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後悔
裝飾華美卻又冰冷無情的莊園主宅大廳裏,唐婉被綁在椅子上,臉上有明顯的指印,半邊臉高高腫起,頭發淩亂。
一個身穿燕尾服的外國男人正在擺弄攝像機,將鏡頭對準大廳中央的唐婉,一個嚼著檳榔的寸頭男人走了過來,看了眼攝像機屏幕裏的女主角,歪著嘴笑了笑,說:“拍這種不痛不癢的視頻有什麽用?要我說,就找幾個兄弟來弄她,你就在邊上拍,這樣的視頻才夠勁夠爆,才能更有效果。”
外國男人瞥了寸頭一眼,神色淡淡,“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跟老板提,跟我說沒用。”
寸頭被他毫不掩飾的鄙夷眼神給刺激到了,立馬吐了嘴裏的檳榔,仰著脖子道:“提就提,你以為我不敢嗎?”
外國男人撇嘴,眼裏滿是譏諷之色。
這傻缺真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老板要是想動這個女人,還會留到現在嗎?早就賞給兄弟們了。
這幾年老板雖然不待見這個女人,但也特意吩咐過,不許弟兄們打她的主意,是絕不許的那種。
很顯然,這個女人對老板是有特殊意義的,誰敢動她誰就會死。
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大廳,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格外悅耳。
原本閉著眼的唐婉猛的睜眼,扭頭看向來人,“顧浩成,你究竟想幹什麽?”
顧浩成不理她,直接走到外國男人身邊,問:“拍好了嗎?”
外國男人搖頭:“她不配合。”
寸頭這時立馬進言,“老板,這個女人就是欠教訓,不如叫幾個兄弟過來陪她一起拍,她肯定能拍好。”
顧浩成看了寸頭一眼,隨即轉頭朝唐婉問:“你想這樣拍?”
唐婉氣紅了眼,“顧浩成,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為了你放棄一切來到這裏,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為什麽在我死心想要離開時又抓著我不放?我被你關在這裏五年了,你究竟想怎麽樣?”
顧浩成一步步走到唐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字道:“我隻要她回到我身邊,隻要她回來,你就能獲得自由。”
唐婉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蘇白死了,她早就死了,你就算關我一輩子,她也回不來了。”
顧浩成搖頭,“她沒死,她還活著。”
唐婉不信,那他就給她證據。
顧浩成的手機裏,存了幾張他偷拍的照片。
有顧白一個坐在咖啡廳喝咖啡的照片,也有她抱著兒子從醫院出來的照片。
“這怎麽可能?”唐婉盯著顧浩成的手機,屏幕裏那張臉她再熟悉不過,確實是好友蘇白,她絕不可能認錯。
“她現在叫顧白,顧浩成的顧,她沒死。”
“那個孩子是誰的?她結婚了?”唐婉問。
顧浩成的臉上現出一絲厭色,卻依然耐心回答,“陸司南的。”
唐婉一臉震驚,震驚過後又釋然的笑了起來,“也是,她那樣的死腦筋,除了陸司南,還會跟誰生孩子呢。”
顧浩成顯然被唐婉的話給氣到了,他伸手捏住唐婉的下巴,眉眼間滿是戾色,聲音更是像摻了冰碴子般冷厲:“你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我真的不會動你,你這張臉,我那些兄弟們可都垂涎已久。”
這倒是實話,唐婉心裏也清楚,要不是有顧浩成五年前的一句話,她早就被那些惡狼般的男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不過現在蘇白活著回來,從不見她的顧浩成突然將她五花大綁來威脅她,她反而不那麽害怕了。
她了解蘇白,也了解顧浩成。
蘇白不可能會愛上顧浩成,不可能會成為顧浩成的禁臠,顧浩成也不會允許他想象中無比美好的感情中摻雜進無法抹除的汙點。
若她唐婉今天因蘇白而被顧浩成的手下侵犯,那這就是他和蘇白之間無法抹除的汙點,甚至會成為一道永遠都無法修複的裂痕,顧浩成這種變態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很顯然,聰明又變態的顧浩成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慢慢鬆開了唐婉的下巴,冷聲問:“你不是說你後悔了嗎?你不想回華國見你年邁的父母了嗎?”
這無疑是一柄無形的刀,直直的刺進了唐婉的心裏。
是的,她後悔了,早就後悔了。在她看清顧浩成的真實麵目後,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後悔自己的天真,後悔自己將一腔真心錯付。
然而,一切都遲了,她想走時已經走不掉。
顧浩成將她的護照燒了,將她關在莊園裏,限製她的活動範圍,不許她接觸任何能與外界聯絡的東西。
就這樣,她像個木偶般過了五年。
五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你究竟想做什麽?”唐婉問。
顧浩成退回到攝像機旁,淡淡道:“不用你做什麽,在鏡頭前跟她打聲招呼,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慘樣,她自然會來找你,她來了,你就能走。”
“瘋子。”
唐婉氣憤,卻又無力。
最終她拍了視頻,按照顧浩成說的,她在鏡頭前強顏歡笑的跟顧白打了招呼。
顧白收到視頻時,一家人剛吃完餃子,春節晚會還沒開始,她一遍遍看著視頻裏被五花大綁的唐婉,看著原本明豔動人的臉被人打得高高腫起,看著她說話時眼裏隱忍的淚花,她的拳頭一次次攥起,又一次次鬆開。
她以為她還有三個月時間來作準備。
“在看什麽?”陸司南端著熱牛奶過來。
顧白收起手機,“沒什麽。”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陸司南。
她接過牛奶,看了眼客廳裏正在教師父玩小遊戲的豆豆,決定問出一直壓在心裏的那個疑問。
“五年前你在醫院和顧浩成打架那件事還記得嗎?”
陸司南點頭,“記得,怎麽了?”
顧白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在那之前,你來過醫院嗎?”
陸司南愣了一下,“那之前?你是提什麽時候?”
“我當時得知舅舅的死訊後趕到醫院時,卻連舅舅的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隻看到地上那一灘還沒來得及衝洗掉的鮮血,當時急怒攻心暈了過去。我暈過去之後,你來過嗎?”她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敢錯過他眼裏一絲一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