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還是那德行
如果說尹風是一條深藏於暗處的毒蛇,劉關棟就是一把掩於鞘內的無鋒寶刃,厚重而又內斂。再普通不過的長相屬於那種扔到人群中最不起眼兒一類人,中等身材沒有尹的瘦小,同樣不具備郭軍的雄壯魁梧。準確來說隻能算是介於二者之間的一種形體,如果不熟識的人即算是看到他也絕對不會將危險二字與其聯係在一起,他實在是太……。
但是當劉關棟真正暴發出實力時,往往都會讓人有種眼前一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的戰鬥風格多以方正為主,跟敵人硬憾的時候較多,除非真正的無法硬扛之時才會卻用一些超常手段,少了一份尹風的陰毒,多了一份郭軍的強硬。不過要是讓熟悉這哥三個的人來評價他們,尹風、劉關棟如果是可怕的話,郭軍絕對就是恐怖的代名詞。
不是他的實力比另外二人更強,而是戰鬥中他的瘋狂舉動往往會讓敵人產生一種驚恐震撼的感覺。特別是現在就連那三十幾個關係最近的兄弟們,在戰鬥中看到他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由會縮一縮脖子,暗自嘀咕一句“我怎麽會跟這瘋子分到了一起……。”
……。
一匹膘壯戰馬毫不減速的從一出城門洞,順著大街中間此時已經敞開的路徑直奔正麵清軍士兵如風彪去。就在與一邊呼喝著手下撤退一邊緊追鄭、錢之後的劉銘傳,錯身而過的瞬間馬上那道雄壯身影,突然從馬上倒躍而起一道雪亮寒光淩空劈下,目標……馬股。
“噗!”
“唏……哩哩!”
一聲悲淒淒馬嘶從戰馬仰天大口之中吼出,“多好的戰馬……你這瘋子還真他媽下得了手,”劉銘傳心中咒罵著腳下卻是再次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沒辦法,因為他清晰的看到戰馬肚子下麵掛著一嘟嚕黑黑的事物,‘手雷’足有五六枚正冒著煙,腳下要是再不快上一些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把老命葬送在那個瘋子手裏。
此時在清兵眼中就見一匹本是神俊的戰馬,卻是吡著牙咧著嘴又嚎又叫,全無一點形像瘋魔一般猛衝過來。翻蹄亮掌間迎麵衝在最前的清軍瞬間已被連踢帶撞,慘叫聲中弄了個人揚馬翻鬼哭狼嚎。
密集的隊形轉眼間被滿懷仇恨的戰馬給梨出一條通道來,清軍士兵咒罵聲中戰馬已經深入三十多米的距離。再健壯的戰馬也扛不住如此密集毫不顧忌的衝撞,何況清軍士兵又不是死人,手中的長矛大刀更不可能是擺設。
就見那匹戰馬全身肌肉急劇抖動中突然一頓,附近的清軍眼中剛剛露出喜色之時,一團暗紅色的火光毫無預兆從馬頸處閃現而出。隨之以肉眼隱約可察的形態瞬間膨脹開來……。
“轟……!”以此處為中心方圓五百米內隻要還活著的,隨著一聲巨響瞬間失聰,沒暈過去的都算得上是神經較為堅韌之人。比如反應最快跑得最快……最快的郭軍、錢旺、鄭繼和劉銘傳……等人,被爆炸產生的氣浪直接送入了門洞之中。
“劈裏啪啦……噗通……噗通……。”
一道道身影淩空砸在地上,各種吵雜不勻的悶哼之聲從城門洞中有如競賽一般,紛紛響起。其中最輕鬆的莫過於劉銘傳,不論是以什麽方式或是手段,隻要城門守住了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其它的都以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城門外一隊三百多人的隊伍此時就停在城門前,看著門洞中一個個有如彎勾大蝦一樣躺在地上的身影。隊前一個二十出頭長相不起眼兒的年青人,腳下就好似經過測量一般,邁著精確步伐沉穩如山一般走來,眼中隱有精光閃爍。
“留下五十人照顧他們……。”
扔下一句話人已經從地上躺著的各位身邊走了過去,就象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眼皮都未撩一下直視著遠處尚在混亂中的清軍穩步而去。
“咳咳……咳,操……還是那德行,沒勁。”
帶隊增援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營營長劉關棟。平時無戰事時還好一些跟尹風多少有些類似,都有不太愛說話的習慣。唯一的區別在於劉關棟會按著自己的意願,去參與某些特定事情的商討,比如有戰事之時。
