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是龍還是蟲
柳猛真是怒其不爭，唉，沒有辦法，誰叫王宇有痛腳被呂文波抓住了，何況孫玉英也說讓王字主事還差得遠，隻是自己就這麽一個表哥，要說身邊男人中可以相信的人，他也是數一數二，隻是性子太懶了，可又不可能丟手不管。
“事情鬧到這步田地，威猛公司你不能去了，金水蔬菜批發市場現在也沒有事，你經常在外麵跑，九妹也不放心，你又不喜歡生態園管理，我讓你從長武跑回來，就是想讓你冷靜一下，你自己說吧，以後你準備做什麽？”“出租汽車公司是不是徹底沒有希望了？”“對，沒有希望了。”
“要是實在沒有位置安，我就回德興吧。”
“隨便你，現在你去和九妹商量一下，晚上給我回話……去吧，杵在這裏做什麽？”“哦。”
柳猛的大喝，還是嚇得王宇撒腿就跑。
“唉……”
柳猛就朝灰湯賓館走，還沒有到門口，想了一下，還是顧忌蔣虹在裏麵，一轉身朝療養院而去。
療養院這裏沒有柳猛坐鎮，隻是一個普通的度假村。
常年居住在這裏的於師傅現在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他老婆帶著兒子倒真是和他離了婚，起初他老婆根本沒有再去另外找，還經常來看他，可惜每次都遇到於師傅心情不好，她隻得立即走人。
其外他們的兒子來得次數要多些，可惜現在於師傅沒有工作，小朋友的生活都是媽媽照顧，於是慢慢的這個家庭成員的發展朝於師傅預想的方向前進，隻是於師傅淒苦一人未免讓其他人嗟歎不已。
這也更讓大家覺得柳猛這個人不錯，人情味十足，公司每位員工都把這件事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順帶讓柳猛的老媽在長青鎮成為最受歡迎的一個人。
上次柳猛請葉雯遊說葉老爺子來山裏坐鎮，卻一直沒有得到確切的回音，他也不著急，反正稍遲他要回省城，隻是老爺子不來的話，這裏應該去找個誰來坐鎮呢？見到孫玉龍背負著編製口袋，朝山坡上奔跑，裏麵是沉甸甸的雞糞混合腐殖酸，鋸末等，而段怡然也扛著一小袋氣喘籲籲的在跑。
柳猛一招手：“小然……”
“猛哥好。”
“你在做什麽？”“搬東西。”
“誰讓你搬的？”“沒有誰，我自己，現在下班了，我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句話讓柳猛有些開心，就笑道：“小心累著。”
“沒事，出一身汗，精神好，猛哥，你看我胳膊是不是有肉了。”
柳猛伸手捏了一把：“恩，有了些，不過軟軟的。”
“軟？我覺得很硬啊？”“你摸摸我的試試。”
段怡然一上手，立即驚呼了出來：“怎麽從外表看不出來，比鋼筋還硬！”“嗬嗬，小心點，不要太過了，免得傷了身體。”
“好，猛哥再見。”
段怡然被柳猛鼓勵一下，熱乎乎的似乎全身都是勁，在半路碰到返回的孫玉龍，他就問：“小龍哥，你說猛哥心情不好，剛剛怎麽和我開玩笑了？”“再心情不好，也不會拿你來出氣吧？”“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就是出租汽車公司辦不成了，一個娃來的局長卡住了批文……唉，不和你多說了，我趕著搬，你累了就多休息，慢慢來。”
段怡然嘴裏嘟囔著：“怎麽又辦不成了？”大步朝鷹嘴崖跑去。
柳猛走到療養院門口，正碰上走出來的蔣虹，他有些奇怪：“你沒有去泡溫泉？”“你是來找我現在去嗎？”看蔣虹的模樣，柳猛明白，她肯定在這裏幫忙勞動了，心裏很是感激，就說：“好啊。”
蔣虹聞言大喜。
可惜等蔣虹興高采烈的換了衣服，穿上可以極好襯托她身材的泳衣，在大小溫泉池裏尋找一番，卻見柳猛和葉飛宇泡在大池子的角落邊聊天，滿腔的春意頓時化作秋風掃落葉“呼呼”而去。
