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孫癡
“杜夜，落得這副模樣，可不大像你啊！”胡一刀嗬嗬地笑了笑來杜夜的邊上打量了一番，“沒什麽大問題吧？”
“好得很，對麵也就古怪了點，白白被占了一些便宜。”杜夜十分硬氣，對胡一刀如此快解決也是頗為意外，“你那個怎麽樣了，看剛才動作，倒是個熟人？”
“這事情之後再說，先把事情解決掉，應該不止就這麽幾手，朱公子那邊也是十分危險，雖然其基礎夯實，但你也清楚歸元境武夫的又是究竟有多大！”胡一刀與杜夜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立刻選好了對手，金刀一閃，直接朝著那大盾正麵落去，與此同時，杜夜也是悄然從那持槍武夫的身後出現，手中彎刀在黑夜之中一閃而過，帶來了極為淩厲的殺機，黑夜之中，本來便是他杜夜的舞台！
感受到眼前這一柄金刀的力度十足，持盾的麵具人跟身後的槍客對上了一個眼神，兩人分開身形，各自迎上一人，持盾人手舉大盾將胡一刀的刀鋒一下擋住之後，右手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朝著胡一刀劈去，招式雖然普通，但是其上力道十足更是攜帶者滾滾殺氣怨氣，隻一下，便讓胡一刀略有失神，要不是意誌遠勝他人及時反應過來避開這一刀，不然受了如此沉重的一刀，就算不死，一身戰力也都去掉不少。
“軍伍之人？”胡一刀念了一聲，心知對方不會回答，手中的金刀調轉了方向，不再是以刀背對著對方，而是難得的以刀刃對之。
另一頭，那持槍男子沒了持盾人的庇護之後，隻不過在幾個回合之間就又新添了幾道傷勢，看著杜夜遠遠超過自己的出刀速度，動作一頓，將手中的長槍一折，直接拆分成了兩把短槍，一手一隻，出槍的速度比之一開始快了數成。
然而槍客再快也比不上杜夜如同鬼魅的速度，後者看到槍客變換招式之後，笑了笑，體內真氣調動周圍的夜色，將兩人包裹在了黑暗之中，沒有半點光亮，一場暗殺悄然開始。
紅娘子那一頭相比於其他地方的氣氛著實好了不少，那麵具人坐在一邊的石椅上看著一本正經的紅娘子輕輕笑道，“哎，都是一個境界的，差不了多少，與其在這裏消耗氣力得不到什麽好處，不如好好坐下來看看月色不是更好？”
“閣下究竟是何人？有何意圖？”些許是感受到對方的確沒有什麽惡意，紅娘子也是鬆了下手中的長鞭看著麵具人，後者伸出右手，三根指頭搓了搓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我上上下下幾百張嘴要喂，這邊給出了價格，隻好賣賣身子，實屬無奈呀！”
“要是缺錢，我若是給你，你能不攔我嘛？”
麵具人撇過頭看著紅娘子，眼眸之中透露出幾分打趣的眼神，“我的價格可不低。”
“沒事，我家少爺啥都缺，就是不缺錢。”紅娘子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相較於朱雲華的安全而言，些許黃白之物真的就隻是小事而已，見麵具人還在思索，紅娘子又開口扔出了個雷，“若是我出三倍價格，不知道閣下好不好幫忙，幫我家少爺渡過眼前這一個難關？”
聞言，那麵具人猛地起身，盡管帶著麵具仍然能夠感受到其氣息一粗，兩眼閃著滾滾怒火，“你當我是什麽人？有錢了不起啊，不再攔你，已經是違背了規矩，怎麽可能……”
尚未說完，紅娘子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五倍！”
“姑娘還請吩咐，小的萬死不辭！”麵具人一臉正氣，慷慨就義，像極了那要留清白在人間的誌士仁人，這般為人，紅娘子偏生是喜歡極了。
屋中，朱雲華與趙家家主已然交鋒不下數十個回合，縱然自己憑借深厚的拳意，往往能夠出其不意，但趙家家主真氣外放實在是克製了太多，一番交手下來，朱雲華已然一身傷勢，過去體內堆積下來的藥力在這外力之下終是慢慢的化開，滾滾暖流從體內經脈中一一走過，不禁緩和了體內的傷勢，更是憑空增長了不少真氣，此消彼長，於對戰倒是大有裨益。
