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開玩笑
趙經理看看時間就對旁邊的秘書說：“小鄒，你先回公司吧，我陪柳董轉轉。”
“好。”
趙經理忽然想起：“你開我的車回去吧，林總他們應該都走了，我一會坐柳董的車進城。”
柳猛就笑道：“大勇你們和鄒小姐一起進城吧，留在這裏也不好玩，年輕人難得來大城市，就該去玩玩。”
曾大勇他們立即點頭答應，和那個鄒小姐走了。
“還請趙經理……”
趙經理急忙打斷他的話：“柳董不嫌棄叫我一聲趙大哥吧？以前小莉也是這樣稱呼我。”
“嗬嗬，好，趙大哥，還請你帶我四處看看，一到這裏，職業習慣使然。”
兩人一路走去，數千畝的區域利用開發的一小片而已。
“除紫薇古樹之外，這裏還將引進銀杏、櫻花、茶梅、榔榆等十多個品種的樹木，預計在明年三四月份，精品園將初步建成。”
柳猛點點頭：“紫薇樹的適應性是很強，不過這樣移植確實有些茫然。”
“是啊，不過好多人不知道，其實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由於古樹原種植地點正在進行替代種植，這些古樹麵臨被砍伐的境遇，因此才會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把這些樹木引入國內。現在看來，把這裏作為進行試種的地點，是有些操之過急。”
柳猛和趙經理隨意走著，他心裏在算著一筆賬：“在城市正常綠化都存在欠賬的背景下，投入巨資興建的苗木精品園到底為誰興建？另外國內紫薇樹苗數量充足，而且價格非常便宜，為何舍近求遠，要到東南亞國家高價購買紫薇樹？”價值4?o?0?0萬元的古木就這樣死了，在這背後，究竟有沒有錢權交易等腐敗行為？誰該為這筆資金的浪費負責？最最特別是這個市長姓林，林平之你在那邊搗亂，我就在這邊放火吧。
“怎麽我看趙大哥一直愁眉不展，你們公司上下的關係如此雄厚，應付起來這些事太簡單了吧？”“嗬嗬，也是，損失這筆錢是小事，問題是這些媒體拿著這件事大肆宣揚，有些心亂，剛剛就是有記者來采訪，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發走，柳董你們在經營中也會遇到這些問題吧？”“唉，我都沒有什麽社會關係，全都仰仗著一些老輩子叔叔伯伯在官麵上有些關係，要不然憑我一個園藝係的窮學生怎麽開公司？”“是啊，現在哪裏都是這樣，沒有關係就寸步難行。”
柳猛笑了一下，隨手指著精品園的一些花草樹木，點評了一番，趙經理連聲點頭稱是。
柳猛的心思全在趙經理的神色上，既然苗木公司遇到這件大事，就算他們不心疼錢，但社會的輿論壓力他們依舊要忌憚幾分，他們忌憚的正是這秘密所在。
鄒小姐被他輕描淡寫的吩咐回公司，他神色怪異的陪著柳猛在精品園裏四處瞎轉，讓柳猛心裏暗笑不已。
果然不一會，趙經理的電話響起，趙經理急忙錯開幾步，鄒小姐的聲音非常清晰的傳進柳猛耳裏。
“趙經理，林總通知開緊急會議。”
“你知道我這裏有客人。”
“我是知道，不過林總臉色不好，你還是先回來吧。”
“好吧。”
等他掛了電話，柳猛就一拍腦袋：“我想起了，周總讓我回錢江要給公司同事們購買這裏的特產，要是趙經理在這裏沒有事的話，我們先回城裏吧。”
“好，好。”
望著窗外大同小異，沒有各自特點的鋼筋水泥築成的冷冰冰城市，柳猛先大肆誇獎了一番這裏的城市麵貌，趙經理心情煩悶之中也綻出不少笑意。
在柳猛預料之中，半路上，鄒小姐又打來電話催促，這次在車裏，柳猛沒有辦法不聽得清清楚楚，就說：“趙大哥去忙吧，我們晚上再來聚會。”
“真是不好意思，我去胡亂應付一下，就來酒店找你們。”
柳猛將趙經理送到他的公司門口，謝絕他的挽留，驅車離去，在酒店裏，他仔細的搜索關於這個林市長上任以來的相關新聞，特別是盡可能的尋找這家苗木公司的資料。
一個小時後，柳猛已經成了雲陽市這座陌生城市的熟人。
