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已經盡力了
秦淵奕沉默。
原來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渾身已被汗水浸濕,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擦血。”
袁瑾寧冷聲。
華謙一個激靈,回了神,立馬拿著熱毛巾將血擦去。
袁瑾寧則立刻將傷口縫合,草藥敷上,用繃帶緊緊纏住。
完事兒了後,袁瑾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眼睛快閉上的秦淵奕,輕聲:“好了,睡吧。”
等他安心閉上眼後,袁瑾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微微發顫,倒也不是因為第一次完成手術而激動,純粹是疼痛。
手臂上,一道豁大的傷口再次撕裂開,其實地上流的血也摻和了她的。
這般的傷口都讓她如此之疼,那秦淵奕得是有多大的忍耐,才能在如此痛苦之下麵不改色的挺過去,且其中沒有痛呼一聲。
袁瑾寧眼神微閃,捂著崩裂的傷口。
“王妃?”
“噓——”袁瑾寧示意他住嘴,想了想後,向葉峮低聲:“讓弟兄們離遠一些,空氣流通,然後……將王爺先抬入我的營帳內,他的帳篷裏血味兒太臭了,還麻煩葉將軍清理幹淨。”
“好、好的,王妃,是成功了嗎?”葉峮小心翼翼的詢問,生怕聽見了已經預習過千遍的回答。
袁瑾寧看著他,垂眸輕聲:“抱歉啊,我已經盡力了……”
眾將士們渾身一震,愣愣的看著袁瑾寧。
數十萬大軍全部聚集於一起,等待著結果,那些沒聽清的將士紛紛開始詢問,而已經被答案震住的人,自然是說不出話,滿臉的悲哀。
“我已經盡力將王爺救活了,趕緊準備挪位置。”袁瑾寧補充完,也不顧及葉峮的臉色,直接走了。
身後爆發出了一陣的歡呼,隨後被人迅速的製止了。
袁瑾寧緩緩勾唇,忽視了身後炙熱崇拜的目光。
葉峮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他是被人給耍了哎……嘴角一抽,袁瑾寧的惡趣味能嚇死人。
回去換了一身衣裳將血腥味遮掩了,這兒並沒有過多的熱水供她洗澡,所以……她已經好久沒有洗澡了。
袁瑾寧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鬆了口氣,好於她總是拿草藥塗抹,一是為了防蚊蟲,二則是去血腥味,時間久了,身上也帶著股淡淡的藥草味兒。
不僅不臭,還有些淡淡的香。
將金瘡藥灑了一些,隨後拿出繃帶纏繞。
些時,門外傳來聲音,袁瑾寧頭也不抬:“進。”
門簾被掀開,兩名士兵用推車推著秦淵奕進來了。
葉峮見了她的動作,一愣:“王妃,你受傷了?”
“嗯,一點小傷,我一人應付那麽多人,我也不是秦淵奕,當然容易受傷。”
更何況,秦淵奕也會受傷呢,雖然是遭了別人的暗算。
“可否需要在下為娘娘包紮?”緊跟其後的華謙問道,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原本,隻是因為秦淵奕的緣故而恭敬,如今卻是誠然的佩服。
這是他第一次見如此大膽且新奇的手法,麵對血腥的場景依舊麵不改色,正是眼前的奇女子。
雖然,她的身份到了現在仍然是一個迷,可也不妨礙華謙對她的敬仰。
“不需要,雖然王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之後可能會感染,讓一名大夫……算了,還是我自己守著吧。”
袁瑾寧搖搖頭,明顯是對於軍醫的不信任,隨後坐著指揮兩名小兵將人抬到了床上。
華謙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若不是王爺忽然醒轉,支持袁瑾寧放手一搏,恐怕現在已經為時已晚了。
畢竟,誰也想不出,這種法子居然真能成功。
“好了,你們都下去。”袁瑾寧不耐的擺擺手,看著熟睡的某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手感還挺好。袁瑾寧杵著下巴直勾勾盯著他看。
褪去了一身的冷峻,收斂了一身的鋒芒,他宛如一具石雕,由上天一刀一刀精心雕刻而成,完美無瑕。
等晚膳時刻,袁瑾寧打算外出尋一床被子,將就著湊合一夜。
可一掀開簾子,身子就一僵,剛好與巡邏的人對上眼,他們見了是袁瑾寧,眼睛瞬間亮了。
“王妃娘娘!”全部人齊齊單膝下跪,行了軍士禮。
袁瑾寧若無其事的走出,嚇了她一跳,還以為是敵軍襲營呢,眼神那麽的恐怖。
“不必多禮。”袁瑾寧點點頭,順口問了句:“葉峮在哪兒?”
“葉將軍在訓練場!”
“明白了,多謝。”
袁瑾寧禮貌道謝後,往訓練場走去,雖然秦淵奕倒下了,可部署的還是得繼續操練。
到了訓練場,葉峮正監督著一群人訓練,瞧他們滿臉的稚嫩,這批人應該是新兵。
“葉峮。”自袁瑾寧走入訓練場後,原本有序訓練的人都停了下來,癡癡的看著她。
“在!娘娘有何吩咐?”葉峮連忙跑了過去。
看著交談的兩人,新兵中,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子滿臉好奇:“那女子是誰啊?為何如此稱呼葉將軍?”
“你不知道?那是我們的王妃娘娘啊。”旁邊的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人看。
“就是她治好了王爺?!還單槍匹馬幹翻了幾十名弓箭兵?天呐,身手厲害也就算了,還生的如此美……”
“是啊,這等妙人,可不是我們能夠奢想。”旁邊的人收回了視線,歎息著搖了搖頭。
長著娃娃臉的男子勾唇,眸底暗光閃爍。這女子果真如此厲害?
摸了摸下巴,男子剛要轉開眼,對方就看了過來,那雙狹長的眼眸直直鎖定著自己。
娃娃臉心底一驚,難道被她發現什麽了?
隨後,見她伸手一指,所指之人正是他。
過了一會兒,葉峮往這邊走來,站在了男子麵前:“你,叫什麽名字?”
“回稟將軍,小人名叫荊雲。”荊雲笑眯眯的回答,避開了袁瑾寧的視線。
“好,我這兒有份任務,王爺需要有人照顧,你先暫時照顧下王爺,如何?”
來這兒的男子,那位不希望要保家衛國,如今不得上戰場反而成了下人,怕是任何一位有誌氣的男兒,都不願意答應。
葉峮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