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綠袖之舞
“胖吳，快說說，近來都有些什麽新鮮事？”說話的是一個瘦子，聲音很小，但我們可以聽得很清楚。
“瘦猴，要說新鮮事，那得說說咱們的九王爺和九王妃。”被叫作胖吳的人得意地說道。
“不要命了，九王爺能隨便說的？”被叫作瘦猴的人說道，還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那是以前，現在啊，娶了個厲害的王妃，王爺可是性情大變呀。”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的，聽說是那王妃溫柔體貼，為了救王爺去闖於府，於府那是什麽地方呀，他們若是不想讓人活，進去的，連灰都找不到了。王妃就硬是去了，還救了王爺一命，你說王爺能不感動嗎？”另一個人說道。
“哎，我聽說呀……”胖吳開始跟瘦猴咬耳朵了，大概是要講什麽秘聞了。
聽到那些人真真假假的評論，我微微一笑，按住了張武要拔劍的手。這個世界，有點娛樂新聞不容易，能為娛樂界做點貢獻，提供一點花邊新聞，是我的榮幸。
反正他們怎麽說，我都不會損失什麽。我拉著一臉迷惑的雅公主，走進雅間，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剛才的對話，她大概什麽也沒有聽到。
“你們也進來坐吧，在外麵就不要太拘禮了。”我對站在門外的侍衛們說道。出來一趟不容易，我打算要玩一整天的，可不能讓侍衛們餓著肚子跟著我。
“是，公子。”幾個人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在我和雅公主對麵坐了下來。
“林姐……哦，林公子，你看我們點些什麽菜呢？”雅公主看著菜單，早就眼花繚亂了。
“嗯，小二，把你們的招牌菜，多送幾個上來。”我也懶得點菜，以前這都是月的工作，我隻負責吃。
“好嘞，客官，您稍候。”遇到這麽痛快的客人，小二高興地跑去上菜了。
擺滿了一桌子的菜，我和雅公主摩拳擦掌，正準備開動。忽然聽見窗下的街上，一陣騷亂，探頭一看，原來是一群人，正在圍攻一個男子，那男子穿著青色的布衫，上麵血跡斑斑，他抱著頭，痛苦地嚎叫著。
“林姐姐，幫幫他吧。”雅公主大概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皺著眉頭，捂著嘴，仿佛那拳頭是打在她的身上。
“小雅，不要管閑事，他也許不是個好人。”我是出來散心的，不是來行善的。
“那就把他送去官府啊，這樣打下去，他會被打死的。”雅公主急得站了起來，看來我若不管，她就要衝下去了。
“張武，你過來。”我歎了口氣，回頭叫來張武。
張武站到了窗前，我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稍一用力，銀子碎成十幾塊。張武在我的示意下，故作隨意地把手抬了一下。我在他抬手的同時，翻掌一送，十幾塊銀子分別打向了正在毆打那個男子的一群人，力道不大，剛好把每個人從那個男子身上彈開。
那些人嚎叫起來，正要發作，見到打向自己的是一塊碎銀子，就全都高興地拿了銀子走開了。其中一人又狠狠地踢了那個男子一腳，說道：“看在有人替你出銀子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
那男子向窗口看了一眼，雖然他滿臉的血汙，散亂的頭發遮了大半的臉，那眼睛卻讓人感到閃亮。
我拉著雅公主坐下來，開始享用美味。剛吃了幾口，就聽見門外小二正在趕人，“去去去，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求求您，讓我進去吧，我隻是想給我的救命恩人磕個頭。”門已經被擠開了一條縫隙，正是剛才被人圍攻的那個男子。
我正想讓張武打發他走，雅公主卻說道：“讓他進來。”哎，這丫頭，可真會惹事。
“謝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那男子一進門，就磕了三個響頭。他站起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他其實個子很高，隻是非常瘦弱。透過他汙濁的麵容，我竟覺得有些麵熟。
“帶他下去洗把臉，換身幹淨衣服，再帶過來。”我心中一動，有些想要看清他的長相。
“是。”一個侍衛起身把他帶走了。
“林姐姐還是心腸軟。”他們一走開，雅公主就開始笑我了。
“快吃吧，再不吃，菜就涼了。”我笑著催促道。
等我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個男子又被被帶了進來，這時，我明白了他看著麵熟的原因了。原來，在他的眉宇之間，竟能夠找到一些月的影子。雖然他們兩人的五官幾乎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他看著我們吃了一半的菜肴，咽了下口水。
“你坐下來一起吃吧。”也許是因為他有些像月吧，我心軟了，又對張武吩咐道，“叫小二再上幾個菜來。”
我話音剛落，他已經不客氣地坐下來，大吃起來，看來，他已經餓了很久了。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等他吃得稍稍停頓了，雅公主問道。
“回公子的話，小人叫竹青，是離國人。”原來是這樣，大概離國人的長相都會有些共同之處吧。
“離國人，怎麽跑到齊國來了？”雅公主又問道。
“小人從小就沒有爹娘，到處流浪。”他喝了一口茶，艱難地把滿嘴的菜咽了下去。
“那些人為什麽要打你？”
“小人餓壞了，偷了他們店裏的點心。”見到雅公主是個善良的主，竹青提出了要求，“求公子收留小的，小的願賣身為奴，伺候公子。”
雅公主麵上一紅，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不能帶他回宮裏，林姐姐，你就收留了他吧。”
“這位竹公子，你的身世的確可憐，不過你身強體健的，應該可以養活自己，何必賣身為奴呢？”我可沒那麽心軟，隻讓張武給了他一錠銀子，讓他離去了。
竹青在轉身離開時，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在意，這個跟月有些神似的人，對我來說，隻是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