根沒指望什麽，畢竟這是職場規矩，這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希望之火，轉瞬間就被一盆接一盆的冷水潑滅了，於是，我又一次懶惰了下來，而每天陪伴我的就隻有香煙跟琳姍每晚的電話，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畢竟能有個盼頭，生活雖然無趣，但也比以前我經曆的那種生活強多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大半個月，我身上的錢終於從紅顏色轉變成幾張綠顏色，這時，我才著急了，想要繼續找工作的的話，這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了，於是，我又想到了琳姍的父親，不過我卻很難開口讓他幫我安排工作，琳姍父親雖然總是一副和藹的樣子，但他這麽做也隻是希望我能讓他女兒開心罷了，要是換做我不跟他女兒聯係了，琳姍父親肯定不會這麽幫我，所以啊，人還是要靠自己。
最後，我還是掏出手機給老七打了一個電話，他當然也樂意，說是跟他們經理說一聲，讓我在家等電話。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一到，我便退了房，押金退了一百後，我吃了一碗蘭州拉麵，想給老七打一通電話問他結果如何，但一細想，老七巴不得我跟他一起上班呢，如果有消息的話，老七肯定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因此，我也放棄了要問老七的念頭，閑來無事後，我找了一家網吧上著網。
當天晚上，老七的電話才姍姍來遲，說是經理要麵談我，我一看工作有眉目了，當然很開心，從網吧出來後，我去了一趟女孩的宿舍，順便給女孩說一聲我找到工作了，其次就是我要把行李先寄存她這裏，等我安頓好了再過來拿，臨走的時候，女孩說她辦了新卡，我們也互相記下了電話，但女孩一直挽留我吃飯，最終還是被我拒絕了。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來到了老七上班的地方，在大廳裏等了好一會，才看見老七跟一個穿西服的大胖子向我這邊走來，他們靠近我之後，老七簡單給他經理介紹了一下我，便去忙了。
大廳裏剩下我跟這個胖經理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這個舉動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在後怕，這經理不會是搞那個吧？良久後，胖經理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錯， 長的很精神，你現在能上班不？”
我當即點了點頭，“可以，可以。”
“那好，你跟我來。”
胖經理把我帶到更衣室後，讓我換上一套西裝，但就是沒有西裝外套，隻穿一條西褲，襯衫上係一個蝴蝶結，我對著鏡子一看，這衣服怎麽跟老七的不太一樣，但我也沒多問什麽，最後又跟著胖經理來到了一處房間門前，門很新，但是門上什麽都沒寫，胖經理敲了敲門之後，房間裏傳來了一聲很悶沉的聲音，“請進。”
打開門口，房間裏卻走出來了一個個子非常高，長的特別帥的男孩，他長的很白，頭型特別有男人味，隻是我卻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發膠味，他低著頭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是一個大領導，便笑著向他點了點頭，可人家根本不鳥我，我一陣鬱悶，但也沒多說什麽，進到房間後，胖經理就把門帶上了，房間裏就剩我跟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他看了看我，卻重複了一句胖經理的話，向我說道，“不錯，不錯，長的很精神。”
我很客氣的點了點頭，“經理好。”
男子擺了擺手，，“叫我天哥吧，我也比你大七八歲，”說著說著，他遞給我了一根煙，我立馬上前彎著腰接過了香煙，天哥很隨和一笑，“別這麽拘謹，自然一點。”
我點著頭給天個點著了香煙，然後主動問道，“天哥，我對這個行業不太懂，以後要是在工作中遇到什麽困難的話，還請多多照顧。”
天哥稍稍一笑，“這工作沒什麽懂不懂這一說，隻要你不是口吃就行了。”
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後，我便很拘謹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期間，天哥打了一個電話，沒過一會，就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房門就被推開了，我扭頭一看，豁，又是一個大帥哥，但這個卻沒剛才那個男孩長的帥，不過他也留了一小撮胡子，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精神，留的頭型跟老七很像。
天哥起身給男孩發了一根煙後，才介紹道，“這位新來的，你去帶帶他。”
這個男孩到挺隨和的，直接和我握了握手，根本不像之前那個，給人一種高冷的樣子，我又不欠他什麽，何必呢。
出了房間後，男孩主動向我說道，“你好，歡迎加入，我叫王智，”
見男孩這麽熱情，我當即回道，“我叫江晨。”
男孩笑著點了點頭，又問我，“家是哪裏的？”
“西安的，你呢？”
“我啊，湖北的。”
跟著男子閑聊之際，突然從一個小房間裏直接湧出了許多人，我定睛一看，我去，全都是清一色的帥哥，說實在的，我很納悶，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帥哥，我自認為自己長的還不錯，但他們一襯托，我直接就碎成了渣渣，都感覺自己無地自容了，可我就沒在這群人裏見到老七的身影。
正當我遐想期間，王智立馬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喊道，“快快快，跟我來。”