而尹風則是真正的稀字如金,能用一個字表達清楚絕對不會多出一個字來。郭軍正好與這二人相反,話多不說,還讓人有種粗魯張揚的感覺。可以說三人各有自己的特色與風格,一個任何時候都會做出最理智的選擇,一個喜歡冒險卻往往能夠在關鍵時刻讓事情發生逆轉,一個有如暗中的毒蛇隨時準備給敵人以至命一擊。
李向東手下未來的‘陰、陽、魔、星’四大殺將中,陰、陽、魔三大殺將已經初顯猙獰。入得城內隨手扔了倆個手雷飛入倆側的建築內,隨著劉關棟的命令一個百人連隊分別堵在街道倆旁,他則帶著剩餘一百五十多人直奔對麵明顯有撤退跡象的清軍絞殺了過去。
還是那個對付過青幫的殺陣,現在用來對劉關棟真的是嫻熟無比。原理本就簡單實用,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初用弩現在用槍,殺傷力上不用說翻了幾倍都不隻。當清軍用盡方法戰略也無法挽回敗勢之時,距離前沿隻有幾百米外的一處小木樓上,一個身著普通民服長相凶煞中年男子暗自一歎,眼神卻是平靜無波的掃向身旁幾個同樣官服在身,臉色蒼白額頭隱有汗漬泌出目光驚恐的官員。
“撤兵吧……你們不用擔心這次戰敗的過失會落到爾等頭上,我楊雲驤既然敢戰就不會推卸戰敗的責任。隻是本官真的沒有想到在我朝腹地何時出了這麽一支勁旅,不但有著眾多不下於洋人的火槍,還能如此的善戰可惜……可惜”
當著幾個當地官員楊雲驤毫不吝色自己讚歎之言,透過窗戶目光落向交戰之地卻是什麽都未看到,眼底閃過一縷驚奇又瞬間消逝。也不等話落,楊雲驤再也未看幾人一眼帶著倆個百姓打扮的侍衛已經轉身朝樓下走去,幾名官員偷偷看了對方一眼暗鬆一口氣的同時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抬腳急忙跟了上去。
“楊大人……您看接下來我們該……。”一名武官在其他幾人的示意下緊趕幾步,來到楊雲驤身後微一躬身硬著頭皮抱拳問道。聽其話楊雲驤沒吭聲,直待侍衛牽馬過來三人先後翻身而上卻是沒有立刻崔動,楊雲驤略一沉思這才轉頭看向那個神色恭敬等在一旁的校尉。
“如果讓他們順利奪取西門外馬場的話,這裏的人十有八、九會全軍覆沒……駕……。”
倆腳一磕馬腹楊雲驤已縱馬而去,雖然從心裏看不起這些個無能官員。但是同朝為官一場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這次隻是出來辦事,他的水師還在上海附近鎮守等自己返回主持大局。自從小刀會在上海造反,洋人就好似嗅到血腥氣的野狗一般,Y、F、M等殖民者乘火打劫,竟然聯合動用海上力量在長江口朝著大清軍營放炮。
正趕上楊雲驤奉命率部分廣東水師北上鎮壓小刀會,在長江口遇Y軍船隊炮轟沿岸軍營,並逼近他所率水軍明顯不懷好意。民族情結本就很重的楊雲驤義無反顧,指揮水軍發炮還擊,擊中Y軍指揮船,擊傷其指揮官,英Y軍狼狽逃竄。為此,江蘇巡撫吉爾杭阿保奏楊雲驤為和平營都司(正四品),鹹豐帝賜賞花翎荷包。
這次出來微服簡從辦完事情正想快速返回去,好主持對小刀會……叛匪的鎮壓事宜。卻不曾想這不起眼兒的小小亳州竟然突遭匪患,是楊雲驤無論如何都未曾想到的事情。身為朝廷命官剿匪主將之一,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想要袖手先退,別人會怎麽做他不敢說。
但是他楊雲驤絕對做不出來,初始楊雲驤倒是沒有打算由自己去指揮戰鬥。雖然愛國卻不代表他就不懂得官場的遊戲規則,以他的官職想要強行掌控這裏也不是做不到。這裏的府台大人不過隻有區區六品,昭他楊雲驤足足差了倆格,他卻不想做那以勢壓人的貨色。
楊雲驤的想法就是我隻參與意見和建議,用兵權由你們自己掌控即可,左右這裏的情況我也不了解胡亂參與的話會增加諸多不確定因素。可惜他過高估計了這裏主官及大部分官員的責任心和膽量,當他主動要求參與時非但沒有遭到想象中的排斥,可以說順利的讓他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超出預料很多。
人家不但把兵權給了他,就連州府衙門都一起歸於他手中調度。還美其名曰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連帶著一大堆恭維奉承的言詞免費灌了他一耳朵。當他醒悟過來亳州府的軍政首腦早已不知所蹤,派人去得到的就是府宅無人,拖家帶口已經出城而去……聽得消息楊雲驤大罵不已,又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