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許拆房子
有一個村民就說:“別看他們現在走了,肯定有後招,大家一定要團結。”
“對,都不要簽,一定要把春節頂過。”
“究竟怎麽回事?”這次柳猛聰明了,去問田曼妮。
田曼妮笑道:“我也不懂,但我可以把她們關於拆房子的對話轉述給你。”
原來五星村有一半村民的房子是在新修的幹道內,就比如柳猛的這個生產隊就有一小半的村民在幹道內,而幹道內屬於德興縣新經濟區統籌試點區域,那個區域的土地就比區域外值錢,照理生產隊的土地是所有村民的,所有的收益就應該所有村民一起分享,可惜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這次柳猛的老媽回來,與這些村民們一陣閑聊,聽說幹道內的村民不光分配農民新村政策與這邊的一樣,那些人的老宅子也是按照城鄉統籌的標準,一百,兩百一個平方米不等的價格給予補償後拆除,而幹道外的老宅子則隻有賣拆除後廢材料的錢,一處2?0?0平方米的就磚瓦房,那邊可以得3到4萬元,而這邊隻有8?0?0到1?0?0?0元。
“哦,原來是這樣,老媽口口聲聲說要公平,就是這個意思?”“對,錢是小事,公平最重要,我是這樣覺得,憑什麽我們就該任憑他們胡來,是不是?完全不公平嘛。”
柳猛笑道:“看來你已經完全融入到我們家。”
“我是阿姨的乖媳婦,當然要幫阿姨助威。”
“嗬嗬,好。老媽,我們走吧?”“我不走,聽說其他生產隊全是強拆,我要在這裏守著,沒有得到公平之前誰也不許拆我房子。”
柳猛有些遲疑:“這樣不好吧?”“反正我們的房子沒有裝修,沒有入住,他們要就收去,我隻要我的老房子,這裏可以養雞喂豬,又寬敞,又熟悉,新房子什麽也沒有,晾衣服的地方都沒有,我不喜歡。”
柳猛急忙說:“可新房有氣有自來水,洗澡吃飯都方便。”
“我不稀罕,我喜歡吃柴火飯,再說我吃井水習慣了。”
柳猛無奈就去看田曼妮,田曼妮笑道:“要不你今天晚上在這裏守著,我送阿姨回去。”
柳猛點點頭:“好,路上小心。”
新村所有的人看著田曼妮一臉微笑扶著柳猛的老媽鑽進一輛白色寶馬,緩緩離開大家的視線,每個人都無比的羨慕和失落。
回到老宅,楊曉月在柳猛身邊低聲說:“晚上我和奶奶睡,你睡你的房間吧?”“好。”
果然是伴隨了柳猛十幾二十年的床,一躺在上麵,無比熟悉的味道和感覺讓柳猛望著漆黑的屋頂久久不能入眠。
聽到隔壁房間楊曉月的奶奶喘息聲,還有她和楊曉月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柳猛居然有恍然夢中的感覺,假如沒有那株五葉草,自己現在又會是什麽樣?能夠娶到楊曉月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吧?村裏的人都已經搬去了農民新村,這邊隻有他們三人,另外新村沒有地方喂養雞鴨豬,所以除了狗吠,整個夜晚根本沒有熟悉的雞公打鳴聲,讓柳猛有些悵然所失,這裏與小柿子村比起來已經失去了許多寶貴的東西。
這次回來,新村旁邊開了數家茶館,下午晚上都可以聽到稀裏嘩啦的麻將聲,雖然現在是準備歡度春節,但柳猛明白,這裏的人早就沒有了追求和朝氣,守著一年到頭一丁點租金,大家就都滿足了,假如自己留在這裏,肯定也會變成不思進取的小老頭。
過了年就早點走吧,隻是老媽這關難辦,她一定是被一些人誇獎了幾句,加上她素來就脾氣硬,這才出頭,為了她不生氣,自己也隻能聽命從事了。
想了很久,不知不覺柳猛在熟悉和陌生的感覺中慢慢睡著了……
