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張無忌：我也就隨便練練
殷梨亭鐵青著臉，大聲吼叫道。他雖已有了淺淺的胡須，但竟似一個孩子般。
滅絕師太冷笑道：“你問問這女孩，她叫什麽名字？”
殷梨亭淚眼婆娑，見著楊不悔就是紀曉芙，可耳中聽見的卻是“楊不悔”三個字。
“不悔、不悔，這件事她永遠不後悔！”
“哈哈哈哈！”
殷梨亭仰天大笑，手中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回過身來，雙手掩麵，淚水竟是止不住往外奔湧而出。
“六弟！”宋遠橋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感情這種事，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
殷梨亭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整個人竟似失了魂一般。任憑宋遠橋、俞蓮舟如何叫喚，他都不應答。
“啊啊啊！”
忽地，殷梨亭又是一聲大吼，提氣急奔，向著山路疾衝而去。跑到一半，還摔了一跤，隨機又躍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六弟！”
宋遠橋知道他的脾氣，望著他的背影，擔心更甚，向著旁人抱了抱拳，便領著弟子追著殷梨亭而去。
武當一方片刻間撤得幹幹淨淨，場上也隻剩下峨眉、少林。
周癲笑嗬嗬道：“滅絕老賊尼，怎麽還不走？等著我們送你下山嗎？”
“你!”丁敏君就要開口反罵回去，卻被滅絕師太攔住了。
滅絕師太鐵青著臉，將手一揮，峨嵋群弟子在靜虛師太指揮下，都跟著她向山下走去。
少林派留下殿後，就是怕峨眉再和明教掐起來。
空智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此次光明頂之行，無論是六大門派還是明教一方都死傷無數，真是造孽！”
他頓了頓，又道：“圓真之事，老衲回去後會徹查清楚，還武林一個公道。”
說罷，他便領著少林眾僧也下山去了。
一時之間原本鬧哄哄的光明頂瞬間冷清下來。
楊逍開口吩咐眾人各自打掃戰場，將教徒屍首收斂一並火化了。六大門派早已將各自弟子的屍體收斂帶走了，剩下多是明教弟子的屍首。
“此次大戰，我們真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但所幸總算保存聖火不滅。”楊逍感歎道。
一旁的殷天正望了楊逍一眼，走過來悄聲道：“楊左使，老夫本來是不服你的，所以才會外出自行建立天鷹教。但經此一役，老夫方才明白，咋們內訌得越厲害，某些人就越快活。如此親者痛仇者快之事，老夫不願再為之！”
“是吧，鷹王！”韋一笑接著道，“我老蝙蝠沒騙你吧，照我看，大家為了個教主之位爭來爭去，還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話。”
二人對望一眼，同時開口道：“楊左使，依我們之見，這教主之位，就由你來暫代吧！”
五散人本坐在旁邊靜靜療傷，聽得此話也不由湊了過來，紛紛表態。
楊逍在這次危機中所表現出來的智謀、武功和擔當，都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在所有人都舉雙手讚同的情況下，楊逍卻擺了擺手。
倒不是謙遜，他做了這麽多，甚至答題時連女兒的清白都犧牲了。為的不就是這個教主之位嗎，他並非沒有私心，隻是時機未到。
有一件事在沒確定之前，他是不會接手這個教主之位的。
“諸位，我們的危機尚未化解，山下說不定還埋伏著許多元兵，隨時都可能攻上山來，還未到鬆懈之時。”楊逍麵露憂愁之色。
“正是如此，更需要楊左使出來擔大局，領導大夥！”眾人紛紛道。
“難得我們五散人意見這麽統一，楊左使這個教主之位真是實至名歸，我看你就別推辭了吧？”周癲笑道。
“是啊！是啊！”
明教一眾骨幹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楊逍。
他距離這教主之位，就隻差半步了。
但楊逍仍舊壓住了這股衝動，朗聲道：“茲事體大，稍後再議吧！”
韋一笑靠近低聲問道：“楊逍，你這是搞三請三辭，還是真不想當這教主了？”
韋一笑是最早和楊逍通氣的，和楊逍的關係也最為密切，是以才會問出這番話來。
“蝠王，如今光明頂上亂成一團.……籌備此事，太過倉促了！”
“明白！”韋一笑嘿嘿一笑，原來楊逍是想要儀式感啊。
也是，他奮鬥了這麽久，才能坐上這個位置，怎麽也得準備一番啊！
韋一笑和殷天正及五散人通了氣，大夥明白了楊逍的意思，便各自下去安置部署了。