還沒等我作答，我就被人群擠到了另一個走廊裏，我想轉身都轉不過身，不過這些人就好似打了雞血一樣，力氣出奇的大，很快，我就被從第一排埋沒到了最後一排，我一陣納悶，這大城市的KTV就是好，在我們哪裏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呢，這怎麽來了一個客人這麽激動呢？哎，我可是從來都沒受過此等待遇，差距啊。
等這群人全都湧到一個包間裏的時候，我才跟著他們進到了裏麵，前麵一排人的個子都特別高，因此，我也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情況，努力擠了擠之後，我終於擠到了王智的身邊，我剛想問他什麽，他隻是衝著我來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也沒多說什麽，目光轉移到沙發上的時候，我直接呆住了，沙發上並排坐著四個女人，這些女人個個都是濃妝豔抹的，長的特別漂亮，我都能把她們定義成明星一樣的容貌，這時，剛才那個胖經理彎著腰向那幾位女人說道，“幾位姐，還是老規矩嗎？”
四位女人掃視了一圈這裏，便點著頭回道，“那就老規矩吧。”
話音落後，剛才那個高冷的大帥哥直接向幾位女人跑去，這動作真的很娘，隻見他坐到沙發上後，便用著特別惡心的語氣說道，“幾位姐，你們好久都沒來了，那咱們還是老規矩，軒尼詩。”
後外的話我還沒聽完，那個胖經理又留下了三個男孩，隨後揮著手讓其餘的人出去，這時，我好像明白了什麽，出門後，我把王智拽到了吸煙室，四下看了看沒人後，我當即問他，“咱們這是什麽工作？”
王智很驚訝的看著我，“不會吧，他們沒跟你說嗎？”
我搖著頭，“沒有啊，不是KTV服務生啊，剛才那怎麽？”
王智不自然一笑，“這麽跟你說吧，我們比服務員能強一點，我們是賣酒的，你隻要被看上了，你就想盡辦法忽悠那些女人賣最貴的酒，這樣的話，你的工資就很高，不然底薪太少了。”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智，又問，“這不會是做那個的吧？”
王智笑著拍了拍我，“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隻知道，我要忽悠她們賣酒，然後再陪她們喝，就這麽簡單，至於那些女人要是有其他要求，那你小子就發達了，”說著說著，王智四下瞅了瞅，聲音壓低著向我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啊，來這裏消費的人都是非福澤貴，不是二奶就是死了富豪老公的，她們隻剩錢，所以，你懂。”
我剛想作答，王智的電話就響了，他接聽電話後，換了一副笑臉說道，“我說姐啊，你終於來了，我今天可專門把好酒給你留著呢，那行，那行，一會見。”
王智掛掉電話後，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跟你聊了，祝你好運。”
王智走後，我一個人默默的呆在吸煙室裏抽著香煙，一根接著一根，一想到剛才那個高冷男的那副姿態，我就覺得惡心，難道我為了賣酒，也要笑臉相迎她們嗎？我怎麽覺得自己做不到呢，想到這的時候，我便打起了退堂鼓，但一想到這份工作是老七給我介紹的，我又不能傷了老七的臉，可我又不能做這一行。
我就說麽，怎麽這裏有這麽多的帥哥呢，原來帥哥養眼啊。
這時，吸煙室的門打開了，走進來了兩名男孩，一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他們也是賣酒的，我很禮貌的衝著他倆笑了笑，他倆也很友善的回了我一個笑容，其中一個長相有點不怎麽好看的男孩主動向我搭話，“剛來的嗎？也沒見過你。”
我挨個給他倆一人發了一根煙，才回道，“恩，今天第一天上班。”
“那你要積極，不然你一個月拿的那點死工資根本養活不了你自己。”
我幹了兩聲沒有作答，他倆點著香煙後，一個問另一個，“你上個月發了多錢？”
“上個月我運氣好，賣出了好幾瓶名貴酒，賺了一萬八呢，你呢？”
“我啊，上個月不景氣，一萬隻出了個頭。”
一聽他們對話，我直接愣住了，這賣酒果真能有這麽高的工資？那以我的嘴皮子我一個月肯定要比他們賺的多，可總覺得這份工資跟那行沒什麽區別，說是賣酒，直白一點就是陪笑，可我現在要是不幹這一行的話，我還能找到好的工作嗎？何況我現在身上也沒多少錢了，要是從這裏離開的話，那我下一步都不知道該去哪裏，糾結到這的時候，我算是決定了，先幹一個月試試吧，要是真的隻是賣酒，那陪陪笑容也無妨，隻要能賺錢就行。
。。。
往後的這幾個小時裏，我開始學著他們那樣，不過卻很違心，我還是無法適應自己這惡心的一麵，因此，也錯過了好幾撥客人，總的來說，隻是這些來消費的女人根本沒看上我，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琳姍的電話打了過來，還是同樣的問話，還是相同的對白內容，簡單聊了一會後，我也沒任何心情聊天，琳姍好似也感覺到了，便跟我扯了一會家常就各自掛掉了電話。
吸煙室裏，我又是一個人默默的抽著煙，這期間，再也沒有人來這裏消費了，這晚，我也放棄了賣酒的念頭，還是等明晚再說吧。
到了十二點後，我撓著後腦勺走出了吸煙室，還沒走幾步，一處包間門就打開了，走出來了一個看麵相有三十幾歲的女人，我看著她，她同樣看著我，最後我才反應過，我趕忙笑著向女人低了低頭。
她指了指我，感覺有話要對我說，緊接著她放棄了說話，而是立馬從包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我，我稍作一愣，但就是沒敢接，女人有些怒，喊道，“給你你就拿著。”
接過錢後，女人又去了包間裏麵，我尋思著，這錢賺的這麽容易？片刻後，包間門又打開了，女人看著我說道，“你幫我把裏麵的扶到我車上。”
我斜眼向包間裏看了一眼，卻發現沙發上躺的是王智，看樣子是喝高了，我立馬點了點頭，隨後進到包間裏扶起了王智，他胡亂的揮動著雙手，大喊道，“我沒喝多，我還要喝。”
“好好好，你是酒神，你是酒神，行了吧。”
扶著王智下了樓後，卻不見女人的蹤影了，我左右看了看後，就聽到了一聲汽車喇叭的聲音，我扭頭一看，KTV側邊停著一輛白顏色的路虎車，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便把王智扶到了汽車後座上，關上車門後，車窗外直接撒出了一把錢，緊接著，汽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