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逢中來一刀
這個消息讓帕敢城的玉石商人們歎息不已，怎麽這次出來攤上這些事？真是倒黴！獨立軍已經亮出口號：“打擊與政府合作的帕敢玉商，保護擁護獨立政府的玉商。”
兩方都在極力鬥爭，針鋒相對的封鎖也在進行。政府禁止往包括1?9個邊境地區運送玉石。而獨立軍宣布，在帕敢地區，凡是承認緬甸政府的公司和個人，他們的玉石毛料已被禁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柳猛就問：“張經理，難道他們打仗，不怕毀壞玉石？”“最麻煩就是這裏，數十年來，他們對玉石的搶奪從未停歇。這裏常常白天由政府軍管轄，日落則是獨立軍的天下，有一次聽說從獨立軍控製區挖出一塊巨大的玉石。政府軍急忙出動大量裝甲車、坦克搶奪，雙方開戰三天，政府軍終於得勝奪走玉石。心有不甘的獨立軍在玉石運回仰光的路上，用火箭筒擊碎了玉石。附近士兵、百姓蜂擁而上撿拾，不少人因此暴富。”
“這……太可惜了，看來在這裏，就算合法商人的合法利益也是非常的不確定。”
張經理意有所指笑了笑：“就要看個人的關係，上次有個在這裏影響力大的玉石商人，他的名字，你稍微一問，肯定就知道，他挖到了重達1噸的原石，立即與獨立軍平分。隻是切開後，軍隊的那一半質量平平，而這個商人的一半則成色絕佳。獨立軍也算重承諾，為保護這半塊玉石，軍隊從幾十公裏外就開始嚴密布防。
一路曆盡風險，最後還是被切成很多小塊，才護送到清邁，一共賣了2?0億美元。
柳猛暗暗佩服，這也算大氣的商人，舍得用錢去交朋友。
市場在城西，占地非常寬，隻是周圍用鐵網圍住，門口用英文寫著：外國人入內交1歐元。
柳猛笑了笑，這裏的人實在是太會斂財，凡是前來的人，都歡笑天地交了1歐元興奮的朝裏麵幾步狂奔，生怕遲了一步，好貨就被其他人帶走了。
張經理一路就看著柳猛平靜輕鬆的神色，實在想不出來，他為什麽就沒有那種浮躁？市場由4排東西向的木棚組成，木棚四周無牆，棚下有木凳木桌。現在這個時候，市場是一天中最為火爆的時段。
這裏比起外麵高度機械化運作，就相差太多，有用單缸柴油機“嘭嘭嘭”作動力的，也有用電機帶動割盤作切割的。甚至還有最原始的加工機械：用腳蹬作動力。
最為獨特的是這裏拋光不用拋光粉，而是用緬甸遍地都有的竹筒或竹片。利用竹子表麵剛好適宜的硬度和光滑度，將竹筒套在鐵棒上，再夾在臥式轉頭上，高速旋轉進行拋光。
“似乎從現代社會到了原始社會。”
“這裏真有寶貝呢，你知道段家玉嗎？”柳猛搖搖頭：“我隻是突然來了點興趣，對這行實在不懂。”
這種一知半解就來乞求一夜暴富的人實在太多，張經理不以為奇，一路為柳猛現場指指點點，還順便講起了故事。
以前有個玉商從玉石場買回一塊3?0?0多斤的大玉石毛料，其外表是白元砂，許多行家看後都直搖頭，沒有人肯出價。他泄了氣，便把這塊石料隨意丟在院子門口，來客在那兒拴馬，時間長了，被馬蹄蹬掉一塊皮，顯出晶瑩的小綠點，引起了段盛才的注意，於是拿去解磨，竟是水色出眾的上等翠玉，做成手鐲，十分漂亮。
柳猛聽到這裏，已經沿途仔細研究了數百塊璞玉，張經理果然是經驗老到，單憑一雙眼睛。柳猛還沒有上前湊近，他就首先做出了大致判斷，起初柳猛不相信，親手一摸，透入的靈力在這些璞玉裏居然無從藏身，硬生生的四處亂竄，不由對張經理佩服有加。
不過這裏的璞玉實在太多，魚目混珠，假如每一塊都去摸一下，估計到天黑，也隻能走完半邊街。
為了節約時間，柳猛開始改變策略，以張經理的目測為第一感覺，然後再親自上手，果然如此這樣，速度快了很多，隻是一件件的失敗，越發對張經理口中的段家玉有了興趣。