稍作整息，朱雲華閉目凝神，體內滾滾真氣運作，一尊丈許大小的吳鍾老頭子的虛影再次出現，朱雲華伴隨著那虛影一拳而去，拳出如雷，更是帶著不懼天地，不知高低，天上地下唯有自己一雙拳的獨一意誌，拳意加持，威力更是達到巔峰，趙家家主心神駭然，已然從這一拳上感受到能夠讓自己暴斃的威力，猛地一拍背後劍鞘，一柄細長的鐵劍已然落在手中，通體碧綠，顯然不是一般劍器。
“一劍，分明！”趙家家主手中劍器一動，恢弘的劍氣對上磅礴的拳影，兩者竟然僵持不下，趙家家主冷哼一聲，手中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刷的一聲將朱雲華的拳影劈散，劍器一甩，鼓動的真氣再次轟出一道劍氣，轟鳴聲滾滾。
“雲從！”朱雲華雙眼微微一縮，右手一探雲從劍已然落在手中，對著劍氣迎頭使去，卻是抵擋不住其中力道，整個人被砸飛到客棧的牆壁之上，一口熱血吐出，連忙再次起身往邊上一躲躲過劍氣之後，收劍在腰，腦海之中已然閃過福王府邸，老陳的那一劍。
看著朱雲華的動作停滯，趙家家主的腦皮一麻，原本打算做出的攻勢收了回來，一臉謹慎地看著朱雲華，而那邊上喝著酒不說話的老陳點了點頭，露出了難得的欣慰笑容，“還好這拳練得沒有把老子的劍法給忘了，還算有點模樣。”
老陳說罷，就哼起了一首來自燕雲的歌謠，歌謠聲中，有夜深的篝火，篝火上的綠蟻酒，喝酒打趣的將士，將士上那部分敵我的鮮血，而這便是燕雲，山與水共生，剛毅與柔情並重。
“劍一，綠蟻！”
朱雲華體內真氣如同靈蟬，運作在雲從劍上，不同於老陳的九招九劍，朱雲華雖然隻有雲從劍，但是那綠蟻劍的寓意劍意卻已是融入雲從劍中，這一刻，雲從便是綠蟻！
劍芒一閃而過，帶來的是凜冽的殺機和那夜深人靜時一碗苦酒的惆悵與懷念，劍鋒殺的，既是人命，也是人心！
綠蟻一去來勢洶洶，趙家家主心神完全被這詭異劍法所勾住，眼睜睜看著綠蟻朝著自己而來卻是絲毫沒有知覺，盡管心中有所預料，但未曾想到這一劍竟然如此詭異，直到劍鋒刺破了自己體外的真氣屏障才回過神，而此時此刻，就算再調動自身真氣也已然太遲！
噗嗤地一聲，綠蟻劍插入了趙家家主的額頭之內，足足陷入了一掌有餘，如此傷勢，就算是總是武夫也隻有死路一條，趙家家主雙眼圓瞪一臉不信地撲通一聲直接倒在地上氣息俱喪，朱雲華方才鬆了一口氣靠著邊上的桌椅穩住身形，“老陳，我這一劍，學了幾分去？”
“馬馬虎虎，學了個五六成去。”老陳還想要說些什麽，驟然麵色一變，下一刻，一道放肆的笑聲從遠處而來，聲傳八方，與此同時，紅娘子麵色驟然一變，不理會那貪財的麵具人直接到朱雲華身邊將其帶出屋外護在身後，看著那遠在一裏地之外半空中的那道人影。
“含笑癲，孫癡！”紅娘子道出那來人的名字，而聞言朱雲華的麵色也是一變，前往南疆，自然是知道那幾個南疆大宗師的名字，含笑癲孫癡正是其中一人，也是性情最為古怪的一人，朱雲華想過許多，但是未曾想到竟然是他來！
大宗師的輕功功夫十足厲害，隻不過是幾個縱身，就已經來到了客棧邊上，一裏之地片刻而至，落地之後看著客棧中已經死去的趙家家主孫癡轉過頭看向朱雲華，“你殺的？”
朱雲華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孫癡頓時大笑，“殺得好，整天在邊上嘰嘰歪歪，煩人的很，歸元境死在化勁手中，十足的廢物！”
似乎對於當下的情況把握十足，看向客棧中露出半個身影還在安然喝茶的老陳，孫癡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對著老陳一躬道，“老前輩兩界山一劍，讓孫癡久仰不已，特意去看了山脈上所留劍痕，前輩果然不愧是百年以來第一劍！”
“可惜前輩當下並出不了劍，不然再借給孫癡幾個膽子孫某也不敢來此地上躥下跳，其實我是不想走這一趟渾水的，但偏偏他們給了一個孫某拒絕不了的代價，這著實讓我為難，你說是嗎，朱家公子？”孫癡轉過頭看向朱雲華。
月色之下，一張臉龐，滿是疤痕，狀若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