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牢裏什麽都有
“你嘴巴放幹淨點。”蘇國良忍無可忍,指著吳麗芬怒吼。
吳麗芬半點不怵,張嘴就回,“幹淨?我全身上下,還有幹淨的地方嗎?我幹不幹淨,你蘇國良心裏沒數?”每每想到蘇國良拿她和女兒的身體跟李成商做生意那件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手撕了他。
要不是這個家裏還需要一個男人,她早就把他趕出去了,管他是去要飯還是幹嘛。
房間門打開,蘇星走了出來,“你們別吵了,每天吵吵吵,煩不煩啊?”
兩人同時噤聲,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自打上次蘇星失蹤了一段時間又回來後,她就性情大變,成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知在幹什麽,神神叨叨的,脾氣也越來越大。
但她有錢,也不知從哪裏來的錢,反正他們一家子現在吃喝不愁全靠蘇星。
吳麗芬起身走向女兒,“星兒,你黑眼圈怎麽這麽重,沒睡好嗎?”
蘇星揮開親媽朝她伸來的手,沒好氣道:“不要你管。”
吳麗芬還要再說什麽,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暴力撞開,幾個穿著警服握著手槍的人衝了進來,那黑森森的槍口正對著他們一家三口。
“不許動,舉起手來。”
一家三口全員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呆呆的按著警察說的舉起手來蹲下,半點反抗或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自從住進這間出租房,他們從前的驕傲優越全都沒有了,麵對警察,他們連一句質問都不敢,因為她們沒有了從前那些專門為他們解決各種麻煩的律師團隊,無權無勢也無錢的他們失去了囂張的底氣,變成了他們從前最瞧不起的普通人。
直到吳麗芬和蘇國良被帶走,直到家裏再沒有別的聲音,蘇星還維持著那個抱頭蹲下的動作一動不動。
她失去了陸司南,失去了明星的光環,失去了蘇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了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名節,失去了正大光明站在人前的勇氣,她幾乎失去了一切,就隻剩下並不完美的父母,今天,她連父母也失去了。
顧白,是顧白。
那些警察說,爸爸媽媽被指控謀殺顧靜顏,且罪證確鑿。
顧靜顏,顧白的媽媽。
那個女人她該死,她占了媽媽和她應得的一切,她不該死嗎?
顧白也該死,該死,全都該死。
蘇星眼底,是瘋狂到極致的恨意和殺意。
她要顧白死,哪怕和她同歸於盡,她也要顧白死。
***
將蘇國良和吳麗芬送進牢裏後,顧白去了墓園,她捧著媽媽喜歡的百合花,靠在媽媽的墓碑上,對著那張年輕漂亮笑容溫柔的臉說了很多話,她將豆豆的照片拿給媽媽看,跟媽媽分享養育豆豆這些年的趣事,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天突然暗沉下來,雨點說落就落,她以為今天會變成落湯雞,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柄大大的黑傘罩在頭上。
“陸司南。”她叫他的名字。
陸司南蹲下身,將她摟進懷裏,“我好像又來晚了。”
她笑了起來,甜蜜中泛著絲絲縷縷的疼。
如果舅舅活著,這份溫柔她就能擁有。
“回家。”他牽起她的手,往墓園外走。
她以為陸司南說的回家是回江南公館,結果他將她帶到了星河公寓。
公寓裏的一切都那麽熟悉,仿佛缺失的五年時光根本不存在,這裏一點都沒變。
他從臥室拿出一套睡衣,五年前她買的新睡衣,款式雖然有點過時了。
顧白沒接,“我該回去了。”在確認舅舅還活著之前,她和陸司南隻能是現在這種關係,絕不可能再進一步。
陸司南苦澀地笑了笑,“你別多想,我隻是看你頭發和衣服都濕了,怕你這樣回去葉老和豆豆會擔心。”
這借口多蹩腳,她的衣服早就幹了好嗎。
但她沒有拆穿他,接過睡衣,卻浴室換了出來。
陸司南顯然很高興,屁顛顛的接過她手裏的外套和長褲,熟練的掏出兜裏的東西,將之放進洗衣機裏幹洗。
陸司南也換了一身睡衣出來,和她的配套,隻是她的很新,他的很舊,舊到有些地方都磨破了。
“堂堂陸氏總裁,濱城首富,天天就穿這種乞丐裝?”她調侃。
他牽住她的手往客廳沙發走,“我喜歡。”
按著她的肩坐下,他問:“餓嗎?我給你煮麵。”
想到自己確實沒吃午飯,便點頭,“行,你會煮嗎?”
陸司南將遙控器遞給她,“你看會電視,等著吃就行。”
她打開電視,一個台接一個台的換著,沒有心思看,心早就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這五年來,陸司南過得一定很煎熬吧。
如果她沒回來,陸司南最後會怎麽樣呢?
豆豆的事,要不要跟他說?
她甩頭,不能說,起碼在確定舅舅還活著前不能說。
如果那個背影不是舅舅,她和陸司南就必須斷得幹幹淨淨。
如果那個人是舅舅,到時再說不遲。
這時手機亮了一下,收到一條郵件提醒。
是她五年前用的那個郵箱。
打開郵箱,新郵件標題隻有四個字,我是唐婉。
點進去後,是一串電話號碼。
唐婉,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她回國後找過她,但唐家人說她悄悄出國了,五年都沒跟家裏聯係,也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她也給唐婉發過郵件,但始終沒有回複。
迅速撥出那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喂!”
聲音有些沙啞,但確實是唐婉的聲音。
“是我,我是顧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方便見麵嗎?”
顧白有點不適應這樣沉冷的唐婉,但也沒多想,“方便。”
唐婉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是在怨她這些年沒聯係她嗎?
一隻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什麽呆?”
顧白回神,“剛剛唐婉跟我聯係了。”她將唐婉的不對勁跟陸司南說了一遍,又問:“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唐婉為什麽會突然不告而別?”
陸司南搖頭:“不知道,我隻見過她一次,她罵了我一頓,然後就走了,之後再沒見過。”
顧白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幹脆拋到腦後,明天見了麵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