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醉酒
門外已經準備了馬，看來一切早已預謀好了，隻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裏。竹青帶著我又換了幾次馬車，來到南大街的一個小巷子的小院子裏。大隱隱於市，這果然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沒人知道這裏。”竹青扶我坐到了床上，“不過你要給我做飯，洗衣。”
“可是，我不會做飯洗衣。”確切地說，是不會用這種古老的爐灶，而且我隻會用洗衣機。
“你跟著他們，究竟學過女人該學的東西嗎？”竹青皺著眉頭，“早知道，就不收留你了。”
“我慢慢學吧。”誰讓我有求於他呢。竹青服侍了我那麽久，風水輪流轉，現在該我服侍他了。
“也隻能這樣了，你先休息一會吧。”竹青說完，起身出門了。
我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天黑了。我來到院子裏，竹青正在樹下的石桌上獨自飲酒。
“好香的菜，你做的嗎？”我看到美食，才覺得很餓了。
“去酒樓買的，明日開始，你做飯。”竹青遞過來一壇酒。
“謝謝。”我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想起齊天嘯說過我身上有香味，“竹青，我身上有香味嗎？”
竹青有些疑惑，探過身來，遲疑了一下，說道：“隻有一點汗味。”
“是嗎？竹青，看著我。”我隔著桌子傾身向前，與竹青四目相對，“有感覺嗎？”
“沒有。”竹青疑惑地搖搖頭，“你怎麽了？不是給刺激得瘋掉了吧？”
“的確沒感覺。”我在仔細看了他一會之後，也搖搖頭，“不過聽說日久生情，我們的事，過一陣子再考慮吧。”
“你又在瞎想什麽？！”竹青給我一記爆栗。
“疼啊！”我捂著額頭抱怨。
“笨女人，我收留你，是給你機會冷靜一下，他們兩個，你到底要選哪一個。”
“我哪一個都不要了。”我癟癟嘴。
“想好了再說吧。”竹青對我舉起了酒壇。
我們痛快地喝著酒，就像當初每晚坐在屋頂上一樣。不知不覺，一壇酒都被我喝光了，這一次，竹青沒有攔著我。慢慢的，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了重影，月光下，竹青不羈的側影，開始變成了阿嶽。
“阿嶽，你來了。”我伸手抓住他，捧住他的臉，“還記得那一晚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說什麽？”他皺著眉頭問道。
我深情地看著他，緩緩地說出了心中的詩句：“我說，那一夜的相依，隻要記住就好。你說，那一夜的錯誤，隻要忘記就好……”
“你喝醉了。”他俯下身來抱起我。
“阿嶽，我想你了，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我喜歡你。”他低聲地告訴我。
想起這些年來，我為了他，所做的一切，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我把頭埋在他的肩頭，大哭起來。
能夠改變我們命運的月，即使愛我，也不願為我許下誓言，而且，他現在已經拋棄我了。那個願意為我許下今生來世的人，我卻不能接受。
若是當初沒有答應那個和尚，至少，我還能守在阿嶽的身邊，看著他幸福。現在，我卻連見到他都是奢望了。阿嶽的臉，一會又變成了竹青，再仔細看又變成了阿嶽。我索性閉上眼睛，摟住他的脖子大哭，不再去費力地分辨。
想想我十幾年如一日地追尋著一個目標，如今突然失去了支撐的信念。什麽堅強，什麽理智都被放下了。我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這個世界，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沒有娛樂，什麽也沒有。
“阿嶽，我該怎麽辦，我才十七歲，我還要在這裏生活幾十年，我不要孤獨終老，我該怎麽辦？”
“跟隨你的心意。”他撫摸著我的頭發。
哭著哭著，我睡著了。第二天，我竟然發現竹青睡在我的床上，而且是被我緊緊摟住脖子，半壓在我的身上。
我一動，他也醒來了。他放大的臉出現在我麵前，我們對望了一眼，突然大叫著分開了。我首先檢查兩人的衣服，還好，比較整齊。
“喂，你怎麽可以這樣，我不會對你負責的呀！”我對著翻身下床的竹青喊道。
“是你硬把我扯上床，還抱著我不放手的。”竹青生氣地說道。
“你可以把我打暈嘛。”我咕噥著，“還第一殺手呢。”
“我……我還不是可憐你。”竹青臉上一紅，推門出去了。
“誰要你可憐了！”一個竹枕飛到了門上，咚的一聲，跌落地上。
看著竹青的背影，我在心中說道：對不起，竹青，昨晚，我把你當成了阿嶽的影子。我不愛你，所以跟你在在一起，沒有負擔，沒有算計，我會非常放鬆。
想起自己哭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卻沒有見到那個和尚。看來，我不能完成自己的誓言，就隻能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了。
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應該沒有了，我最在意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當著另一個的麵，羞辱並拋棄了我。我的生活，已經到了最低穀，所以，我可以確信，明天會更好。是的，我一定要快樂地生活下去，不為別人，隻為自己。
從這一天開始，我成了竹青的免費保姆。要負責一日三餐，洗衣，打掃以及劈柴。我知道這不是因為竹青真的請不起傭人，一來考慮到安全問題，二來竹青是要給我找些事做，讓我不那麽寂寞。
不過出門采買，都是他包了。他說，齊天嘯的人在滿城找我，我實在是太容易露出馬腳了。
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生火和控製火候。隔日，一大早，我就進了廚房。第一份早餐做好的時候，已經快要吃午飯了。當我得意地端著有些燒糊的稀飯和烤焦了的烙餅，走到院子裏時，竹青笑得差點從石凳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