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後
“啊——你!”我拔出牆上的劍,舉劍就刺,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在我拔劍時就已經飛身窗外。
窗外的侍衛看著狼狽跳出窗的王爺,暗暗慶幸早上已經把機關撤掉了。
荷香進來服侍我洗漱的時候,有些埋怨地說道:“小姐,昨晚王爺為了你,折騰了大半夜,喂你喝薑湯,你不喝,他隻好用嘴……”說到這,荷香紅著臉,說不下去了。
我不說話,隻是任由她給我梳頭發。荷香又接著說道:“後來,你又抱著王爺哭了好久,說了好多奇怪的話。王爺說,隻要過了半夜沒有發燒,就不會有事了,他親自守了你大半夜呢。”我隻能當聽不見。
我們又相安無事地過了兩日,我依然每天在他的懷中醒來。他沒有再提那天我淋雨後發生的事情,但是看向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內容,仿佛在做著什麽決定。
這日用過早膳,我正要起身離開,齊天嘯說道:“星兒,今日是八月十五了。”
“嗯。知道了。”既然不能離開這裏,哪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皇宮今晚有家宴,今日是中秋節,剛好也是大皇子的十歲生辰。”哦?齊天翊的大兒子都這麽大了。
“那又怎樣?”
“本來我為了你拒絕了邀請,不過你求我,我就帶你去。”
“我不會求你。”那種場合我本來也沒興趣。
“去參加了晚宴,皇上就不好讓我們再回溫泉行宮了。”這句話讓我眼睛一亮。
“你想怎樣?”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要求。
“為我跳一支舞。”他的眼中閃動著光芒。
我低頭想了想,這也不是難事,於是點頭答應了。
我們來到偏殿時,鶯兒已經等在那裏了。當我換上紅色的輕紗羅裙,對著坐在大殿正位的齊天嘯盈盈一拜時,看到他眼中有讚歎的表情。
我心中得意,示意鶯兒彈琴,琴聲一起,我也甩袖起舞。齊天嘯卻一擺手,鶯兒的琴聲嘎然而止。
“不是這一曲。”
“那你點吧。”我疑惑地看向他。
“在水一方。”他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
“咦?你怎麽知道?”我瞪了鶯兒一眼,她心虛地低下了頭。算了,也不怪她,我不讓齊天嘯進來看我們跳舞,卻攔不住他偷聽我唱歌吧。那首歌,我們的確編成了舞蹈。
“你都聽我唱過了,今日我就把這首歌的出處,念給你聽吧。”
“好啊。”他很感興趣地說道。
於是鶯兒輕撥琴弦,正是《在水一方》的曲調,我揮動水袖,一個旋身,輕聲念起:“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址。”
我隨著樂曲,一邊念詩,一邊舞蹈,柔軟的腰肢,輕盈的旋轉,飄飛的裙擺,他的目光追隨著我,當我看向他時,他眼中是滿溢的柔情。當樂曲的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我停止了旋轉,半跪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定格。
他快步走上前來,扶我起身,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而堅決地說道:“不許你為別的男人跳舞。”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管得著我嗎?
回程的時候,他仍然沒有坐進馬車,還是騎馬跟在一旁。我在馬車裏坐著無聊,於是掀開窗簾,想看看外麵的風景,卻直直地撞見他的笑臉,“這麽快就想我了?”他俯身在我耳邊說道。
我手腕一翻,一樣東西向他砸去。雖然沒用內力,但是距離太近了,他狼狽地在馬上向後一仰,才算勉強躲開了。
我心中大笑,卻裝作委屈地說道:“臣妾喂王爺吃東西,王爺竟然不要。”
他回頭看到地上砸碎了的糕點,有些尷尬地說道:“不如再來一塊,這次我一定吃下去。”
我用力甩下窗簾,把他懊惱得有些變形的臉關在了窗外,笑翻在車裏,荷香張嘴正要責怪我,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我們趕到皇宮的時候,家宴已經開始了,我讓荷香在馬車裏給我補了妝,重新梳了頭發,就打發她先回王府了。
有太監引我們走到舉辦晚宴的疊翠園,這裏正是當年我被刺客帶走的地方。這個園子的一草一木,我實在太熟悉了,這麽說一點也不誇張,因為這個園子是當年我和齊天嘯最常使用的打鬥場所。
我看了他一眼,他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那時,你打不過我,卻從不認輸。”
我對他揮了一下拳頭,示意他,他現在未必是我的對手了,他笑著點點頭,並不同我計較。
園子的樹上掛了很多燈籠,晚宴在露天的草地上舉行,大家都跪坐在自己的矮幾前。看起來,不是簡單的家宴,還來了很多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
有太監通報:“九王爺,九王妃到。”
我們走過一個個矮幾排成的長長的通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們身上。我看看齊天嘯,他麵上帶著微笑,接受著各個角落射來的注目禮,渾身散發出威嚴之氣,好帥,我不禁看得呆住。
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藏在衣袖下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哦,我又走神了,趕緊低頭,跟他一起跪倒,“兒臣(臣妾)參見母後。臣弟(臣妾)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平身。”皇上現在是什麽表情呢,我沒敢抬頭看。
我們送上給大皇子的禮物,就到一旁落座了。
我們的座位排在皇上的妃子們的旁邊,環顧四周,沒有見到其他王爺,據說其他幾個王爺,不是另有封地,就是被派去戍守邊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