葉飛字這個人對男人沒有多少興趣，因為他看得順眼的男人沒有幾個，但對女人，無論大小，隻要有些姿色，他都有耐心，有熱情，舉起手叫道：“蔣總，美女老總，這邊。”
要是柳猛沒有在這裏，蔣虹肯定謙虛了，就會說：“什麽美女，都是老婆婆了。"可惜她這番話決計不能在柳猛麵前露出一句，此刻就算在水裏緩緩移動，也是踮腳，挺胸，極其風騷迷人。
葉飛宇讚道：“好一朵出水芙蓉！”泡溫泉的客人們都扭頭來看，熱氣一湧，蔣虹的臉更顯明豔奪人，柳猛又在奇怪了，為什麽以前老覺得她有些醜呢？“聽說蔣總的生意做得大，巴陽附近各郊縣都有業務，什麽時候關照一下我啊？”“好啊，葉公子一聲吩咐，我蔣虹隨叫隨叫。”
他們在旁邊胡吹瞎捧，柳猛就在旁邊一臉的微笑。
“我過來，是不是打擾你們談事了？”
柳猛搖搖頭：“我們就是閑聊，師兄去生態園門口開一家度假村吧，我準備今年將生態園再擴大一倍，將秀水村整個區域拿下，加上平和堂的生態園，我再在觀光方麵找人設計一下，前來的客人還沒有進鎮子，就被你先賺了一大筆。”
“好啊，我明天回去就找人來看看，少買一輛好車，多投資一個項目，就算不賺錢，起碼有地方和朋友聚會聊天吧？”柳猛讚了一句：“葉公子果然是有錢人，眼光也獨到。”
明知柳猛是假話，葉飛字也是特別的高興：“能夠得到你的讚賞實在不易。”
“今天意外碰見你表哥，讓我有些感慨……”
葉飛字的話頭忽然一轉：“蔣總，你有多少員工？”“我們公司規模很小的，主要都是業務員，也是利用以前供銷社時期的老關係在各村各鎮建立的零售店，我就在想再建造一個有機肥廠……”
“有魄力，你公司裏你自己的親戚占的比例多嗎？”“不多，出納是自己人，其外都是業務員，以前我侄女柳董也認識，做了幾天，受不了苦，就自動不做了。”
柳猛笑了笑，他當然明白葉飛宇想說什麽。
“我家就是家族企業，這是我爺爺的老傳統，他們這一代許多思想都根深蒂固了，所以康輝藥業的發展始終不死不活的，不過今天我發現，小猛，你現在也是家族企業了哦？”“公司裏姓柳的就我一個，什麽家族企業，我姐姐都沒有來這裏上班？”“你表哥呢，你的這些……”
葉飛字看了蔣虹一眼，立即閉嘴。
柳猛笑道：“你直接說吧，蔣總是自己人。”
這句話讓蔣虹心裏一暖，水底下她的腳趾借著昏暗的燈光，渾濁的溫泉水緩緩朝前探去，踩在柳猛腳背上，還來回摩擦著。
葉飛字接著說：“家族企業不可避免，可弊病實在太多，就以你這個表哥來說吧……小猛，我這樣舉例你不會生氣吧？”柳猛的腳正被蔣虹踩著呢，火熱又柔嫩，感覺還不錯，就沒有縮回，對葉飛字的問題隻笑了一下。
葉飛宇得到鼓勵，就說：“我發一些感言，不過很奇怪，難道真是旁觀者清，明天回去，我也在公司裏動一番手腳，爭取年底給你這個小股東多分點錢。”
“你說吧，這事我正頭疼呢？”“我想知道你怎麽處理你表哥這事？”“反正他不能繼續在威猛公司了，至於他接下在哪個崗位正是我頭疼的事。”
“哼哼，你剛剛為什麽給他講那些道理啊？你心裏是不是有了些打算？”剛剛柳猛確實是想讓王宇來負責人參的管理，畢竟自己不可能隨時在這裏，而人參也不能缺少人看管，隻是王字消極的態度，還有目前他哪有能力可以在峽穀裏自由上上下下？“他沒有一技之長，連哄女孩子都嘴笨，頭疼啊。”
蔣虹笑道：“這點我讚成，柳董哄女孩子要迷死一堆人。”
葉飛宇嘿嘿直笑。
柳猛就朝旁邊動了一下，蔣虹情知失言，立即閉嘴。
“我對人是真心實意，所以身邊時刻有朋友糾正我的錯誤，將心比心，我願意給他機會。”
“是啊。無論他的表現怎麽樣，心中始終是不舍，所以這就是我的感觸，家族式企業常見弊病就是重人情輕製度，雖然讓你和他關係融洽，可惜卻讓企業裏時時刻刻都隱藏著危機，甚至是致命的危機。”
