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鋒銳之氣

  不論來自李向東的信任還是如現在這種群策群力大家共同參與的討論方式，以及各種職位的任職稱謂和軍隊編製結構都可以說聞所未聞不知來處。不是沒有問過李向東，回答卻是借鑒於西方諸國然後自己琢磨搞出來的。要問汪海洋他信麽，半信半疑，與其他跟李向東相處時間長的人一樣，總是覺得他身上始終罩著一層神秘的東西具體是什麽不知道……。


  汪海洋永遠想不到的是他不知道李向東是怎麽一回事情，人家卻是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兒。別的李向東不清楚，曾經太平天國的智將汪海洋他可是有著記憶的……。


  太平天國將領。安徽全椒人。早年參加太平軍，隸屬石達開，1857年隨石達開出走。1860年隨童容海、朱衣點等脫離石達開，從廣西取道江西與忠王李秀成會師，進軍浙江，攻克杭州，鎮守餘杭，受封為康王。1863年擊敗清軍蔣益澧部。1864年杭州失陷，隨侍王李世賢進軍福建，攻克漳州。1865年，在鎮平刺死李世賢，獨領其軍，與清軍轉戰於閩、贛、粵邊界的平運、長寧、定南、平和、興寧各縣，後在嘉應州戰死，所部由譚體元率領突圍，在城外黃沙嶂全部戰死……。


  這就是李向東記憶中的汪海洋，再就據其它一些資料中記載他本是一有勇有謀的智士，隻可惜在眾將如雲的太平軍中並不是很受重視。曾多次進言想要彌補當時太平軍策略方麵的缺失，卻是遭到排擠不說還暗傷其圖謀不詭心懷叵測之說，致使汪海洋後期在軍中行事彼為艱難，否則也不全有脫離石達開……擊殺李世賢之做為……。


  而現在的汪海洋雖然有智謀卻因李向東的橫空出世改變了他發展軌跡，自然就少了曾經因怨而生的那些狠辣，但以其敏感的心機和智慧卻是不難看出此時李向東掩蓋壓力的用心……。


  “老板是怎麽打算的海洋猜不出，不過一係列跡象表明張樂行那幫人確實有舉事之意。再綜合老板口述陳迎祖所說勢力與分部我可以肯定，現在的撚黨必然與其背後勢力有著直接關係。否則，幾年前還隻是一個走私鹽巴的江湖小組織，怎麽短短幾年時間就已經發展成了一個覆蓋多省的若勢力，一直以來都讓我很是不解。


  不過今天老板的提示讓我終於確實了此事，他們既然要舉事必然會多方聯絡有誌之士形成一種效應，否則很難成事。一月之前我就接觸過他們的人，那時張樂行派人來是找沈飛大哥入夥的，可惜來人的行事作派實在是過於張揚跋扈……狗眼看人低被沈飛大哥當場拒絕，我當時就在一旁作陪。


  不要說他們不了解沈大哥的脾氣性格，即便是知道我也會勸解大哥放棄的，更何況沈飛大哥本就無意於舉事爭雄自然他們算是白來一趟。由此可見撚黨的張樂行等人已經準備妥當，隻是在未確定有多少人會響應他們號召之前未有所動罷了。


  期間更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會有老板這麽一支隊伍突然殺了出來，不但打亂了他們的布屬更是事發在家門口兒，可想他們現在會是一個什麽樣兒的感覺。”

  “哈哈哈……！”


  “估計跟吃了一支蒼蠅差不多吧！”


  少有看似粗枝大葉不太愛說話的任化邦，冷不丁哈哈大笑聲中插口進來說道，讓幾人多少有些意外的感覺。看著幾道瞬間瞧過來的目光，任化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嘿嘿……嘿嘿……一時忍不住禿嚕嘴了。”他這不解釋還好，聽到他嗡聲嗡氣有如女人一般扭捏之態，再加上那遠超常人高大的形象此時卻如小孩子一樣撓著頭，可以想見那種……。


  “哈哈哈……哈哈哈……！”


  “化邦啊……你這猛男形象早該顯露了，這不是挺好麽，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哄笑聲中第一個帶頭的李向東臉帶輕鬆看著任化邦說道，自從監獄中出來任化邦就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作戰，不可謂不勇猛卻是不太愛說話。能看得出這個曾經撚軍的猛將非是天生如此，至於原因李向東從未問過任化幫子更是沒有說的意思，事情便這麽擱了下來。


  沒想到今天這本就該豪放漢子終於展露出應該屬於他的一麵兒，看到這一點李向東還是很高興的。他的靈魂是來自後世根本就不受這個時代世俗捆綁，在自己人麵前自然也更喜歡那種輕鬆氛圍，不但有利於兄弟部屬間的勾通同樣會更快容入每一位新加入的兄弟，就好似前世曾經的兄弟一樣……。