天鷹教一方，張無忌見此間事了，雖想同殷天正相認，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總不能上去拉著就叫人家外公吧？如此一來，豈不是太過尷尬了？
他正思忖間，楊逍卻向他走來了。
小昭懼怕地躲在他身後，拉著他的衣袖喚道：“公子，公子！”
楊逍看了小昭一眼，又笑眯眯地對張無忌道：“小兄弟，請借一步說話！”
張無忌點點頭，便同楊逍移步到光明大殿當中。
寬闊的大殿以潔白的大理石鑄成，牆壁上又以紅寶石裝飾成聖火圖案，明教之財力可見一斑。
熊熊燃燒的聖火後，便是明教教主的寶座，上方更是以黃金鑄成太陽輪，象征著大輪明王。
張無忌上一次倉皇而來，追著成昆急切而去，根本沒注意到這裏的裝飾布置，此時一看，心中不禁暗自讚歎。
“怎麽樣，夠精美的吧？”楊逍笑嗬嗬問道。
張無忌點了點頭，“確實是富麗堂皇，大有天家之象。”
楊逍臉上笑容一凝，直接問道：“我是該叫你曾阿牛呢，還是.……張無忌？”
張無忌臉色一沉，心道原來他早就看出自己真實身份了。
他還沒想好如何答複，又聽見楊逍道：“曾阿牛也好，張無忌也罷，你總歸幫過明教，自然是明教的朋友。某種程度上來講，你也算是我明教中人。”
張無忌拱了拱手，正氣凜然道：“我爹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正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悉數平常，更何況，六大門派與貴教中間還有奸人作梗。”
楊逍點點頭，麵露欣賞之色道：“當年你帶著不悔來坐忘峰尋我之時，還是個小娃娃，如今就已長成了一位勇不可當的少俠。”
張無忌笑道：“這麽多年過去，楊左使卻是沒變多少。”
楊逍見他不肯叫自己一聲“叔叔”，便明白他是不肯向自己低頭。
這張無忌看似純良，其實也沒那麽天真無邪。
對於楊逍這個老江湖而言，張無忌那點城府還不夠看的，心思基本就寫在臉上，昭然若揭了。
“無忌啊，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楊逍柔聲道，“隻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向你問清楚。”
張無忌看向楊逍，一臉誠懇道：“楊左使但問無妨，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楊逍背著手在台階上踱著步，徐徐道：“是說不得用乾坤一氣袋，將你背上山來的。後來你破開袋子去追成昆……我想知道成昆去了何處？”
張無忌一愣，果真是問這個。
他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畢竟還是個實在人，不想欺騙別人。
張無忌麵色坦然道：
“我一路追著成昆，誤打誤撞進入了貴教的秘道。”
“那是我教的禁地。”
“是，我在秘道密室中見到了貴教教主陽頂天……的屍骨。”
楊逍的眼睛瞪大，隨機又恢複如常。
陽教主不出意外果真是坐化了。
“當年陽教主曾有一通遺書，我從秘道中帶了出來.……這遺書上說，要我義父金毛獅王暫攝教主之位。”
張無忌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封遺書，持在手上。
這封遺書若是公布出去，對楊逍聲望大有損害。畢竟他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謝遜退教的消息。
楊逍嗬嗬笑道：“無忌，你在密室中所得，不僅是這一封書信吧？”
張無忌點了點頭，接著道：“當時成昆將我和小昭困在密室之中，我在走投無路之下，誤打誤撞就練會了貴教的乾坤大挪移。”
盡管早有猜測，但得到張無忌的確認，楊逍還是頗感震懾。
須知這乾坤大挪移乃是曆代教主的標誌。楊逍之所以有資格參選教主，便是因為他身懷乾坤大挪移神功。
若沒有這些突發事件，張無忌絕對就會成為明教的救世主，進一步獲得眾人擁戴成為新任教主。
“這可是我教的鎮教神功……”楊逍盯著張無忌，一字一句問道，“你練到第幾層了？”
張無忌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胡亂練著，也隻是練到第七層而已，羊皮卷上最後的十九句，我實在看不懂，也練不會.……”
他麵有愧色，倒像是被先生抽背時答不上來一般。
楊逍差點背過氣。
這，這可是乾坤大挪移啊，不是什麽爛大街的五虎斷魂刀法之類的！你丫的練也就算了，一練就一口氣練到第七層？
要知道，明教曆代教主也就屬第八代第八代教主武功最高，據說他將乾坤大挪移練到了第五層。但在練成的當天，便走火入魔而死了。
楊逍經陽頂天傳功，辛辛苦苦練了大半輩子，也才練到第二層而已！
你丫的張口就來“第七層”？
此時，楊逍滿頭都是黑線和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