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夢境
跟在鄭公公身後，齊天嘯低聲對我說道：“皇上早就懷疑靈美人有問題了，就是找不到破綻，這次你也算幫了皇上了。別怕，我在外麵等你。”進門前，他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我走進禦書房，李公公在我身後關上門。我上前拜倒，“臣妾參見皇上。”坐在一堆奏折後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我低頭跪在地上，開始在心裏問候他的親戚們，當然，不包括我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明黃的袍角出現在我的眼前。
“抬起頭來。”我抬起頭，費力地仰望他，與他對視。威嚴英俊的男人站在我麵前，這一次，我對他沒一點好感，竟然讓我跪了那麽久。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帥，還很酷的樣子，嗯，好像沒有發福，身材也還不錯。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時的樣子嗎？”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裏卻是冰冷的。他竟然沒有對我自稱朕。
“記得。”怎麽會忘記呢，那可是我一輩子的恥辱呢，流著口水看帥哥。
“嗤。”一聲輕笑，可能他也想起了我流口水的樣子，“起來吧。 你第一次見到我，才四歲，用的卻是隻有一個成熟女子才有的眼神看著我。那時，我就對你很好奇。你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幾歲女孩能擁有的。”
我站起來，低下頭，“那皇上認為以臣妾現在的年紀有這雙眼睛，該是正常了吧？”
我的下巴被用力捏住，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低垂眼簾，盯著他胸前的那條龍，不去看他。
“我一直在想，星兒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等你長大了，我就可以好好了解你了。可惜，你被刺客抓走了，再見到你時，你已經是九王妃了。”他的語氣像是丟失了一個好玩的玩具。
我悄悄地向側後方退了一步，“恕臣妾愚昧，不懂皇上在說什麽。”
“看著我。”我抬眼看著他，那雙眼睛裏滿是玩味，“現在我知道了，你的眼睛不是一個女人能擁有的。裏麵有滄桑，有倔強，有智慧，有頑皮，還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卻唯獨沒有恐懼。”這叫文化差異好不好。
“皇上，王爺在等我呢。”我小心地提醒他，又退後一步，讓我的下巴解放出來。
“星兒，我要你記住，日後，你若來求我，我隻會提一個條件：要你到溫泉行宮伴駕十日。”他說得胸有成竹，好像我馬上就要求他了似的。
“不會有這一天的。”我盯著他。
“最好不會，否則，隻有這個條件。”他笑著說道，眼裏還是沒有一絲溫度。
“隻是伴駕？”他有後宮佳麗無數，應該不會讓我侍寢吧？
“隻是伴駕，我不會讓九弟為難。”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我麵上一紅。
“星兒，你會武功嗎？”我心中一驚，難道懷疑我了？
“會一些，以前我娘教我的都沒荒廢，後來離公子……”我故意頓了一下，“他指點過一些，王爺也教了我一些套路。”說完我又向後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架子，上麵的花盆“咣當”一聲砸落在地。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話音未落，齊天嘯衝了進來，鄭公公跟在後麵大喊“九王爺。”看到皇上犀利的眼神，又小心地關上門。
齊天嘯見我跪在地上，愣了一下，行了個禮，“臣弟參見皇上。”他說完就過來扶我起身，“打了個花盆而已，皇上沒那麽小氣。”
“王爺。”這回我順從地靠進他懷裏，比起那個高深莫測的皇上，齊天嘯對我的心思簡單多了。
他把我的頭按在胸前，似是無意地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皇兄，那個靈美人……”一陣靜默，他們之間應該進行了目光的交流。
“先留著。”皇上說道，“既然王妃受了驚嚇，你們就先回府吧。”
“謝皇上，臣弟（臣妾）告退。”齊天嘯摟著我退出了禦書房。
直到上了等在皇宮門口的馬車，齊天嘯才說話。
“皇兄召見你什麽事？”他有些不高興。
“敘舊。”我一邊回答，一邊動手為自己寬衣解帶。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把腰帶丟在一邊，說道：“星兒，要以身相許，也不必這麽急吧？”
直到見我解開衣裙，裙子下露出黑色的長褲，褲腿上綁著我的夜行衣。他這才有些緊張了，“你要走了嗎？”
“是的，你攔不住我。”我解下綁在腿上的夜行衣。
“你還沒有跟我算賬呢？”
“這次饒了你。”我繼續手上的動作。
“如果，我用無影閣的消息，換你多留一個月呢？”他小心地問道。
“三日，你不會給我最有用的消息。”
“半個月？”
“三日，你睡書房。”砍價我最在行，其實我對自己的組織一無所知，他給我的每條消息都會是有用的。
“好吧。”他見我並沒有停下換衣服的手，“那你現在去哪裏？”
“去會會靈美人。”我開始係腰帶。
“明日你可以去她宮裏找她。”得到我留下的承諾，他開始幫我係護腕。
“明日？她現在要麽逃走了，要麽被殺了。明日，就晚了。”他愣了一下，看來他們沒有預計到。
“你一定會回來？”他期待地看著我。
“會的。”我回頭看他一眼，怎麽感覺是一個妻子在向丈夫索取承諾呢？“告訴我靈美人住哪裏。”
“好的。”他詳細地講了位置和周圍可能有的流動哨。
他把一把劍遞到我手裏，“把這個帶上。”
“不行，會暴露身份的。”我看著那把鍍了金，雕了繁複圖案的劍，搖搖頭。
“那你的飛鏢呢？”
“沒帶來。”
“我在這裏等你。”他擔心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