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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聖旨還是金剛經”

  安林王鶴丘十分低調,宋帝給鶴丘的安林王府建在了宋城偏西的位置,宏大美麗,那裏沒有一絲一毫和南燕的皇城相似,安林王府中種滿了宋國的牡丹花,那也是安城公主最喜歡的。


  鶴丘和安城公主婚後感情算是和睦,安城公主每每回宮,麵上都是喜悅的。於是宋帝便也放下心來。


  到現在,就連小安林王都長大了,據說,小安林王生的和鶴丘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小安林王的性子更加沉靜一些,大約是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所以行事格外的低調,一向隻有雁展顏去尋小安林王玩耍的時候,絕不會有反過來的情況。


  雁展顏唏噓:“哎,時光匆匆啊。小安林王都長成翩翩公子了。”


  “不害臊的,”趙南星說,“雲深年紀還比你大一歲呢。還敢說什麽小安林王。”


  雲深便是小安林王。他名叫雲深,雲深不知處的雲深,不過他倒是永遠都知處,不是在安林王府讀書,就是在飄雲閣中讀書,用雁展顏的話,就是讀成了個書呆子,還不考個功名。當然,他也不用去考什麽功名,他隻要安分守己,他就可以一代一代榮華富貴一生。


  再者說了,他還有那張好容貌。鶴丘都可以從一個亡國的落魄王爺搖身一變變成宋國當時的駙馬,把自己的兒子變成安城公主的嫡子,這足以證明,這張臉都多麽的無敵。


  不過父子倆對此一點也沒有什麽可驕傲的,反而是對於此種言論表現出了一些排拒的態度。趙南星也是時不時就要叮囑雁展顏一番,與其交友可以,莫要戳人家痛點。雁展顏記得牢固,所以在宋城中他和雲深的關係還不錯。


  “我此番離開宋城,雲深知道後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羨慕的很,”雁展顏說,“我一本正經的讓我一切小心多聽你的話,可是我知道,他羨慕我能到處天南地北的跑。”


  趙南星笑他:“你這哪裏叫做什麽天南地北的跑?隻不過是對比雲深而已。若是如此來說,雲深還見過南地的風光,而你呢,至今為止,連南邊的海都沒有見過。”


  雁展顏不服氣道:“那如何可以怪我?又不是我不想跑,而是我父親死活不肯,每每要說,就要抬出家中祖宗血脈什麽的……難道非要等到我娶了小王妃,生了小小君侯才可以有這份自由?那我什麽時候可以長大!”


  趙南星道:“你若是渴望娶親生子是為了自由,那我就要告訴老君侯,讓你晚些議親才好,省的讓你禍害那些良家姑娘。”


  雁展顏今年十七歲,而宋國規定,男女皆需要到了十九才可以談婚姻嫁娶之事。故而雁展顏雖然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這個美人兒也想要收進府邸,那個碧玉也想要帶走,但是到目前來說,也隻能嘴上說說。


  那個十六娘子既然已經到了媒人登門的時候,定然已經滿了十九歲,或者不止。如何能夠信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的誓言呢?隻怕若是之後十六娘讓雁展顏多發幾遍誓言,就連雁展顏自己都要在那重複的幾聲誓言中開始心虛起來。


  雁展顏心虛是常規操作,可是傷了姑娘的心.……那就是罪大惡極了。


  趙南星看著麵前雁展顏天真爛漫又漂亮的臉蛋,自然想到了那些少女,心中歎了一口氣,覺得老君侯當時死活不肯讓雁展顏天南地北的跑,實在是先見之明中的先見之明。


  如今那些少女的事情還沒解決幹淨,雁展顏就蹦躂到了這裏。無論如何,趙南星都不會讓雁展顏去蓬萊館。


  偏偏雁展顏來此的最大興趣就是此地的蓬萊館。蓬萊館蓬萊館,蓬萊在神話故事中便就是海上仙山模樣,而且一般也認為仙境應該在南方,起碼也是東南位置,否則那神仙整日飄飄揚揚,豈不是要凍壞?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道理,人間界的蓬萊館大多都在南邊,鮮少往北走,京城並無,因為有太醫院,洛陽唯獨一處,還小的可憐。而雁展顏但凡有去洛陽的機會,也就是跟著老君侯和其他世族賞牡丹,去的都是那些去處,絕對不可多跑。因為山不高,皇帝和老爹都不遠。


  如今好容易有個機會來到了有蓬萊館的地方,雁展顏怎麽可能錯過?