“那是一種什麽料？”“應該是迄今為止發現的獨一無二的一塊玉石，它的硬度要比其它玉石的硬度要較硬一些，比水沫子重，據說製成的手鐲遍布世界各地。”
獨一無二？也就是說這些手鐲可以巨量的蓄氣，那麽隨時放在自己身邊，絕對的一大臂助，就問：“這些手鐲具體有什麽特征？”“蘭水飄花，亮水綠花，隨光線的強弱變化，看上去似在清澈的河裏，綠色的水草有魚有情有景。”
旁邊的人聽到張經理的故事也是紛紛點頭，表示確實有這件事。
走著走著，張經理眼睛一亮，但片刻後他故作輕鬆的與柳猛站在街邊有說有笑，指著這家店鋪裏麵的璞玉開始評點。
其實憑積累多年的相玉經驗，對其中的一塊毛料仔細審視後，張經理已經認為這一塊表麵雖然毫不起眼，但“外醜必內秀”是塊真料、好料。
柳猛還在旁邊一塊塊尋找，他已經開始下手：“老板，這塊我要了。”
“張經理，你相中了一塊？”“恩，該出手就出手。”
柳猛早就注意到張經理的呼吸和心跳在這鬧市中的緊張，隻是現在已經被他相中，自己就算上去探視，已經是張經理的私人物品，也等於零，還不如在店裏憑借張經理的指點重新尋寶。
這塊毛料重4?O公斤，張經理按每公斤2?5?O歐元的單價購進，共付出1萬歐元。相當於用1?0萬人民幣來賭一下。
錢貨兩訖，這塊毛料就屬於張經理，他用手指在毛料中間點了一下，對工人吩咐：“這裏來一刀！”立即就有一大群人圍觀上來，假如出了好貨，大家也粘粘福氣。
工人便開動切料機，對準毛料攔腰就是一刀。誰知剖開後，兩麵都是白花花的“白魔”在柳猛麵前，張經理剛剛還傳授各種相玉經驗，誰知陰溝裏翻了船，不由臉紅脖子粗，大家在旁邊一陣唏噓，他更是大怒，拿起其中的半塊吩咐工人一連切了三刀，仍然連一絲翠綠也沒有，氣得張經理咬牙切齒地將剩下的一半朝地下一丟。
唉！一萬歐元就這樣憑白蒸發了。
圍觀的人都開始歎息，柳猛在這家店鋪沒有尋到好貨，就過來安慰張經理：“沒事，我們繼續找吧。”
張經理不住歎息：“小猛，我真是丟臉，我哪有什麽顏麵教你相玉。”
“話可不能這樣說。”
柳猛指著剩下的2?0公斤毛料：“這個怎麽辦？我幫你拿回去吧？”“算了，拿在手裏礙手礙腳。”
假如按照張經理的相玉經驗，這塊石料確實是外醜而內秀，隻能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事務不能單憑經驗判斷罷了。
2?0公斤而已，拿在手裏跟一根棒棒糖而已，柳猛還是彎腰拾起，一入手，他的呼吸和心跳一如平常。
“小猛，算了，不要了。”
“你不要？要不賣給我吧？”“賣給你？”“對。”
張經理一陣感激：“小猛，你真是一個好人，一萬歐元對我也不算什麽，最多少養一個女人。”
話語裏卻透著無盡的不甘心，因為太丟臉了。
柳猛搖搖頭：“我可不是想幫你。”
張經理見柳猛一臉嚴肅，知道他是好意，他故意板起臉是不想自己欠他人情，柳猛的盛意讓他也不好拒絕，就說：“好吧，你給一千歐元，這塊玉料就是你的了。”
柳猛哪肯這樣，兩人一個要加價，一個要白送，讓周圍的人都在好笑，就有人提議，反正又沒有運輸費，又是對半剖開的，就以買價，一人一半吧，於是柳猛以5?0?0?0歐元拿了這塊玉料。
張經理終於挽回一點損失，也有些開心，更主要是他明白柳猛是一個心好的實誠人，不住的說：“小猛，你這樣會吃虧的，我已經付出教訓了，相玉真不能憑感覺。”
柳猛輕鬆的笑道：“沒事，沒事。”
柳猛抱著玉料，走了兩步，又倒轉來：“我覺得這個工人福相好，幹脆讓我也碰碰運氣吧D‘’已經四散走開的人又圍了上來，緬甸這地方信佛，這個工人得到柳猛的讚賞，也是非常開心，一邊謝謝柳猛的話，一邊開動切料機，逢中就是一刀。
忽聽一聲疾呼：“等等！”早就見慣不驚的工人立即住手。
