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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遲到的抱歉

  等紅燈的時候,袁新的電話打了過來,猶豫片刻後我才接聽了電話。


  我一陣沉默著,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沒想到電話那頭的袁新也在沉默著,終於,我在不爽中冷冷的說道,“不說話我掛了。”


  “別別別。”袁新懇求道。


  我依舊很隨意的說道,“有事趕緊說事。”


  “見麵談好嗎?”


  “沒這必要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極長一會,聲音特別小的說道,“咱們經常吃飯的那家見吧。”袁新說罷後便在第一時間內掛掉了電話,回想著袁新說的這些話,我卻有點納悶了,難道袁新是想彌補他做的錯事?

  在疑惑中將汽車調了一個頭,給嘴裏塞了一根煙後,再次加大油門向袁新所說的那個小飯館駛去。


  十幾分鍾後,汽車停在了飯館門前,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去,袁新一個人坐在最角落裏,四下瞅了瞅卻發現隻有袁新一人,在飯館門口駐足了一會才我才走了進去。


  坐在袁新對麵後,我直挑主題問道,“找我出來什麽事?”


  袁新低著頭,片刻後,有點底氣不足的回道,“喝一點?”


  我一擺手,“開車呢不能喝酒,說吧,什麽事?”


  “幫我一個忙好嗎?”袁新抬起頭說道。


  這一刻,我才發現袁新的兩隻眼睛上都布滿了血絲,看樣子好像很疲憊,我有點心酸,卻還是警惕的問道,“不會又是陷害誰吧?”


  袁新自責了好長一會時間才開口說道,“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冷笑了一聲,“不用,在這個充滿誘惑的城市中,我們誰都不欠誰的,”


  袁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總之,我還是要給你說聲對不起。”


  我沒再理會袁新的執著,而是點了點頭。


  片刻後,袁新從自己挎包裏拿出來了一遝用報紙包裹的東西,從形狀來看應該是錢。


  我詫異的看了袁新一眼,問道,“這是幹嘛?”


  袁新將報紙往我這邊推了推,笑著說道,“這些給你,就當我給你說聲抱歉了。”


  此刻我有點生氣,但卻不知這怒火應該發向誰,冷靜一會後,我盯著袁新的眼睛說道,“繼續說。”


  袁新哽咽了一會繼續他的話題說道,“曾經我做了一件錯事,可等我後悔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我希望你能收下這些錢,我們還是好朋友。”


  我幹笑了兩聲,道,“繼續啊。”


  袁新又把這遝錢往我這邊推了推,聲音很小的向我說道,“這是你替我簽下張經理的那份提成,一半我給家裏寄了過去,這剩下的一半希望你收下。”


  我笑著拿起了這遝錢,隨後在手裏輕輕的晃了晃,“挺重的啊。”


  袁新非常誠懇的點了點頭,“希望你收下。”


  我將錢丟到了桌子上,指著袁新罵道,“你記住一句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可能這句話的聲音有點大,話音落後立馬引起了飯館老板的注意,飯館老板看了我一眼,隨後向我這邊跑來,“算了,算了,都是年輕人,別那麽激動。”

  原先我經常在這裏吃飯,老板也都認識我了,可飯館老板的這句話直接將我即將埋沒的那些怒火爆發了出來。


  我依舊狠狠的盯著袁新罵道,“我要不是看在咱倆交情的份上,我早上去打你了,你摸摸你的良心,我是怎麽對你的,而你的回報呢。”


  發這些火的最主要原因,是我不想欠雪瑤任何什麽,如果當初沒有袁新被開除這一說,或許那份合同我永遠都不會簽。


  “江晨,你聽我說,”袁新一邊說著,一邊往這這邊靠近。


  “你給我閉嘴,”我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報紙,抽出一遝錢後狠狠的砸向了袁新,“就為了這些錢,你居然和總經理一起陷害我,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現金被我狠狠的砸向了袁新,一遝又一遝,不一會,袁新的身上,飯館老板的身上,包括我的身上都是這些讓人眼紅的人民幣。


