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宮

  我開始努力地討好娘親和哥哥們，我變得愛笑了。隻要有人在，我就會笑。剛開始是假笑。失戀的打擊，讓我在變換時空的一年之後，仍然常常地心痛。隻要一想起那個決然的背影，就仿佛聽到心髒某處有裂開的聲音，痛，好痛。 慢慢的，看到大家真心的笑容，真切的關心，我的笑，越來越發自內心了。我變成了一個真正天真活潑的小女孩了。那傷口，隻在無人的時候，才偷偷地舔一舔。我，要做一個快樂的星兒，為了娘親，也為了自己。 隻是，當九皇子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想到他就是我此行的障礙，我還是沒辦法笑。而且常常是笑著笑著，一回頭，見到他，就突然停下來了，弄得他非常尷尬，好在他總是冰冷的模樣，看不出異樣來。 不知是什麽原因，兩歲的時候，九皇子就不再來玩了，我也樂得輕鬆了。四哥還是會經常講起他的情況，每當那時，我的耳朵就開始打蒼蠅。 我開始和哥哥們一起跟娘親習武。由於我還太小，娘親隻教我一些簡單的招式。一個月學下來，娘親驚訝於我的聰明，不管她教什麽，隻一兩遍，我就會了。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有多高的智商，我可是二十八歲高齡了呢。 這一天，習武的休息時間，娘親歎了口氣說道：“星兒啊，聰明是聰明，可是怎麽老也不會說話呢？”娘親已經不知是幾天來的第幾次歎氣了。我心裏說，娘呀，不是我不肯說呀，我是怕一開口，說多了，就露餡了呀。 不過，我曾經發誓要讓娘親每天都快樂的，所以我小心地開口，低低地叫了一聲“娘”。娘親愣了一下，立刻蹲下來，滿臉不置信地看著我：“星兒，再叫一遍。”“娘！”這一次，我大聲地叫了出來，畢竟，兩年不說話，還是有些不習慣開口的。 哥哥們聽見了，也跑過來，開心地圍著我。七嘴八舌地說：“叫哥哥，叫呀，哥哥，哥哥。”我有點好笑地看著他們，心說，這還用教嗎？不過既然你們這麽開心，我逗逗你們也無妨。於是我張開小嘴說：“嘎。”“不是嘎，是哥，哥哥。”二哥認真地說，於是我也認真地對著他說：“嘎，哥，哥。”哥哥們忙不迭地答應著，笑聲傳出了很遠。 看著他們的笑容，我的心裏真的很有成就感呢。原來，快樂，就是這麽簡單呀。於是，我開始在適當的時候冒出幾個簡單的發音，再慢慢地連成短句子，盡量地不讓人生疑。就這樣，我一天天長大了。 三歲的我已經可以輕易地把右相府鬧得天翻地覆了，常常是我一個人在前麵跑，一群下人緊張地跟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地。而且我開始研究相府裏的所有物件，對我來說，這些可全都是古董。我把能摸到的，全都摸了一遍。 有一次，我爬上了荷花池邊的假山頂上，坐下來，不管下麵焦急的人群。突然就想這麽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風中輕擺的荷花。這一刻，我想起了那一夜，在海邊，我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被他拒絕的那一夜。 風拂過我的臉頰，柔柔的，我卻想起了那夜的海風，吹在臉上有點痛痛的感覺。為什麽，我會如此失敗呢?這幾年，當傷痛漸漸淡去，我有些想通了。我錯，就錯在失去了自我。從六歲那年見到他開始，我就一直為他而活著。他快樂，我也快樂。他憂傷，我也憂傷。他的煩惱，就是我的煩惱。他的理想，就是我的奮鬥目標。 到最後，他的愛人，卻不會是我。因為我隻是他的影子。試想，誰會愛上自己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