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同流合汙，逐步試探
其他人也不用朱廣權提醒，在冬宴臨近之際的雪夜中，能夠駕駛馬車行駛在官道上麵的，就隻有徐子義一人了。
早就通過神識看著在朱府門前跪倒一片的權貴，徐子義麵無表情。
跪倒在這裏的人，每一個身上的衣物都是錦羅綢緞製造而成，並且還能夠看到一些價值不菲的珠寶作為裝飾品首飾掛在衣物上，用於點綴他們高貴的身份。
長安內沒有一個官員穿衣風格敢如此浮誇，就怕被安上一個貪汙腐敗的罪名，而凜冬城的這些權貴，似乎是以此為榮，隻有這樣才能夠證明自己是“高貴”的。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王公公的攙扶下，徐子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頓時呼聲滔天。
“平身。”
目光淡然，徐子義開口說道。
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至少現在還不行，若是今日和這幫權貴算賬的話，難免會有些沒來參加的權貴，逃過一劫。
影子已經攜帶著暗衛前往權貴家中，搜集證據。
此番舉動徐子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腐敗權貴，也不會誤會任何一個為民辦事的權貴，今日讓他們睡最後一個安穩覺。
“陛下，冬宴設立在凜冬城本就是忙碌之際。但我們認為陛下車遲勞頓辛苦不已，又出現了袁宇之事，當時沒有在凜冬城的我們，還是做出了這番晚來的接風洗塵，還請陛下諒解。”
起身垂著頭說著這番話的朱廣權，顯得格外誠懇。
隻不過無論朱廣權的話說得究竟如何圓滿，徐子義都很清楚，朱廣權僅僅隻是為了試探他的真實意圖。
若是這些權貴不知道袁宇所做的事情，他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同流合汙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恰當且合適。
“嗯。”
應了一聲的徐子義，到沒有過多說什麽話，越過朱廣權走進了朱府當中。
朱府中每一處都燃燒著火爐融化冬雪，外界冰冷的氣息在進入此處之後徹底隔絕。
張燈結彩的模樣，仿佛是什麽重大節日一般，徐子義回想著張峰家中見到的一切，胸膛微微挺起，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宴會廳在這邊。”
趕緊追上來的朱廣權，伸手為徐子義引路，臉上的笑容虛偽且熱情。
從未想過大唐竟然還會擁有著這種權貴存在的徐子義，不由開始思索那幾年他的統治。
起初是為了保障朝廷上的平衡，從而讓主和派與主戰派的人員引薦著成為各地官員，到後續大唐的情況逐漸好轉起來，徐子義手中的權柄也更加穩定。
但是想要處理這些情況，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大唐承受不起這樣的清繳，徐子義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注意。
這件事就一直這樣陷入了深淺擱置的狀態，可現在徐子義才知道，什麽叫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為何如此鋪張浪費？”
徐子義視線落到朱廣權身上，抬手指著那些二十步間隔擺放的火爐，眉頭微皺。
還以為是什麽重要問題，特意側耳傾聽的朱廣權，聽到後頓時愣了片刻，隨後惶恐地說道：陛下，下官這一輩子都沒有去過長安，私以為長安皇宮內也是如此規模，所以特意讓府中的傭仆臨時上山伐木。”
“平日裏的時候，朱府不是這般的，隻有極度嚴寒的時候，才會燃起火爐。”
不得不說朱廣權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是挺厲害的。
火爐中那堆積起來足以支撐柴火的灰燼，一看就是經常使用的模樣，但朱廣權似乎認為徐子義看不出這些細節，故而才會這麽說。
朱廣權說完之後，與身後的孫貴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地暗中點頭。
從陛下這幅不喜的態度可以看出來，今天他們的接風洗塵宴做得有些過分了，不過事已至此，隻能夠接下來彌補了。
“嗯。”
用鼻音應了一聲，徐子義走入了宴會廳當中。
餐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食物，還有不少是極寒之地特色，初略看過去至少有七十道菜，就比滿漢全席的規模差一些了。
總共能夠上座的也就十多個人，吃七十道菜，徐子義目光逐漸變得幽邃。
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緣故？故而才會準備這麽“豐盛”，但徐子義感覺這更像是一種試探，試探徐子義到底是什麽樣的行事風格。
若水徐子義欣然接受，那之後這幫權貴會更加變本加厲。
“陛下，這一桌乃是我們各個家族湊出來的，比不上皇宮內的滿漢全席，還請陛下見諒。”
沒等徐子義開口，朱廣權身邊的孫貴就率先一步走了出來，有些羞愧和遺憾地說出了這句話。
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是為了招待徐子義的身上，徐子義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安然入座。
感覺已經摸清楚徐子義脾氣的孫貴，對著身邊的朱廣權微微挑眉。
朱廣權啞然一笑，隨後頷首。
“有關於冬宴的事情，我們已經在城中貼上了召集工人的告示，相比明天就能夠湊齊工人。”
“孫家則是負責冬宴事項當中，勞動工人的衣食，而住行則是由朱家來負責。”
“我們林家是負責關於收集材料一事，各家捐贈的材料將會囤積在林家倉庫，並且由衙門來進行協同監管。”
觥籌交錯間，徐子義不斷聽著各個家族的族長開口邀功，仿佛他們做了多麽大的事情一般。
但整個話語當中，對於司隸他們是閉口不提，對於是否要讓魏征來負責核心位置也閉口不提，滿口說出來的都是對他們有益的事情。
越發失望的徐子義，筷子都沒有動幾下，隻是安靜聽著他們說。
“這有些不對勁啊。”
借著如廁名義的朱廣權和孫貴，來到了宴會廳外麵，眉頭緊鎖。
“哪裏不對勁？老孫，你想法實在是太多了。”
朱廣權有些不解地看著孫貴，這不是挺好的嘛，陛下對於他們的安排，也沒有提出異議，說明還是需要仰仗他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