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失去記憶的薑遲
程津聞聲扭頭,快速起身,像是迫不及待打開禮物盒的孩子,將掛架子上掛的衣服一一查看過,想象著她藏在掛得整齊的連衣裙後,可是並沒有。
那一刻,他忽然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啊啾——”
再是一聲噴嚏聲,徹底拉回程津的思想。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衣櫃上。
他不喜歡把衣服放在衣櫃裏,他隻占用衣櫃的抽屜,其他衣服他喜歡跟薑遲的掛架子上,擺著長長一排過去,看著眼花繚亂,但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衣櫃前,木訥著,他緩緩打開衣櫃門。
空蕩的衣櫃,橫杆上還留著幾根衣架,抱著龐大的大鵝玩偶的少女整張臉都埋在玩偶背後,像是被憋得喘不過氣,臉色都有些漲紅。
他懵了下,眼裏的光亮開始跳躍,他嘴角忽的扯開,臉上露出了笑意,“遲遲。”
話音落下,埋頭在玩偶裏的薑遲猛地抬起頭,濕潤泛紅的雙眸陌生地看著蹲在麵前的程津,對視不超過兩秒,她兩手一鬆。
她捂著耳朵,閉上眼睛,驚慌地發出自我保護的尖叫聲,“啊——”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像是要刺激破耳膜。
許是,太久沒開過嗓。
程津震驚地看著她捂耳尖叫,突然,她自己沒了力氣破了音,尖叫聲戛然而止。
他頓了下,隨後,薑遲忽然劇烈地捂嘴咳嗽。
程津蹙眉,把她懷裏那礙事的玩偶扯開隨手丟一邊,一把把薑遲抱了出來,太久沒抱,他有些陌生,意識到抱的姿勢不對,他又改成單手抱。
他拿上杯子快速給她接了杯溫水,熱水與冷水的比例為一比一。
薑遲顫抖著手捧著杯子喝水,臉色因為咳嗽而漲紅。
程津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在邊上輕溫聲問,“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奈何,薑遲對他視若無睹。
調整好狀態,薑遲把一杯水都給喝完了,一滴水都沒剩。
程津把她空的水杯拿走放在床頭櫃上,他坐在床邊順勢摟過旁邊少女的纖纖細腰抱到腿上,柔軟的身子,身上的奶香味淡得幾乎不存在,他揉著她腦袋。
“這一天我等了好久,還好……你沒有讓我繼續等。”
薑遲聽得雲裏霧裏的,見他親她,她瞬間羞憤一巴掌打在程津的臉上,不是打情罵俏的力度,而是使用她的全部狠力。因為身體還沒有恢複,力道也是不輕不重的。
她眼光憤怒地看著他,“變態!”
隨後,她便掰開程津放她腰上的手,趁他還沒回過神,她脫離他的懷抱,剛邁出腳,她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地上雖然有毛絨地毯鋪著,但還是磕到了她的下巴。
一時間,薑遲吃痛得眼淚猛地砸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她怎麽了,大腦空白一片。她雖四肢健全,可她好像是個殘廢,她有一條瘸腿,手臂也是痛得厲害,渾身上下就像是被人毆打過般臨近麻木地沒了知覺。
同樣處於茫然的程津把跌倒在地的薑遲抱了起來,拍開她捂著嘴巴的手,他掐著她下巴看了看,確定沒流血或者裏麵磕著,他才勉強鬆了口氣。
“我帶你去看醫生。”毫不猶豫地,他拿起撂在沙發上的大衣披在薑遲身上,圍巾繞了兩圈遮住她的臉,隻露出那兩隻濕漉漉看起來非常楚楚可憐的雙眼。
他單手抱著她,她壓根不用走路,給她套了襪子和棉拖,程津邊給譚叔打電話邊帶薑遲出門。
依舊留在客廳裏的劉媽跟顧醫生還在打掃屋子,因為翻找整體上弄得很淩亂,但是整理起來並不棘手。
見程津從臥室裏抱了一東西出來,以為是扛什麽玩偶,結果少女抬起頭,垂在胸前的長發往後散,才確定了那是薑遲。
劉媽一驚,連忙跟了上去,“遲遲醒啦。”
已經抱著薑遲走出門的程津掠過門口的狼藉,電腦也沒撿,他扭頭看著有意跟來的劉媽,“不用跟來了。”
說完,他麵無表情地關上門。
走進電梯,薑遲好奇地睜著水潤潤的眼睛問,“遲遲是誰?”
“你。”程津冷冷地回。
薑遲深信不疑,“我叫這個名字?”
“嗯。”程津頓了下,看著她,“你覺得你應該叫什麽名字?”
薑遲頓了下,清秀的眉頭皺起,“我不知道。”
“腦子壞了,我帶你去看看腦子。”聽起來像是開玩笑的話,可是他的語氣裏並沒有任何是要開玩笑的意思。
程津在路上時已經給鍾姨打過了電話,但是鍾姨並沒有時間單獨與他們會麵,無法親自趕到為薑遲看病,鍾姨與卓硯關係密切,並不好推脫,恰好朋友還在醫院,退休後一隻都沒有看診但是學了幾十年的技術卻也保留著,鍾姨索性讓朋友替她照看。
程津把薑遲帶進辦公室,放她在椅子上,他隨手扯過旁邊的椅子跟著坐下。
薑遲摸了摸鼻尖,下意識捂嘴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鍾姨的朋友上了年紀,見狀,也隻是坐在辦公桌候緩緩問,“感冒了?”
聞言,薑遲點了點頭。
程津看了眼她,下意識去摸她的手感知她的溫度,還沒來得及貪戀地撫摸,薑遲就抽回手,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程津一噎,起身離開。
薑遲頭都沒回,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醫生隻是看了眼我,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用眼神示意薑遲,“把手放桌上,我給你把下脈。”
她以前是學中醫的,畢竟是幫朋友忙,她自然而然也不會敷衍了事。
薑遲乖乖地照做,把袖子卷到手肘,她把手搭在辦公桌上,忽然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她本能地轉過頭,可卻已經沒了那個人的蹤影,她愣了下。
她貌似……並不排斥那個人的氣息。
她這人不太喜歡跟異性靠得太近,性格也有些靦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男生跟她好像有什麽關係,她大腦裏沒有任何思緒,好似什麽都記不清,裏麵沒有任何記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樣的大城市裏。
她總覺得,她是不配出現在這裏的。
薑遲心裏忽然有些發慌,看了看麵前穿著日常服的醫生,麵露著急,但她並不敢出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