圍觀的人都扭頭看著發出提醒的張經理，這一刻張經理已經從剛剛看走眼的羞怒中清醒過來，不過也帶著一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小猛，我覺得應該從邊上切開，別從中間切。”
對於他轉瞬之間恢複冷靜，依舊憑著專業的目光給予建議，柳猛當然采納。
不到一分鍾的切割蜂嗚聲後，這塊石料被切割下薄薄的一塊石片，大家一陣歎息，還是白杆！張經理的汗水不住往外冒，柳猛卻隻笑了笑：“麻煩老哥，再來一刀。”
反正出不出好玉都收工錢，工人咧嘴無聲的笑了一下，繼續操縱切割機。
“算了，小猛，我確實看走眼了。”
“張經理，我認為應該相信你的經驗。”
忽聽哇的無數聲尖叫！這塊石料除原切麵處有2厘米厚的白杆外，其餘的內瓤全是碧綠通透的上等翡翠，假如做成翡翠手鐲至少能做五六十隻出來。
登時有人估了價：“這半邊綠至少價值2?0?0?0萬歐元。”
頓時兩人一喜一悲，從頭到尾見到經過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一個夢想就這樣與張經理擦肩而過。於是這“半邊綠”的故事迅速成了這些天賭石交易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
圍觀的人有一個男子隨手在這家店鋪抱了一塊石料，付了錢就走，嘴裏嘀咕著：“唉，就讓賭石的懸念留在心中，那麽它永遠都是你的一個夢想，夢想著它裏麵一定是個寶貝，就讓這個謎一直存在吧，就像人一定要有夢想一樣。”
張經理愣愣的站著，傻傻的口水都滴了下來，隻是錢貨已經兩訖，絕對沒有反悔的事，除非他可以吃定柳猛！柳猛也傻了一下，雖然在彎腰抬起的那一霎那，靈力源源不斷的進去，絕沒有四散飛濺的現象發生，已經知道這是一塊好玉，隻是現在實實在在的挖著第一桶金，哪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大方的封了彩頭給一樣傻傻呆立的店鋪老板，當然還有在旁邊一臉笑嗬嗬的工人，柳猛抱著半邊綠和張經理繼續走下去。
“嘿嘿，這個小猛……你實在是玉石天命，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好玉出現了，真真正正一夜暴富了，柳猛傻了片刻立即出奇的冷靜，張經理的羨慕和誇獎無論出於什麽目的，他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沿著玉石如林，堆積如山的店鋪繼續走下來。
張經理見柳猛不接他這話頭，就連口頭上任何感激表示的話也沒有一句，似乎這玉石是柳猛他自己找出來的一樣，不由訕訕的笑笑。
柳猛腦子裏在想事，眼睛卻一直在觀察張經理的反應，張經理鑒定玉石的豐富經驗已經在實戰中得到證實，他的經驗可以省卻柳猛無數時間，這就涉及以後是否和他長期合作的事，他這個人是否可以相信的事，柳猛決定，幹脆趁著這件事，看他能不能找到一個平衡點，正確的放置他的位置，他會不會成為可靠的合作夥伴。
好玉果然是萬中挑一，張經理沉默幾分鍾後，又開始幫柳猛鑒定起其他玉石來，隻是看來看去，再也沒有這半邊綠品質好。
對於一些看得入眼的貨，張經理不再匆忙下手，柳猛卻不住的抬頭征求他的經驗，在張經理給予肯定的回答後，柳猛立即下手，當場按照張經理的指點剖開。
玉石的真實內在柳猛可以確定，外在品相張經理可以大致判斷的鑒定方法完美配合起來，他們連連獲勝，一大群人緊緊的跟著他們，學習著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