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輸血
靜郎中不知道這再次出現的黑衣人都是什麽來曆,但是這裏每個人身上那讓他戰栗的血腥氣,身為醫者的直覺告訴他這些較那三個畜生絕對的更加不好惹。不,應該說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就好似枯草與尖刀,不在一個層麵上。一個經常見血的郎中,如果連這一點都覺察不到,他這些年的行醫也算是白幹了。
特別是他們身上那種足以讓普通人窒息的無形壓迫感,更是叫他清楚來人的不簡單。
“唰……唰!”
借著隱約的星月之光,幾道黑影淩空躍起竄向房頂嚇得靜郎中急忙低下自己頭,生怕看得多了被眼前之滅了口,可就真的冤到家了。一個個能夠穿房躍脊的人,平時他又哪裏見到過這個,天啊,這都什麽人,他們為什麽會來到我的家中,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此時靜郎中很有一種要哭的衝動。
倆人跨入堂中走到一個略顯峭瘦的黑色身影前,“老板,外麵都安排妥當,短時間不會有人來打攪。”其中一人說道,另一人則目光閃亮間不斷掃視著各處,卻是嚇了家主人一跳,不會再出現先前的情況吧,身為男人又有哪一個能夠忍受得了這種事情。
他靜郎中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男人,但那也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心裏又該是怎樣一種心情。一股從未有過躁動在他身體裏漸漸沸騰,那是一種近乎隻有在男人身上才會出現的東西,托盤上正冒著熱氣的食物隨著身體的抖動啪啪直響,靜郎中低著的頭顱依然沒有抬起。
“如果……如果你們不傷害我的家人,叫我做……做什麽都行……。”
本以為自己會說出一些從不敢在人前說過的硬氣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道,羞愧得恨不能立時死去的靜郎中低著的腦袋,似乎又低下了一些。直到此時為首的黑衣人才注意到他異樣的變化,徑直走過來。
“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做什麽對你家人不利的事情,我這裏有個病人想請你幫忙給看一看,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應得的報酬。你這裏有靜一些的地方嗎,我兄弟的情況有些危急。”
雖然沒有抬頭,靜郎中也能從聲音中聽出講話的是個年輕人。隻是他此時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一時半刻竟然做不出有效的反應來,這下可把他給急壞了。好在身體還勉強能夠動彈,否則,真讓對方錯認為自己不願意發起怒來,估計自己這一家人的下場定會很悲慘。
看著這位郎中李向東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隻低著腦袋卻不說話,手上托盤更是隨著其身體的抖動而劈啪亂響,是害怕嗎,還是此人根本就不是郎中本人,或者他本就是個啞巴。一連串的疑問從李向東的腦海中升起,要是放在平時多等一會也沒有什麽,但是現在不行,事關田福的性命他即便想不急都不可以。
“需要幫忙嗎?
還是你根本就不是靜郎中,如果因此耽擱了我兄弟的命到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李向東,此時明顯以是失去了耐性,就在他想要讓將裏屋的人提出一個指認一下眼前之人,是否就是那個靜郎中之時。哆哆嗦嗦的靜郎中終於有了反應,慢慢轉身朝著另一麵的房間有如腦血栓患者般,一步一趔趄的走了過去。
是的,這一夥人正是暗中偷偷返回的李向東等人,為了救治田福的性命他帶著一半人手再次返回了下沙鎮中。在利用某種手段知道了鎮中,最好的大夫就是眼前這位靜姓郎中後,便帶人悄悄摸了過來。
在他的示意下,抬著田福的四人緊隨其後進入了房間,雖然沒有點燈除靜郎中外這裏可沒有普通人,更是早已適應了黑暗中做事。不等揣盤子的靜郎中反應,四人一進房間便準確的找到了床鋪所在的位置,且快速將人抬了過去並輕輕安置到床鋪之上。
“先不要點燈,我們準備一下再說。”
突然開口的正是李向東,前麵的靜郎中驚愕間並未聽到年輕人再發號什麽施令,那抬人的四人便以他無法理解的速度不斷穿梭於房間內外,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隻能隱約看到幾人從外麵似是抱回來一些被褥,摸黑捕掛於窗門之上,隻要是透光處幾乎都被掩蓋個遍。
雖然猜測出一些什麽,靜郎中卻是不敢多問,生怕一時的多嘴給一家人帶來什麽不測……。
“嚓!”