  “好了……海洋繼續說。”李向東立時話頭一轉重新提議道，既然任化邦有了融解心結的就象就不要過多刺激他，還是慢慢來比較好。其他人似也看出什麽來倒是沒有過多的調侃於任化邦，都將注意力再次轉回到汪海洋身上。


  “其實化邦的形容很貼切，就是有如吞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老板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但打亂了他們既定的計劃，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搶了本屬於他們的聲譽。別看這東西摸不到看不著關鍵時候可是很要命的，因為他關係到一個民心的問題，老板都能夠為了民心放棄原本的計劃可見真正有遠見之人對這東西重視程度。


  所以，他們接下來必然會找一個恰當時機來挽回，因老板意外插入造成的名譽損失。而這個時機就在眼前，如果不能把握住那他們前段時間的一切準備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雖然間接幫助我們抵禦了一路清軍壓力卻是不得不為之。否則，他們非但要失去的更多不說，還要擔負著一個不名譽的罵名相信隻要帶頭者不傻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自損聲譽之事，除非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舉事之機。”


  見汪海洋說到這裏便停住了話頭沒有再繼續的意思，沈飛及其餘三則聽了個雲裏霧裏。


  “這就完了，你還沒有說清楚老板為什麽不打渦陽呢？”沈飛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置疑，不是他太笨隻是他們三人都不是那種喜歡過多運用腦筋，去分析思考串連所有信息然後整合運籌之人。所以在沒有真正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你要是不給他解釋清楚他就不會去主動轉那個彎兒自己去想，這也就是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基本意思之所在，而一個好的謀劃都則比將還要少得多……。

  汪海洋開始時說猜不到李向東真正的想法，但是他的敘述卻是將李向東根本意圖幾乎全都顯示了出來，可見在做人方麵他還是有所保留的。這一點李向東看得很清楚，全他這位首領麵子隻是其中一點，更重要的是汪海洋還沒有真正融入進這個團體。


  這也是智謀之士最讓人無奈之處，誰叫這種人的智商普遍要高於一般人呢。自古以來心智高城府深之人都是最難收服這一點是公認的，就算他李向東有再多這時代沒有的知識在這兒方麵也隻能隨時間看機會，才可能真正讓其收心。


  “沈團長不是海洋不說，隻是在考慮我的麵子沒好意思說太清楚，還是我來說吧。”


  說著話似笑非笑的瞄了汪海洋一眼，汪海洋則是坦然應對並未感覺有什麽不好意，這兒可能也是他這種人的傲氣吧。


  “我們現在最大的短處就是兵力少而區域大，雖然小小的亳州府我從未看在過眼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裏已經成為了我們發起點，現在應該叫做根據地可能要更貼切一些。特別是咱們現在大部分士兵都是從這裏招來的，隻要咱們的人沒有死光之前就必需守住這裏，因為這裏不但是他們的根同樣已經成為了我們的根。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周圍不隻是打算消滅我們的清軍，還有一隻同樣虎視眈眈藏身於暗處的猛虎在窺視著咱們。海洋說的對，自古一山難容二虎何況現在是三虎四虎，人雖無殺虎心但是誰又能敢保證虎也無傷人意這也是我最擔心之處。所以，在仔細思量後我決定暫時放棄這隻老虎盤居之處，與其倆虎相爭獵人得利還不如倆虎相協擊殺獵人來得更有利一些。


  同時拿出更多力量擊潰所有對我們有威脅的獵犬，保住我們的兄弟……家人及他們生活以久的這片土地，就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至於跟另一頭虎之間的問題隻能等眼前一戰真正結束時才能定奪，如果能夠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否則，我建議……當上一回獵人。”


  ……。


  亳州城東門外五十米處一大早便站著十多個人，全都是一青壯之人，年紀最大的都沒有超過四十的……最小隻十七八歲的樣子卻站在人群最前麵。一道道目光都很有耐性的看著道路盡頭明顯是在等待著什麽，果然，不多時一隊腳踏塵土緩緩移動著的隊伍漸漸出現在眾人眼中。


  由模糊到清晰再到城前一裏處隊伍停了下來，大概五百人左右的樣子，一身雜亂無章的服飾就連一般商隊都不如。不過讓人心中微震的是當一輛輛馬車停下之時，本是駕車推車之人在站直身體後卻立時從每個有如標槍一般的身軀上湧起一股隱約，隻有在真正精銳之師身上才能體現出的一種鋒銳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