趁得空，他給陳舒雨打了一個電話，就敬老院的事關心了一下，陳舒雨說起兩件事，一件就是柳猛剛走，在長青鎮那天晚上突擊檢查中被警方抓獲的人全都處以罰款，具結悔過書，放了出來。
這件事的影響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巨大，比如方成的兩位朋友因為放得及時，沒有因為這件事被他們各自的家人知曉。
還有一件事就是涉嫌在這件事中收受賄賂，違法亂紀的三名警察暫時被停職，等待內部調查。
柳猛讚道：“咦，楊文俊真要下手啊？”“應該是這樣，文秀說，近期政府的動作很多，原因就是因為陳少群的事，牽連出一大群政府官員，讓省政府很重視，然後是重特大火災，還有外籍人員的死亡，這些都讓市委市政府急於在上級領導麵前樹立一個嶄新的形象，楊文俊是應該得到高人的指點抓住了這次機會，已經嶄露頭角了。”
“也好，希望他可以頂住各方麵的壓力堅持到底。”
“小莉姐問你這邊情況怎麽樣？”“非常麻煩，一時之間估計回不了巴陽，不光去曼妮文秀的外公家要放棄，就連和小思去緬甸也要延期幾日，我一會給她電話商量一下。”
“哦，沒事，大家都理解，出門在外就是一個轉字，不管在哪，一定要安全第"‘o
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可要利用這件事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柳猛不由要費些心思，最特別這裏是林家的老窩，一切要盡量小心。
網絡上對於天價古樹已經有了議論：“政府說跟政府無關，而企業又說不是自己的事情，到底應該相信誰的話？如果這完全是企業行為。那麽，花天價購買紫薇這種適應性很強的植物，反而首批移植就零成活率的企業，一定是一家敗家子企業。俗話說，無利不起早。如果真的完全是企業行為，能夠做出如此離譜事的企業恐怕早就破產了，怎麽可能承擔起政府精品園的建設？除非另有隱情。”
也有人說：“單純從技術角度，專家可以找出一千個傷心的理由。然而，如此大規模的苗木精品園，如此一擲千金地引進天價樹種，有無大幹快上的衝動，有無”借雞生蛋、買樹生景“的嫌疑？係列追問指向了一個核心：億萬資金到底是誰掏的腰包？紫薇無過，枯榮之間，映照是人間百態。決策機製的缺位、監督體係的匱乏、管理剛性的柔化，遠比4?0?O?0萬元資金灰飛煙滅、9?8棵古樹枯死更值得探究。”
可惜這些都是沒有話語權的人在議論，對於打擊官商結合沒有一絲的幫助。
柳猛將應該安排的事情一一理了一遍，又給沈思打了電話，取得沈思的諒解，又給黃曉玲電話，主要就是平和堂生態園的開園儀式，擔心趕不上回去，氣得黃曉玲捏著電話，差點把眼淚氣出來。
“柳書記，你是最沒有良心的人。”
許多當麵不能說的話，電話裏卻可以咬牙切齒，現在黃曉玲就是這樣一把眼淚一句話。自知理屈的柳猛急忙說：“我隻是說有可能趕不回來。”
“我已經在葉鎮長麵前信誓旦旦向他保證你一定會出席，你讓我到時怎麽向他交待？”“他會理解的，你也會理解的，是不是？這裏有許多好玩好吃的，到時我給你帶回來？”“我不稀罕，我隻要你準時出現在會場。”
“好吧，我盡量。”
“是必須！”“你這孩子，好吧，我盡量出現。”
柳猛一陣苦笑，怎麽把黃曉玲氣成這樣，平時也不是這樣啊，難道……難道是這次出遠門，沒有事先通知她？柳猛正準備打電話讓曾大勇他們過來匯合一起吃飯，趙經理已經敲響了他的房間門。
見到柳猛單身一人，趙經理就問：“柳董，你的兩位員工呢？”“年輕人難得出門來大城市，肯定去玩了。”
“哦，你讓他們一起來吃飯吧？”“算了，都是小孩子，對了，關於那批古樹，我琢磨了一陣，有個方法可以試試。”
趙經理眼神大亮，片刻後灰心的搖搖頭：“所有的專家學者都已經一致鑒定古樹已經死亡，剛剛我們已經在開會討論下一步應該怎麽辦，才可以把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他們沒有說怎麽把公司的損失減到最低，而是顧忌這件事造成的社會影響，柳猛心裏已經有些明白，這其中肯定有無數的貓膩。