  我劇烈的喘著粗氣,強烈的憋屈感一時讓我無法控製自己,原先我以為簽下這份合同就可以不讓總經理開除袁新了,可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在委屈中做的這麽多都是人家設計好的一個計,我不委屈別的,就委屈我拿命對的人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所以,結果也很明顯,我就是一個在舞台上的小醜,千方百計的將自己醜陋的一麵展現給觀眾,隻為博取觀眾那幾秒鍾的笑容,可誰會在意我付出的努力與辛酸。


  平複好了心情,我聲音很小的指著袁新說道,“從此以後你我互不相欠,收起這些錢,跟李若男好好過日子。”


  丟下這句話後,我頭也不回的向飯館外走去,可不止為何,此時我的腳步卻越來越沉重,及重的委屈感也撲麵而來,出了門口後,袁新還在我身後呼喊著,我稍作停下了腳步,本想說一句,“保重吧。”但最後一想,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出了飯館後,身子很協調性的靠在了電線杠上,給自己點著了一根煙,瞪著兩隻大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座充滿欲望的大都市,來來往往的行人跟車輛,立馬讓我想到了那句熟悉的台詞,“你看看,這個大街上到處都是金錢與美女。”


  把香煙丟掉準備離開,卻被袁新拉住了我的胳膊,“江晨你聽我說好嗎?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生氣,可我無能為力了。”


  我揮手打斷了袁新,“我認了,就當我交友不慎吧。”


  袁新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那遝錢,見袁新沒有再說什麽,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袁新的肩膀,說道,“跟你媳婦好好過日子吧。”


  走了兩步後,袁新在我身後喊道,“ 我跟我媳婦分手了。”


  我一驚,不可思議的回過了頭,這回頭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裏立馬想到了袁新對李若男的百般好,可我卻矛盾了,我不清楚他們這是鬧的哪一出。


  於是,在惶恐中,我向袁新走了過去,“你有病吧。”


  袁新有點頹廢的搖了搖頭,“今天叫你出來,就是想請你幫我這個忙。”


  我的怒火逐漸消失,“我能幫你什麽?”


  袁新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已經被壓扁的香煙給我發了一個根,隨後給自己嘴裏也塞了一根,我把香煙塞進了嘴裏,袁新在第一時間給我打著了火,我低著頭點燃了香煙,問道,“說吧,怎麽幫你。”

  袁新有點激動的點了點頭,“我想讓你跟我去一趟我老家。”


  呼出一口煙霧後,我有點疑惑的說道,“我去能幫你什麽?”


  袁新撓了撓額頭,蹲在了地上 半天後竄出了一句話,“我現在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接,你去的話她最起碼看在是你的麵子能出來,”


  我又指了指袁新,“我就說你腦子有病吧,靠,上車。”


  袁新很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


  我盯著袁新伸出的右手足足看了幾十秒,一轉身說道,“這事先擱在一邊吧。”


  。。。。。


  汽車開出去後,袁新的頭一直看著車窗外,本來想問他們倆為什麽要吵架,可這一點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趕緊讓他倆和好,我可不想再讓一個我認識的人經曆我曾經經曆過的難受,雖然袁新有百般不好,但是她倆的感情卻是我一直羨慕的。


  這一路上,我跟袁新一句話都沒說,我也隻是將音樂聲放的很大,我的心髒也在車載音響的晃動下此起彼伏的跳動著。


  最後在袁新的指引下,汽車從土路拐到了水泥路上。


  “直走,倒數第一家就是,”袁新說道。


  我點了點頭,隨後將油門踩到了底,汽車停在最頭的時候,也是這條水泥路的盡頭,扭頭看了一眼袁新的家,還算可以,一層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上麵又加蓋了一層新樓,估計袁新最近賺了點錢然後蓋的這層樓,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鼻子卻有點酸酸的感覺,想想袁新,再瞅一瞅我自己,我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給家人打電話了,比起友誼,袁新不如我,比起孝義,我不如袁新。