  他興致勃勃,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對了對了,我差點忘了要說!蓬萊館!我要去蓬萊館的!”


  “還蓬萊館呢……”趙南星頭疼道,“你進城的時候不知道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雁展顏道:“山火麽!我知道!不是已經滅了麽!”


  趙南星說:“你覺得這個時節,是會莫名其妙爆發山火的時候?你去翻翻青果城的城誌,這裏什麽時候有過山火的記錄?”


  雁展顏說:“何必要翻這個?我在聽說孟百川去親自處理,我就知道這事不同尋常了.……所以我就去助了一臂之力。”


  “嚇暈了陳知府是吧?”趙南星冷笑,“你到底是用你的身份嚇暈他,還是用旁的理由,我也就懶得去追究了.……不過蓬萊館你是想都別想。”


  雁展顏一聽,差點跳起來,不服氣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才問三聲為什麽,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又端正做好了,他又把自己和趙南星貼地更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十分無用功的耳語道:“是不是……是不是怕我見到了九公主姐姐會亂說話?”


  趙南星很淡的瞥了他一眼,那雙眼睛一如冷月,看不出任何情緒,不過他還是淡聲道:“沒有什麽九公主,蓬萊館中隻有人間界的神官。”


  雁展顏咬了咬唇,輕輕的貼了貼趙南星,軟聲道:“久哥哥……”


  這是雁展顏從小就隻會的安慰趙南星的招數。他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叫趙南星為久哥哥。趙南星是記在宗府中的名字,為正名,在家中,並沒有什麽人喚他趙南星,而是稱呼他為久郎,一些年紀大的誥命會親切的稱呼他為小久郎君。雁展顏跟著趙南星的兄弟一樣,喚他久哥,為了表示親近,便稱呼為久哥哥。


  這一聲稱呼,已經許久未曾聽到了。


  久到讓趙南星陌生到有些恍惚,恍惚一下今夕是何年。


  他看了看窗外風光,覺得今夜大概也是個繁星滿天的日子,應該適合觀星而不合適乘風歸去了。何況他心思太重,也歸不動。


  趙南星道:“不是怕你這個,隻是如今,三言兩語也是說不清楚,亂的很,我們並非隨意路過,即便是真的隨意,也是糟糕透頂,你來此到底有何正事?快快辦完,速速回去,我已經焦頭爛額,再添你一個,我的歸期就真是遙遙無期了。”


  雁展顏一聽到趙南星提及“正事”,反而啞巴了。正在趙南星奇怪的時候,卻見雁展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光此一眼還不夠,還拖著凳子後退一些位置,仔細打量起趙南星來,湊近他的臉細細看,然後才問道:“孟百川說你受了傷,當時在槐安城,如今才不到半月功夫,你可是好了?如此快?”


  雁展顏皺眉:“我不信,你還瘦了。”


  趙南星道:“我昏迷幾日,都是靠湯藥撐過,當然會瘦。”


  雁展顏毫不買賬:“你不要轉移問題,我問的是,你到底好了沒有?還有,你傷在了哪裏?你身邊跟著孟百川和諦聽,尤其是諦聽還是寸步不離的那種,如何能夠有人傷你?”


  趙南星道:“是我大意,他們在北霜中做了手腳,我一時不察而已。”


  雁展顏說:“一時不察這四個字能出現在你身上?你當你是誰?是謝明望嗎?”


  他或許最後一句話隻是隨口,但是轉眼就被他當了真,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謝明望?你是謝明望假裝成趙南星來打發我的?趙南星如此忙碌嗎?連親自來見我打發我的時間都沒有?”


  雁展顏越是推理越覺得自己是對的,越是這樣越生氣,他眼圈立刻紅了,撲上去就要揪趙南星的臉:“我就說今天奇怪,一向諦聽是寸步不離的,今日居然隻有小孟將軍跟著你!我就尋思不對!好家夥!好家夥!”


