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傾城傾國
“這樣啊,多謝了。”袁瑾寧明了了,原來今日是那地主大喜的日子啊,一個妾室辦的如此隆重,也對得起那女子絕世的容顏。
“今夜這才開宴席,估計到時候不少公子哥兒為見那江南藝妓美人偷溜進去哩。”
路人感慨了一句,便離開了。
袁瑾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若無其事的離去。
……
夏府內貼滿了‘囍’字的臥房內,兩個婢子正拿著描眉畫眼的物什僵持的看著那坐在銅鏡前的絕色女子。
女子微微昂著下巴,睨眼兒看著銅鏡中模糊缺依舊絕豔的容貌:“夏明今日膽敢強搶民女,明個兒我就要去衙門哪兒告他一狀!”
舉著一支紅寶石簪子的奴婢忽然笑了,譏誚滿滿:“強搶民女?奴婢尋思著你也不是民女呐,民女住在那勾欄院裏頭?”
絕豔的女子一頓,意味不明的看了那丫鬟一眼,就像是在將這人的容貌看清楚了,日後好報複回來一般。
“至於報官……姑娘,您太天真了吧?這兒誰不知大少爺便是這兒最大的官?您報給誰啊?”另一個婢子接著笑話,毫不留情的譏諷聲聲刺耳。
女子暗暗咬唇,直將殷紅的唇瓣咬到發白。
她就好似路邊的野草一般,誰都能上來踩上一兩腳,以此作賤她本就所剩無幾的自尊。
女子眼眶隱隱發紅,今日這些曾羞辱過她的人,等來日她攀上高位了,絕不饒恕!
一直到了夜深,女子被人強行拽著施了妝換了紅嫁衣,雖然是沒有那什麽八抬
大轎的,但好歹也坐著紅紗的步輦從後門進了正廳。
拜堂什麽的也都直接免了,意思意思走了個形式,在晚膳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麵露了臉,果然引得一陣陣的驚呼聲,很快便被人抬著往新房裏送去。
女子又害怕又憤怒,她雖是瀟湘楚館中的妓子,但也是隻賣藝的清館兒!雖說女子不是那等忠貞烈女,隻是她終究是不甘心,最是重要的一次交予一個糟老頭子。
雖然對方的兒子權位不低,但女子可不是那種為了攀一個侍郎便要奉出自己的人,若不然,獻身那戶部侍郎也好,何必給那老頭子做妾!
一想到這兒女子就氣的不行,可她花樓裏的媽媽也是個見錢眼開的,攔都不帶攔一下的!
夜色漸濃,窗戶敞開著將屋內的燭火吹拂搖曳著,時不時的晃動為這滿是喜慶的屋子更添一絲喜意。
一陣微風刮過,屋內的蠟燭悶的晃了幾下,女子便察覺自己的蓋頭被人掀起,她不願抬頭,滿是怨懟的低著頭垂眸不語。
終究還是不甘心,不若她其實能攀上權位更高的人的,可卻被這一身銅臭味兒的老頭子破壞了!
鼻息間隻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像是墨水蘊香,又像是翠竹溢香,更似是那繁花,散發出清淡不刺鼻的幽香。
女子一愣,視線中出現了一隻黑色的繡竹布靴,長長的青色衣擺紋著銀邊,顯得精致優雅。
她猛地抬頭,闖入了那雙猶如星空幕布的眼,其中似是有著流行隕落,劃過一道又一道絢爛的痕跡。
男子麵容俊秀,並不剛毅的麵容缺不顯女氣,眉宇間的英氣逼人,更是將那絲柔意中和,顯得矜貴清傲。
“賞花樓頭牌藝妓,逍遙菱姑娘?”
來者的聲音猶如泉水叮咚,清脆儒雅,聽著便讓人耳朵微微發麻。
逍遙菱麵色不可控製的一紅,大抵是從未想過會見到這人,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誰?”逍遙菱反應過來滿臉的警惕,看著眼前氣度不凡的男子眼眸微動。
若是這個男人的身份不錯,那她不如擇其為己,左右,他可比那糟老頭子俊俏多了!
袁瑾寧可是絲毫不知道逍遙菱已經將主意打到了她頭上。
眼前的人可比畫上漂亮多了,一顰一笑間滿是優雅風情。
“你無需知曉本座是誰,有人花錢讓我救你出去,但前提是,殺了夏老爺。”袁瑾寧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況,她是順著宴客偷溜進來的,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外邊吃酒。
逍遙菱麵色一僵,有些遲疑的看著她:“殺了他?!為何?”
“莫不是你還舍不得?若是如此,那你陪著他一同殉葬罷?”袁瑾寧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譏諷。
聞言逍遙菱立刻驚慌的搖搖頭,微微抿唇睜著一雙美眸看袁瑾寧,淚滴一下子順著眼角滑落,楚楚可憐極了。
但是很可惜,袁瑾寧無動於衷。
先不說她並不是個男子,就算她是,美色也對她毫無作用,誰叫家中有個俊到慘絕人寰的媳婦呢?
瞧這男子麵色毫無變化,逍遙菱眼神一閃,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袁瑾寧的手:“公子,我可以助你殺了夏老爺。”
袁瑾寧也沒有甩開,氣氛似乎有些曖昧升溫,在這溫情脈脈的時刻,袁瑾寧將一根銀針塞到了逍遙菱的手中,一臉的溫柔:
“知曉你沒有資格和夏老爺喝交杯酒,來,這是毒針,刺入夏老爺的喉嚨,不用怕,見血封喉的那種。”
逍遙菱嘴角勾起的得意弧度還來不及擴大,立刻便僵在了臉上。
讓她動手就動手,為什麽還要順帶損她一下??
“本座不宜久待,等你殺了他等著本座來便是。”說完袁瑾寧一甩手直接跳窗離開了。
獨留逍遙菱握著那根銀針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她猶豫了許久,終於在聽見門外淩亂笨重的腳步聲後,咬咬牙狠下了心,悄悄將銀針收到了袖中,迅速將紅蓋頭重新蓋上。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挺著水桶腰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在門口便踉蹌了一下,一身的酒氣衝人。
逍遙菱抿唇,收在袖中的手微微發顫,她的心情很複雜,但如今已經沒有選路了,隻有殺了夏老爺,她才能跟著那個公子!左右別人隻會認為是有人將她給掠走了,絕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菱、菱兒啊嗝……”夏老爺走路都無比的虛浮,足以看出他到底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