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人間疾苦，願與同苦
目送著楊戩離開消失不見後，徐子義回想著剛剛楊戩給出的回答，不由啞然一笑。
天庭的仙凡有別，摒棄一切情感，這個規則看來並不是所有仙人都遵守的。
李建成曾經說過一句話，仙人看似高高在上，但想來也理應如大唐朝廷一般，分為不少派係，或許可以嚐試拉攏。
從未忘記過這句話的徐子義，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接觸仙人，畢竟徐子義身份有些特殊。
現在機會親自送上門來，徐子義要是把握不住的話，那就真是有些愚蠢了。
“下次見麵，問個聯係方式。”
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留下聯係方式的徐子義，愣了一下之後，感覺自己的確有些蠢了。
無可奈何地搖頭一笑，徐子義抬手揉了揉鼻梁，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少事情隻能夠做到良，而不能夠做到完美。
“九品金蓮，佛門。”
蠻夷也能夠擁有九品金蓮，這句話很耐人尋味。
九品金蓮隻有佛門才能夠產出，而製作一朵九品金蓮所需要消耗的材料，徐子義不認為蠻夷能夠出得起。
又是來自佛門的隱秘讚助，佛門也忍不住要分一杯羹啊。
“大唐可不會輸，你們還是急了啊。”
隨著冬宴的時間越發接近，看似平靜的天庭和佛門也忍不住動了起來，這時徐子義才發現，即使是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他們依舊認為大唐不足為慮。
不知道這種自信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這一次徐子義就要讓他們好好大出血一次了。
“好像沒有什麽事情了，去看看李治吧。”
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之後，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的徐子義，起身前往了碼頭的位置。
這一次李明達沒有跟著過來，是徐子義擔心有危險，但是李治說什麽都要過來，他說要看看極寒之地到底是何等模樣。
於是乎就被徐子義丟進了碼頭裏麵，這幾日都和工人混跡在一起，體會一下人間疾苦。
“水台哥，這是今天的報酬。”
穿著薄衣的李治，坐在木箱子上吃著木糠，聽到這句話後回頭笑了笑。
“小夜，今天有多少銅板？”
“這幾天好太多了，今天每個工人都有三十個銅板，喏，這是你的。”
將一個布袋遞給李治後，夜辛撓了撓頭：“不過這樣的日子，等到陛下離開凜冬城後，估計又會恢複尋常的模樣。”
“不會的，這些時日你有看到穿著黑衣，領口上有利刃標識的人嗎？”
看到夜辛點頭後，李治繼續說道：“他們叫做司隸，擁有著司隸坐鎮的城市，不可能再出現之前的那種情況。”
聞言鬆了口氣的夜辛，也坐在了李治的身邊，笑嗬嗬地說道：“水台哥，我覺得不應該做這個的，不適合你。”
“為什麽不適合我？”
將木糠分了一些給夜辛，李治好奇地問道。
夜辛後仰躺在木箱子上麵，仰望著逐漸被夜色吞噬的天空道：“不知道，感覺水台哥身上有種，讀書人的氣質。我之前路過私塾的時候，看到過教書先生，水台哥像那種人。”
聞言李治頓時有些沉默，夜辛很聰明這一點李治是知道的，如果能夠讀書……又或者說是參軍的話，必然能夠做出一番作為。
隻是因為凜冬城之前的畸形，導致了夜辛變成了這幅模樣。
“嘿嘿，我瞎說的，水台哥。”
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一口將木糠吃掉，夜辛燦爛一笑：“我回去了，明天見，水台哥。”
“路上注意安全。”
對著夜辛的背影揮了揮手，李治長歎了一口氣：“父皇，凜冬城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
身形顯現出來的徐子義，也不在意就坐在了李治的身邊，和他眺望著這片海域：“凜冬城的變革，你也在人群當中，一旦人擁有權利之後，他們的欲望就會逐漸膨脹。監管者若是也變得失德，那所在的環境就會變得越發扭曲，長久下來，就會變成這幅模樣。”
在來到碼頭的之前，李治已經預設過很多種糟糕的情況，隻是沒想到他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會比他預設還要糟糕千萬倍。
“父皇，我想呆在這裏。”
半晌以後，李治輕聲說出這句話。
“我不是臨時起意，我想要真真正正改變凜冬城。”頓了一下，李治繼續說著：“剛剛那個夜辛，是我這幾天交到的朋友。我剛來到碼頭的時候，什麽都不會，都是夜辛一步一步來教導我該如何活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夜辛竟然比我還要小三歲，當時我的這個年紀，從未想過任何生存的問題，但是他不行。”
“淳樸、善良、忠厚，不應該成為被欺壓的存在。”
安靜聽著李治這番話，徐子義的眼神越發柔和了起來。
能夠在短短幾日擁有著這番見解，李治肯定是用心去感悟過。
而且甚至在經曆過這些以後，還想要留在這裏，本就很是難得了。
至於李治是否要趁機成為下一個鎮北王，徐子義輕笑了一聲，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很清楚李治的品性。
“決定好了的話，父皇肯定是支持你的。”
抬手搭在李治的腦袋上，徐子義話鋒一轉：“你長大了，很多時候隻要不後悔以及得到你母後的同意即可。”
本來還沉溺在感動當中的李治，聽到後半句話臉突然就垮了下來。
要不是沒辦法得到母後同意，李治也不會尋求徐子義幫助了，現在又繞回去了，這……
“父皇，幫幫忙。”
轉頭看著徐子義的李治，很是認真地說道。
“無能為力。”
一攤手的徐子義，思索片刻將鏡花水月拿了出來：“這東西能夠讓你有不少自保能力，而且長孫將軍也在北疆陣線，冬宴會來到凜冬城。”
說到這裏的徐子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求他沒用，但去求長孫晟的話，那不是妥了嗎？
“謝父皇。”
恭謹接過鏡花水月的李治，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母後嚴肅的臉。頭，一下子就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