  進到袁新家裏後,我剛才的猜測都是對的,這第二層樓果真是剛剛蓋好的,一進到屋裏就有一股寒氣逼來,這大熱天的居然讓我打了一個哆嗦。


  “媽,我回來了。”袁新衝著裏屋喊了一聲。


  沒一會,一個中年婦女就跑了出來,我也禮貌的喊了一聲,“阿姨好。”


  “媽,這我同事,”袁新介紹道。


  袁新媽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招呼著,“家裏亂,隨便坐,”


  袁新媽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起了屋子,袁新則是給我倒了一杯水,袁新的年齡我是知道的,比我小幾個月,但他媽媽的麵相看起來最起碼有六十多了,這真是歲月催人老啊,再想一想我見過的那些上年齡的中年婦女,歎氣中,我也再感慨這不公平的社會,同樣都是一個年齡,可有的人看起來像三十多歲,有的人看起來卻像六十多歲。


  一陣歎氣後,我也漸漸忘卻了跟袁新之間發生的事,來這裏的唯一目的就是一定要把袁新跟李若男撮合好,畢竟那句話老話還是說的挺對的,“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四下瞅了瞅屋子裏的結構,我才向袁新說道,“李若男家在哪呢?”

  袁新喝了一口水,道,“過一條河就到了。”


  我點了點頭,“那也挺近的,”


  袁新也點了點頭,卻沒再多說什麽。


  一看袁新這樣,我立馬火了,“那你還等什麽,還不道歉。”


  袁新驚慌失措的點了點頭,隨後趕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你用你的手機給李若男打吧,把她騙出來。”


  我很是佩服袁新比我還弱弱,電話打了過去後,隻響了一聲李若男就接聽了電話,“喂,哪位?”


  從聲音我能聽的出來,李若男肯定再哭,於是,我笑著說道,“猜猜我是誰?”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片刻後李若才回道,“江晨。”


  我“嗬嗬”一笑,直挑主題說道,“我這會在你們老家呢,出差來了,身上忘了帶錢,你能不能救濟我一下。”


  “不能。”李若男冰冷的語氣傳了過來。


  我無奈的盯著袁新看了一眼,接著恬不知恥的繼續說道,“別介啊,弟妹,那我怎麽回去。”


  “袁新就在你旁邊吧?”


  “額,,這,這。”


  話還沒說完,李若男便掛掉了電話。


  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向很是激動的袁新說道,“被你媳婦看穿了,”


  袁新失望的點了點頭,接著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愣著幹啥啊,哪有道歉還讓別人出來的,”


  袁新無力的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拉著袁新向屋外跑去。


  “吃了飯再走啊。”袁新媽在身後喊道。


  袁新來不及回頭,“媽,我不吃了。”


  跟袁新過了河後,一個嶄新的小村莊立馬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這個村莊相比來說要比袁新哪裏強很多,最起碼我看到了網線和路燈,這同樣一個村莊,為何隔了一道河就把差距拉的這麽大。


  跟著袁新走了一會,袁新指了指一戶人家,隨後就縮在了我的身後,我扭頭瞪了一眼袁新,嗬斥道,“都到家門口了,你還躲?”


  “你幫我把她叫出來,我還沒見過她家人呢。”袁新弱弱的說道。


  “那我是見過你媳婦家人了?”


  袁新立馬做出了一個雙手抱拳的手勢,說道,“拜托了,拜托了,我在河邊等你們。”


  我有點無語的看了一眼,隨後很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好好好,送佛送到西吧。”


  我說我懦弱,想不到這袁新比我還要懦弱,到了李若男家門口後,我清了清嗓子準備敲門,一回頭,卻不見袁新人了,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大爺的,竄的還真快。”


  “砰砰砰,”我敲了三聲門,可不止為何,此時我卻有點後悔答應袁新的事了,但已經到這一步了,還是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過了一會,屋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長的非常壯實的中年男子探出了一個腦袋,這個舉動立馬把我嚇了一跳,我的腳步也在慣性下向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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