“不過我依舊堅持我的意見，我認為可以將這9?8顆古樹全部救活。”
“救活這批古樹？柳董，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嗬嗬，我一般不會用這事開玩笑。”
趙經理興奮的一邊握住柳猛的手腕：“假如是這樣，柳董，你可就真正為我……不，是為我們解決了天大的一個難題，隻是，現在各地媒體，甚至全國的媒體都蜂擁而至，你可以在多少時間救活這些古樹？兩個月？一個月？”“最多半個月。”
趙經理在走廊來回走著，不住的打量著柳猛，因為這個好消息來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不能相信，可他絕對願意相信。
“反正你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無非就是找些客觀理由推諉，敷衍了事，是不是？”“目前我們確實是隻能這樣，不過我想知道柳董你準備用什麽方法施救？”柳猛不答這話，笑道：“不知趙大哥在公司裏是否可以做主？”趙經理一陣愕然，不過片刻後恍然，這是柳猛想要好處，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急忙說：“我這就通知林總，這個消息真是太好了！”趙經理又看了柳猛一眼，估計是想著柳猛的打扮，特別是那輛幾百萬的好車，還有基於對周小莉的信任，他一咬牙到旁邊打了一個電話，片刻後過來說：“柳董，從現在起，大哥就全靠你的照顧了。”
趙經理的話說得從表麵看很怪異，但隻要聯係到林家在這裏的勢力，就可以理解他。
這件大事本來已經讓大家愁眉苦眼，現在忽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到時趙經理這個好消息沒有異軍突起，到時肯定會更被動，大家一定會把新仇舊恨算在他頭上。
這一路上，趙經理的情緒相當複雜，不住的從後視鏡裏觀察柳猛的車，實在是擔心柳猛忽然消失了。
苗木公司的一間會議室，林總經理專程從一個招待新聞記者的飯局趕回來，接待柳猛。
剛剛在精品園無比輕視柳猛的他，現在一臉堆上了無限的微笑。
“林總經理，我有辦法讓這批古樹在半個月內發芽，恢複健康，以證實他們並沒有枯死，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請柳董說。”
“我將收取每株1?0萬的救治費用，總計9?8?O萬元，假如少救治一株則可以扣除2?0萬。”
林總經理沉吟了好一陣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們什麽時候簽署協議？”“我救治的預計時間為半個月，今天是3月2日，我們可以簽署一個協議，從今天起，隻要見到一株古樹發芽，你們就給付一株古樹救治的費用。”
趙經理在旁邊急忙說：“請問柳董，到時一株古樹會發幾個嫩芽，嫩芽大小是多少？”林總經理在旁邊讚賞的看了趙經理一眼。
柳猛笑了笑：“這樣吧，不以株算，但點算嫩芽，發一個嫩芽，2厘米以上，給予一萬元的救治費用，每一株古樹至少一個2厘米的嫩芽，然後有多少個嫩芽算多少錢，怎麽樣？”林副經理他們麵麵相覷，還是請專家來一起討論吧？趙經理急忙泡上香茶，大家閑聊著等植物學的專家來。
“不知柳董對紫薇樹有沒有研究？”柳猛點點頭：“略有研究，所謂紫微，所處的位置為北天之上，是天帝居住的地方，它所對的人間的位置就是國之中心。紫微星在紫微垣中為天帝，主宰上天；君主居紫禁城內為皇帝，主宰人間，這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