一道火光突然從屋內亮起,點燃了屋內的一盞油燈,黑暗的空間瞬時間明亮了起來。隻見向前一個俊逸的年輕人,眉頭緊鎖眼睛卻十分明亮的看著他。
“靜郎中,相信我不說你也看到了,我一個夥伴受了重傷急需醫治,你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盡管說,隻要我們能夠做到的。”
“那個爺,我能不能先看看傷者的情況?”
看著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陌生麵孔,靜郎中強行控製內心中的驚慌情緒的說道。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幫都是些什麽人,但是好不好惹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所以在沒確定傷者自己是否能治之前,他可不敢胡亂應承什麽。
“當然沒問題,你也不用怕,隻要你盡心盡力為傷者醫治,即便是力所不及我們也不會怪罪於你。不過做為我個人,還是希望你能把他救治過來,這裏是一些錢財你先收下,算是我預付的酬勞。”
久經陣仗的李向東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位靜郎中心中的懼意。為了打消其顧慮,手上一翻一個鼓鼓的布袋嘩啦一聲,放到了桌上,單聽聲音就知道分量不輕。直接上手將布袋打開,隨著清脆的撞擊聲一片黃白之物以被倒在桌麵上,全都是黃金白銀的硬能貨。
“爺……爺您可別誤會,小的絕非此意。隻是沒替傷者看病之前,小的實在是不敢打保票準能除病,就怕到時……爺不怪罪小的就已經是爺您大量了。”
靜郎中急忙解釋道,同時略有些擅微的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那好,你過來先給他檢查一下,看看情況咱們再說其它。”
說著話李向東與靜郎中二人幾步來到臨時搭建的床鋪之前,其實還是那張門板,唯一不同的是下麵多了一些較為穩固的支撐物。看著上麵那張已經是麵無一絲血色的年輕麵孔,靜郎中帶著近乎一樣的麵色開始為其視診。時間一分一秒間消逝,隨著靜郎中越來越頻繁擦汗的動作,李向東的內心也是越加的沉重。
看病他不會,不過一些小傷卻是難不住他。但是如眼前田福的傷勢,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即望於眼前這位真正的民間大夫。在經過一係列靜郎中所能想到的檢測手段,最後翻看了一下田福的眼皮,顧不上再去擦拭臉上的汗珠子扭頭看向一旁的李向東。
“爺,這位的傷勢很重,不過大體都是一些外傷,主要是失血過多和體力透支造成的昏睡。小的不敢瞞爺,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血液給他輸進體內,想要救活他還是有一定希望的。”
“你是說隻要有符合他血型的鮮血,就能夠救活他是嗎?”
看似平靜的李向東此時,早已顧不得什麽客套,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確定能不能夠救活田福。聽到眼前年輕人那精準的用詞,靜郎中不由得眼睛微微一亮。血型這稱呼隻是在洋大夫那裏聽到過,沒想到這位年輕人竟然一口便說了出來,對他來說這可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靜郎中現在怕的就是麵對一幫什麽都不懂,想解釋又說不清楚的人,到時怪罪到自己頭上倒黴的一定是自己。
“是的爺,隻要有適用他的血液,小的雖然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六七成還是有的。”
靜郎中急忙點頭道,其實隻要真的能夠找到合適的鮮血,他最少有八成可以救回田福的命。隻是他又不敢將話說的太滿,國人辦事就怕將話說絕,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話說滿了到時要真出了什麽差子,別眼前這幫凶人,就是換成普通人家也都會是麻煩事。
“好……抽我的血即可,我是Q型的,按照醫學上說算是萬能血庫,隻要不是碰到極特殊的血型應該問題不大。”
說著話李向東已經挽起衣袖,就要準備抽血,卻是忘記了時代的差異。別說靜郎中這裏,就是洋人那裏可供輸血的設備,在這個時代也並不是那麽的好找。他一時忘記了不要緊,卻急壞了靜郎中,還不等其吭聲以黃海為首的幾個暗刺也上來湊上了熱鬧。
“老板,不就是用血嗎,我們這麽多人一人擠出些來,估計田福兄弟也用不了吧!”
袖子已經挽起的李向東在聽到他們的話後,身體卻是猛然一震。沒有理會黃海等人,將目光直接轉向靜郎中,眼神中帶著一抹陰沉。
“你拿什麽給病人輸血?”
不懂的人要是聽了這句話倒是沒什麽,靜郎中盡頭卻是瘋狂的一跳。他這一生就從未有如現在一刻,感覺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剛剛還隻是看著俊逸的年輕人,轉眼就變成了一座帶有血腥氣的大山,直覺告訴他隻要一個回答不好下場就是被其碾成糜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