平時葉飛字吊兒郎當，想不到居然可以說出這番話，蔣虹立即來了興趣，順勢朝前走了一步，狀似準備傾聽葉飛宇的談話，實際卻和柳猛的距離又近了許多，完全超過普通男女應該保持的距離，反正現在夜色漸漸籠罩下來，她有些視葉飛宇為無物。
“就好像我們葉家，這些家族成員都有一種排外心理，這種排外心理針對的還是公司裏能力最強的員工，他們處處找茬子，一有機會就會指責甚至貶損對方，讓那些員工工作不能開展，能力不能得到信任，最後不得不選擇離開，這種後果就是吸引不到新的外來人員加入。”
王宇目前的表現不就是這樣嗎？柳猛暗自警惕著。
“一個企業得不到新鮮血液補充，就會在發展中錯失良機。特別是有些老板總會認為他的親戚不會不遵守紀律，他們一定是比外來員工更靠得住，我爸爸就是這樣……
柳猛的臉色不由紅了，剛剛他心裏第一反應不也是認為王宇絕對不會背叛他，是最靠得住的人。
“葉公子說得好！難怪他們說巴陽有幾大公子，風流倜讜又有見識……”
“不是，真不是，我隻是用這件事來比照康輝，越來越有慚愧的感覺，要是早一天有這些覺悟就好了，算了，不說了，肚子餓了，走吧，去吃飯。”
“繼續說，我讓他們先準備。”
柳猛掉頭，正好是申城紅值班從池子邊經過，他就說：“小紅，你過來。”
“是，猛哥……柳董。”
葉飛字看了柳猛一眼：“又是你親戚？果然是家族式管理。”
柳猛隻得苦笑，誰讓自己女朋友多，舅子就多。
蔣虹笑吟吟對申城紅安排了一陣，掉轉頭問：“今天葉公子有感而言，我覺得好像意猶未盡，繼續吧，這種機會確實有些難得。”
“我還有幾句話，就是老板的親戚，特別是一起打江山的老員工容易居功自傲，不求上進，就比如康輝……”
葉飛宇字字句句都是康輝，還是擔心柳猛生氣，不過這也確實是他的難題，以前繼承人是葉雯，他也懶得管理，現在葉雯主動放棄繼承權，他不得不上心起來。
葉家弟子多，家族曆史悠久，其中關係盤根錯節，山頭多，利益集團多，還好葉雯早就有見識，不讓葉老爺子拉攏柳猛進去，要不然柳猛一進去，以他的性格絕對會處處碰壁，四麵樹敵。“家族企業中利用各種職務之便，利用自己人的充分信任和管理漏洞進行貪腐。
每個人都有私欲，可是一旦為了滿足私欲而存有貪腐之心，企業就會麵l臨危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企業內部的貪腐總有一天會敗露，不管是政界還是商界，因貪腐入獄者並不鮮見，因此家族企業的家族成員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君子愛色光明磊落。“
蔣虹聽到最後一句，咯咯直笑，這個時候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下來，他們身處的地方又沒有燈光直射，她的大腿就在柳猛腿邊來回廝磨著，偶爾借著交談時的一些動作，還抬起腿，利用環境燈光的掩飾盡可能在柳猛的身體上挑逗。
柳猛已經朝葉飛宇那邊移動了一點，假如再移動，肯定就會讓葉飛字奇怪，幹脆起身：“走吧，估計廚房準備得差不多了。”
葉飛宇忽然說：“蔣總，麻煩你先去看看準備得怎麽樣，好不好？”蔣虹隻得起身：“好。”
用手在柳猛屁股上擰了一把，這才心癢難當的離去。
葉飛宇看了一眼蔣虹的背影就低聲問柳猛：“我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可以在種植人參上賺錢，不過你這個人做事總是出人意料，我就相信你一次，剛剛我看你似乎是想把這件事交給王宇，我也想了一下，這個主意不錯，就這一個表哥，不可能就丟在一邊不管，無論是龍，是蟲，總要在他身上盡到自己的心意才不會後悔，是不是？”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