  雁展顏的武功一般,不過就是尋常王府的師父教的那點皮毛功夫,但是他在於猝不及防,趙南星根本沒預料到他敢對自己出手,還一上手就衝著臉來,冷不丁的臉皮就被揪了個結實。身後的小孟將軍阻止不及,眼看著一張白生生的臉就更加白了。


  雁展顏身後的臉色倒是變化不大,根本原因是因為他麵黑,但是他也受驚了,受驚的體現就是一下子後背的衣服都濕透。


  這邊雁展顏還在氣勢洶洶委屈巴巴:“虧我還如此!虧我還如此!虧我還想著,問著趙南星的傷勢,我怕他接聖旨的時候遭不住!虧我還如此!”


  就在雁展顏馬上就要化身怨氣衝天眼淚做飛雨的時候,原本就隻是虛掩的門被“吱呀”一下推開,敲著扇子的謝明望一邊說話一邊從屏風後轉了過來,他明顯是聽到了最後半句的。


  “有什麽事情是我家小師侄子遭不住的?還需要小君侯你這邊小心翼翼?放寬了心,盡管說,有什麽你師叔我兜……”


  一個“底”字還沒出口做結尾,謝明望就被眼前場景給驚地忘記了把話吐個幹淨。


  謝明望目瞪口呆望著眼淚汪汪怒氣衝衝的雁展顏半個身子都撲到趙南星身上捏著趙南星的臉,趙南星一邊想要躲避,一邊又怕雁展顏摔倒還扶著,畫麵是說不出來的詭異。而雁展顏也驚呆了,他看了看剛剛進門的謝明望,又看了看被他揪的一臉不快的“謝明望”,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腦子都空了。


  謝明望也是過了一會才撿回來自己的舌頭,他用扇子點了點麵前畫麵:“什麽情況?”


  謝明望問趙南星:“你欺負他?”


  趙南星臉皮被扯得發紅發疼,艱難道:“你看這樣子,像是我欺負他嗎?——還不放手?”


  謝明望看著回過神來連忙放手的雁展顏,笑眯眯道:“還真不怪我,你看著孩子哭得可憐,定然是你說了什麽惹到他。”


  雁展顏聽到這句話,委屈巴巴的飛快看了一眼謝明望,眼圈還是紅的,他皮膚很白,年紀很小,在謝明望看來,實在很像個可憐巴巴的麵對大灰狼嚇得瑟瑟發抖的弱小白兔。


  當然了,趙南星就是那個大灰狼。


  謝明望說:“怎麽回事啊?”


  趙南星揉了揉臉,說道:“他以為我是你易容來打發他的,覺得自己被輕慢不受重視,故而生氣了。”


  謝明望聞聲點頭:“若是當真如此,他也該生氣。”


  趙南星道:“我並沒有如此,我親自來的!”


  謝明望點頭:“不錯,你親自來,一本正經的,且十分鄭重地打發他。”


  趙南星氣的差點要翻白眼:“你到底來幹嘛?來搗亂的?”


  “當然不是啦,”謝明望笑眯眯,“這不是聽說小顏來了麽?許久不見啦,長這麽大了。”


  他笑著和雁展顏打招呼:“再過兩年,隻怕就該娶親啦!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聽著這句話,趙南星神色複雜,又不露情痕跡的看了謝明望一眼,實在是不知道謝明望此來的目的,經過那醉生夢死,眼下謝明望是最明白那些少女和雁展顏糾葛的人,如今忽然過來,難免趙南星心中不打個突。他實在是不願意讓雁展顏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所以想要趕緊打發他回去宋城,那個令雁展顏覺得束手束腳張不開翅膀的一方天地,其實才是雁展顏最好的保護所。


  趙南星看著挺不好意思的雁展顏,說:“到底是什麽事情?還需要估計我的傷勢?說吧,我承受得住。”


  謝明望也說:“說吧,我聽到聖旨二字,是那小皇帝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雁展顏說:“確實是聖旨不錯,不過.……不是陛下的,而是……是太後的,也不能說是太後的吧,是……國師的?也不算,是.……護國國師的?”


  太後並非是趙京墨的生母,而且也已經仙去。國師,宋城有兩位國師,大國師和護國國師。大國師是當年的大皇子,護國國師是當年的大公主。都是在百姓口中因為南燕皇帝的“詛咒”而看破紅塵出了家的。


  這兩人手上,什麽時候出了個聖旨?

  就連謝明望都說:“確定是聖旨?不是什麽金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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