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財之道
那顆珍珠絕對是個寶貝，至少能賣五六百兩銀子。
才當了區區一百二十兩，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當鋪老板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雖然是活當，有贖回的可能，但是趙景元不像是做生意的，最多就是個窮書生，照他這個樣子，肯定不會贖回去。
這寶貝基本吃定了！
第二天，當鋪老板找人拿著珍珠去京城，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昨天晚上，周婆婆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派女徒弟來詢問珍珠的事，想從自己這裏高價買走。
竟然出價八百兩銀子！
沒想到這麽值錢！
當鋪老板下定決心，這顆珍珠沒有一千兩銀子，絕對不能出手。
現在主人竟要贖回珍珠，這豈不是斷了他的財路？
而且珍珠不在店裏，拿什麽還給他？
當鋪老板尷尬的陪著笑臉，將趙景元和兩個夥計請到後堂。
端茶倒水、噓寒問暖，說當鋪有規矩，未滿一個月不能贖當，希望趙景元過幾天再來。
趙景元假裝不肯，一定要贖回珍珠，寧可多出贖金也在所不惜。
當鋪老板急得滿頭大汗，不論怎樣，就是不鬆口，信誓旦旦的說沒有這樣的規矩。
趙景元眼看時機成熟，就把話題轉到活當、死當上。
當鋪老板來了精神，這小子真是不懂行，要是把活當變成死當，除非當鋪同意，否則鐵定贖不回去。
說白了，死當就等於把東西賣給當鋪，錢貨結清，再不會有任何瓜葛。
這個便宜豈不是占定了？
“你再給我三百兩銀子，這張當票我就還給你，改成死當。”
加上原先當出去的一百二十兩銀子，要是換成死當，這顆珍珠總共當了四百二十兩銀子。
雖說至少能賣七八百兩，但是空口無憑，難保不是陷阱。
等京城傳來消息，還要再過些日子。
當鋪老板又想拖延。
事不宜遲，趙景元從懷裏掏出一百兩銀票和二十兩紋銀，直接拍在桌上。
二十兩銀子分量十足，當鋪老板腦袋嗡嗡直響。
要是不讓贖，走到哪都說不過去。
就算去官府打官司，縣太爺也不會幫著他。
一旦別人知道他有寶貝，也會引來不少麻煩。
當鋪老板看到趙景元身後的兩個夥計，心裏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錢莊老板出的主意，這家夥肯定知道珍珠的價錢，故意來拆自己的台。
不行！
必須盡快拿下！
三百兩銀子有點多，當鋪老板暫時拿不出這麽多錢，又和趙景元討價還價，最後以二百四十兩銀子成交。
趙景元揣著銀票回到錢莊，將貸款如數奉還，外加一兩銀子做利息。
錢莊老板樂的合不攏嘴，千恩萬謝，將趙景元送出門，然後仔細詢問夥計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景元餓的肚子咕咕直響，如果不趕快吃點東西，他真擔心腸子裏會打雷。
也不用大魚大肉，先來幾個肉包子吧。
趙景元直奔包子鋪而去。
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出鍋，趙景元直接買了二十個，抱在懷裏邊走邊吃。
突然有人拍他後背，差點弄撒包子。
“你又在這閑逛。”
趙景元扭頭一看，原來是舅舅趙宗。
趙宗看到趙景元懷裏的包子更加來氣。
他一年到頭忙個不停，也舍不得花錢買個肉包子吃，這小子居然買了這麽多！
一定是嫌家裏飯菜不好，出來打牙祭！
花錢這麽大手大腳怎麽行？
趙宗正準備教訓這個不知深淺的外甥，手裏卻被塞進幾兩碎銀子。
“這是昨晚的飯錢和房租，夠不夠？”
趙景元還想說，如果夠了就拿著錢趕快滾，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不過，這總歸是他的舅舅，看在死去趙媽的份上，還是給舅舅留點麵子。
趙宗見到銀子，眼前一亮，隨後又擔心出事，拉著趙景元正要理論。
當鋪老板恰好出門，迎麵碰見兩個人，就笑眯眯的衝著趙景元打了聲招呼，顯得非常恭敬。
趙宗有點疑惑，自己的外甥怎麽會認識當鋪老板？
難道他把偷來的東西拿到當鋪換成銀子？
這還了得，讓丁員外知道，當鋪也得跟著倒黴。
趙宗轉念一想，當鋪老板又不是傻瓜，難道分辨不出什麽東西是偷的嗎？
看到趙宗一臉慌張，當鋪老板有些不屑。
既然趙景元那麽有錢，麵前的這個普通農民估計是他家的仆人。
“好好伺候著，別惹少爺生氣。”
趙宗徹底驚呆了。
誰是少爺？
難道是趙景元？
趙宗手裏攥著銀子，頭上開始微微冒汗。
當鋪老板是見多識廣的生意人，在窮人麵前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他能幫著外甥說話，趙宗立刻矮了三分，更不敢找外甥理論。
但是趙宗不甘心，默默跟著趙景元走了一段路程，迎麵碰上劉氏。
劉氏原本在家打掃西廂房、準備飯菜。
看到丈夫氣呼呼的出了門，趙景元又很長時間沒回來，就擔心爺倆在外麵發生矛盾。
都是一家人，鬧起來不好看，讓鄰居笑話。
劉氏追出來，四處尋找爺倆的蹤影，正巧碰到兩位。
趙景元買包子的時候，特意給劉氏留了幾個，他把包子塞給劉氏，說讓舅媽嚐嚐包子怎麽樣。
劉氏看到丈夫憋的滿臉通紅，以為趙景元惹他生氣，就問外甥發生了什麽事？
趙景元心想，自己雖然有銀子，但是冰天雪地又快過年了，能去哪呢？
不如暫時住在他們家，等開春之後再做打算。
劉氏對他還不錯，有銀子撐著，趙宗也不敢把他怎樣。
於是就告訴他們，昨天早晨在北門外的河裏撿到了珍珠。
為了給自己留個後手，趙景元隻說當了一百多兩銀子。
趙宗在旁邊聽的仔仔細細、清清楚楚，一聽趙景元有了銀子，頓時喜出望外。
一百多兩銀子啊，可不是個小數目！
他拚死拚活忙一年，最多能掙個七八兩，除去交稅、上糧、租牲口和家裏的各種開支，所剩無幾。
眼前的這個外甥，妥妥是個小地主！
他也不管趙景元嫌棄不嫌棄，一把摟住自己的外甥。
親外甥長、親外甥短的叫個不停，拉著趙景元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趙宗讓劉氏去買條魚，切半斤豬頭肉，再打一斤酒，回家殺隻雞，準備好好跟趙景元喝一杯。
眼看自己丈夫變得這麽快，劉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嘟囔著手裏沒錢。
趙宗把趙景元給他的碎銀子丟了過去。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以後別在外甥麵前提錢，省的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