天還沒有亮,柳猛就聽到隔壁表婆婆摸索著起身,然後在廚房裏忙碌一陣,應該是熱了一些昨天晚上的剩飯,就開門騎著老年車走了,與樂樂的父母匯合,繼續每天的菜販生活。
柳猛正在尋思想個什麽方法可以讓她每天不如此辛苦,忽聽隔壁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緩緩推門進來,然後一個滾熱的身體縮進柳猛的被窩,從後麵緊緊的抱著他的脊背。
極其的溫軟頂著強壯的厚實,健康陽光的女孩體味與柳猛醇厚的男子體味混在一起,在充滿涼意的早晨,攪拌成一團迷人的遐想。
柳猛輕聲咳嗽了一下:“你這孩子,這樣跑不怕著涼?”楊曉月沒有答話,隻是動了一下身子,將柳猛抱得更緊,兩隻大腿還在不斷的朝柳猛身上移,似乎是想把柳猛的整個身體夾住。
“你再動,我就把你攆走。”
楊曉月立即不再動彈,然後柳猛也不敢動,因為男子特有的晨起跡象實在太過明顯,他哪敢翻身,就這樣,兩人沒有說話,但楊曉月很是緊張的呼吸完全出賣了她自己。
柳猛笑了一下,讓緊張的氣氛和緩不少:“我教你怎麽控製呼吸吧?”“恩。”
此話一出,柳猛立即後悔,學習呼吸必須要明白經脈的走向,楊曉月根本不懂,要練的話就必須手動觸摸肌膚教導,這個時候他哪敢胡亂撩撥。
過了很久,沒有聽到柳猛的聲音,楊曉月就有些奇怪:“怎麽控製呼吸?”“以後讓曼妮教你吧?”楊曉月立即笑了:“還要麻煩曼妮姐姐,哪我不學了。”
“不是,我在想你還是睡吧,難得放假,就應該好好休息。”
“恩,謝謝猛哥,上次我們也是這樣,我永遠記得。”
“我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沒有忘記就沒有忘記吧,閉上眼睛睡吧。”
楊曉月的頭在柳猛胳肢窩邊鑽了幾下,嘟囔著:“這個氣味聞起來很讓人心安……”
柳猛隻得略微翻身,伸直手,楊曉月立即靠了上來,頭發絲就在柳猛鼻子上輕輕掃著。她的一隻大腿就很自然的壓了上來,還低聲說:“我們宿舍的同學都有男朋友了。”
“王莉也有?”柳猛的意思是假如有,就是真愛了。
楊曉月立即伸過手在柳猛身上捏了一下,卻再也沒有縮回去,溫熱柔嫩的小手在柳猛的胸膛上隨意的畫著圈。
“哦,她沒有,原來你有?”楊曉月嗔道:“我不理你了。”
可惜說不理,她的身體靠得更近。
“曉月,你應該以學業為主,不能想這些。”
“我門門功課都是優。”
“哦?值得鼓勵。”
“前天你說我理療時忍住了就有獎勵,你是不是騙我?”“當然沒有,你要什麽獎勵?”“我什麽也不要,我就隻想和你這樣躺在一起說說話。”
“你想說什麽?”“你們讀書熄燈後會在一起談女孩子嗎?”“有吧。”
“你呢。你說不說?”“應該有吧。”
“哦,她們也要說,我雖然不搭話,可慢慢的懂了許多事。”
柳猛暗道不好,看著天色說:“今天裝修的要來,我要起來了。”
楊曉月伸手抓了一個空:“什麽裝修?”“昨天約好裝修我們兩家房子的工人今天早上6點要來。”
“我們家的房子也要裝修?”“對!”“你為什麽沒有通知我,奶奶一定不會同意。”
“這是曼妮的意思,你去找她吧。”
說著話柳猛已經穿好衣服朝外麵走去,楊曉月在柳猛暖和的被窩裏吸了口氣毅然翻身爬起:“等等我。”
冬天的早上,這個時候5點4?0,寒風中還有薄霧,站在院外竹林邊,柳猛暢快的發射著機關槍,忽聽楊曉月疾步跑出來,慌得他自我催促著,可惜楊曉月已經聽見水流聲還看見他站在竹林邊,急忙站住,然後說:“小心寒風。”
說完楊曉月臉紅紅的看著漆黑的遠處。
柳猛慌忙把小弟弟塞進褲襠:“嗬嗬,走吧。”
“猛哥,沒有必要裝修我們的房子,以後你們也沒有在家,到時奶奶住哪?城裏又還有房子。”
