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親
“母後說你昨晚受了驚嚇，叫我來陪陪你。”果然是派來監督我的。不過我很喜歡雅公主，她沒有其他大家閨秀的做作，為人開朗，單純，跟我很投緣。有她陪我聊天，這一上午過得非常開心。
齊天嘯回來，看到我們，愣了一下，打過招呼，雅公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們交換了眼神，隻好叫人把午膳送到摘星閣來。
等大家都坐好了，我故意失手打爛了一個碗，想要割破右手手指，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用左手吃飯了。誰知齊天嘯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圖，一把抓住我的手，“碎片讓下人去收拾吧，別把手割破了。”
他很自然地拿過一個大碗，夾了一些菜，把飯菜拌到一起，舀了一勺，一邊喂到我嘴邊，一邊解釋道：“你嫂子前些日子受了涼，胃口不好，非要我喂她，她才肯吃。”
“原來九皇兄這麽寵著林姐姐呀。”雅公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麵上一紅，勉強吃了兩口，就覺得飽了，於是搖頭不肯吃了。他又端過一碗粥來，舀了一勺，喂到我嘴邊，“再喝點粥吧。”
我聞了一下，胃裏一緊，差點嘔出來，強壓下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我隻想喝白粥。”
“這是我特地叫廚房用雞湯熬的粥，你每日隻喝白粥，身子怎麽能好起來呢？”齊天嘯關切地又把勺子送到我嘴邊。
雅公主麵帶微笑，臉漲得通紅，低頭隻顧吃，好像很久沒吃到好東西了一樣。也是，人家一個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恩愛場麵。
我隻好喝了一口，希望快點結束這個尷尬場麵，誰知一口粥下肚，胃裏立刻翻江倒海一般，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好在齊天嘯閃得快，沒被我吐了一身。
一直吐到沒有東西可吐了，我還在幹嘔。等終於停了下來，荷香服侍我用茶水漱了口，幾個下人趕緊進來打掃收拾一番。
“林姐姐哪裏不舒服？快宣太醫！”雅公主高聲吩咐道。
“不用了！”我和齊天嘯同時出聲，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雅公主也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
懷著各自的心思，齊天嘯扶我進屋休息，雅公主便也起身告辭了。
雅公主走後，我便靠在臥榻上發呆，齊天嘯坐在桌子前，手裏把玩著一隻茶杯，我看著他的側影，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坐著，誰也不出聲。
回想這段時間，我不是忙著打探月的消息，就是忙著計劃逃跑，竟然沒注意到，自己有多久沒有來月事了。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懷孕了吧。剛才，他也不讓宣太醫，大概是已經知道了吧。因為隻要太醫一來，我就要露餡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我疑惑地看著他。
“昨晚你暈過去的時候，我給你把過脈。”他放下茶杯，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一下跳起來，拔腿就往外走，他起身攔住我，“你幹什麽？”
“我得趕緊離開，不然太後一定不會放過我。”我邊說邊想著該帶些什麽。
“你這麽逃跑了，母後就會放過相府的人嗎？”他緊緊拉住我的左手，像是害怕一鬆手，我就跑掉了。
“那怎麽辦？我可不要在這裏等死。”我有些急了，橫豎是一死，逃跑的話，生存的機會還大一些。
“隻要孩子是我的，就不會有問題。”他非常肯定地說道。
“可孩子不是你的，你沒必要承擔。”我不想再讓他為我承擔不必要的責任了。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出去會很危險的，”他小心地扶我坐下來，看著我說道，“早上宮裏的侍衛報來消息，昨晚皇宮裏出了兩個刺客，其中一個是女子，胳膊還受了傷，你為什麽那麽心軟？”
我沉默了，是啊，因為我的心軟，留下了那三人的性命，結果被他們看到了我的傷口，我的背影，以及我逃跑的方向。也許，現在外麵到處都是搜查刺客的官兵和侍衛吧？
“可是我……”我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算我求你……就算為了孩子。”他的眼神非常堅定，還有一點哀求。
“那……好吧。”聽他說到孩子，我猶豫了，而且我的確覺得四肢發軟。
又是一陣靜默，我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各自想著心事。我在心裏反複衡量著，這是月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現在看來，也隻有在王府，能夠很好地養胎，而且在這裏，月更容易找到我。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下人驚慌地跑來，“稟王爺，太後娘娘來了，現在正在沁馨閣的花廳裏等著，說是要王妃立刻去見她。”
我一驚，趕緊起身對著銅鏡理了理妝容，又撲了點胭脂，急急忙忙跟著齊天嘯趕到沁馨閣。
沁馨閣三麵臨水，是修在一個人工的湖邊，湖裏種了一些荷花，大部分荷花已經結了蓮蓬，還有少量的荷花迎風搖擺。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橋伸進湖裏，連接著湖心的一個亭子。
沁馨閣也是三間房屋的格局，中間的花廳門和窗戶都開得很大，讓湖裏的風景和花香直接融了進來。一進門就看見太後正端坐在主位上，那目光像利劍一般射向我。
“兒臣（臣妾）參見母後。”齊天嘯扶著我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嘯兒，你先退下，哀家有話要單獨同王妃講。”太後的語氣很強硬。
“母後，孩兒有話要說。”齊天嘯扶我起身。
“退下吧。”太後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是。”他離開時對我使了個眼神，我知道他想安慰我。
齊天嘯退下後，花廳裏所有的門窗都被關上了。太後屏退了所有下人，隻留下身邊伺候的於嬤嬤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禦醫。
太後讓我在紗簾後坐下，就叫禦醫上前為我請脈，他在我手腕上搭了一塊絲帕，便開始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