“順便而已,到時你們家就租給其他人住吧。”
“還是不好。”
“這些事情不要和我說,我也不同意裝修,這一裝,我擔心我老媽舍不得走。”
“是啊。到時怎麽辦?”“我也不知道,你沒有看見昨天晚上我老媽居然罵我?”楊曉月忽然說:“你有她罵你,我想有人罵還沒有呢。”
楊曉月的苦悶柳猛已經不想再勸,這應該隻是她的隨口話,畢竟她一向的反應都可以證明她很堅強。
汪東才是早上5點5?0分出現在柳猛新家附近,看見柳猛已經打開新房大門,笑道:“我很久沒有這麽早起床了,來一支?”柳猛還是搖頭。
汪東才笑道:“我還以為你昨天是怕弟妹才不敢抽……”
忽然見柳猛房裏走出來一個秀氣柔順的大姑娘,一愣結巴著問:“你妹妹?”“對!”“真漂亮,奇怪,我以前來過幾次,這麽沒有見過?”“村裏的年輕人你平時可以見到幾個?”“這也是,猛子,你們為什麽急著裝修,是不是以後不走了?”“不,正月初一一過就走。”
“哪你還裝修?”“沒辦法,女朋友的心意。”
“哦?她給你出的錢?”“對。”
“不錯,讀書時就看出來了你小子有女人緣……這裏!”聽著汪東才的招呼,四個男子轟隆隆騎著摩托車電瓶車出現在他們麵前,汪東才帶著他們在屋裏樓上樓下指了一下,片刻後電源線一牽,電錘聲大作,立即破壞了新村寧靜的早晨。
工人來了,柳猛的屁股就好像黏在板凳上,身都沒有起,汪東才把工作安排好了,過來豎起老拇指:“猛子,不用操心,有福氣!”柳猛笑道:“是我相信你。”
田曼妮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問了一句:“工人來沒有?”柳猛就說:“已經來了。”
“來了就好,阿姨一晚上沒有休息好,我等她多睡一會再過來,你辛苦點,記住兩邊都要守著!”“好。”
水電工一進場,冷熱水管,沙石,水泥也轟隆隆絡繹不絕的運到,柳猛有些驚訝,這個汪東才果然安排得井井有條,田曼妮有眼光,會看人。
起早的鄰居們都來問:“小猛,你們今天裝修?”“對。”
“大過年的,還裝修房子?”“新年新的開始嘛?”“這幾天裝修不會太吵吧?”“應該不會,就吵半天,簡單裝一下,大家原諒一下。”
“沒事,沒事。”
帶著無數疑問的村民們慢慢散去。
汪東才和柳猛在屋外說著話,楊曉月端著電飯鍋從老房子那邊過來,手裏還拎著一疊碗:“我怕師傅們沒有吃早飯,做了些荷包蛋,猛哥,你們也吃點。”
汪東才一端到碗,還沒有入口就開始不絕口的稱讚楊曉月的手藝,可惜柳猛絕口不答話,讓他非常失望。
天色慢慢放亮,柳猛已經接待了十幾波的村民詢問,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麽今天開始裝,豈不是大年初一也要忙?以致柳猛對汪東才苦笑道:“我該做個告示牌明示一下。”
隨著一聲喇叭響,田曼妮終於來了,見到田曼妮開著一輛新型白色寶馬,汪東才歎道:“我們都是寶馬,可你的一輛可以買我這個三輛,弟妹果然是高管?”“汽車隻是代步工具而已,汪總很準時,值得稱讚。”
“嗬嗬,應該的。”
柳猛的老媽一下車就問:“小猛,去那邊看沒有?”“曉月在那邊呢,沒事。”
“哦,你答應給我守著就一定要算話。”
柳猛朗聲說:“好,誰敢拆你一匹瓦,我要他賠十匹,一百匹。”
“我不要瓦,我隻要公平!”汪東才在旁邊很是不解:“猛子,你們在說什麽,拆什麽瓦?”“我們沒有同意村裏拆老宅子,有些擔心他們要強拆,所以我老媽讓我守著那邊。”
汪東才很奇怪:“為什麽你們不拆?”柳猛簡單把事情一說,汪東才笑道:“原來是這樣,其實具體的內幕我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