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孤受得住
“如此，不知仙師和王妃什麽時候安排給太子殿下做手術？”藍四激動地問。
“藥材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手術工具送到，手術就可以進行。”穆容說道。
陳紀風這邊沒有意見。
如此，穆容和陳紀風留在了東宮，準備手術需要用到的藥材，以及幹淨的手術室。
至於宋蘊，他獨自一人離開了皇宮。
手術決定在四日後進行。慕容祁終於查清楚宋蘊帶了什麽人入東宮，但宋蘊早有準備，此時東宮外麵守衛森嚴，他的人根本就無法靠近。
且宋蘊本來就是武攝政王，手握重兵。他如果想造反，沒有任何人能攔住他。
一直以來，宋蘊都因為慕容玄淵被慕容祁壓製。如果慕容睿可以醒來，他才是大乾王朝最名正言順的君王。
但慕容祁沒有放棄，慕容睿手術當日，他派出多名殺手想要潛入東宮，暗殺慕容睿。
先不說這些殺手能不能順利闖過宋蘊的人，就算闖入，也闖不過宋蘊和陳紀風。
陳紀風之所以被稱為仙師，是因為他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接近仙人。
傳聞，蜀山修的道，就是仙道。
陳紀風之所以還留在世間，是因為他俗緣未了。若非如此，他早就羽化成仙了。
宋蘊守在手術室外麵，盯著緊閉的大門有些出神。陳紀風入手術室之前曾同他談過一番。
問他所愛之人如果靈魂進入了另外一個人的軀殼中，他是否還愛？
他當時並沒有回答，隻是覺得不可能。
但陳紀風口中說出來的話，又讓人不得不去深思。
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宋蘊在手術室外也想了一天一夜。但他依舊想不出結果，也不知道答案。
房門打開，穆容蒼白著笑臉從裏麵走了出來，“安綏太子的手術很成功！”
藍四比宋蘊更高興，上前就抓住穆容的手臂，“真的？那我家殿下什麽時候可以醒來？”
“咳咳！”宋蘊咳嗽兩聲，藍四這才意識到自己此舉逾越了。他立即鬆開了穆容的手臂，退至一旁。
穆容看了宋蘊一眼，說道，“他再過一日就會醒來。你先叫廚房給他準備一些溫軟的食物。”
“好，屬下這就去叫人準備。”
藍四離開，宋蘊這才上前，伸手將穆容散落在耳畔的發絲掛好，柔聲問道，“累嗎？”
穆容搖頭，“有師父幫忙，不累。王爺且再等一等，妾生還需要進去幫忙收拾。”
“好。”見她轉身往手術室去，他忍不住說道，“在我麵前，你可以不用謙稱。”
穆容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他道，“你是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你我二人都不用尊稱和謙稱可好？”
穆容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隻能回道，“王爺喜歡就好。”
宋蘊有些失落，不過沒關係，誰讓他做錯事的是他呢！
翌日，慕容睿醒來，不過記憶出現混亂，還有些頭痛。
“無妨，讓我寫兩幅方子，你按時服用，再過七日就好了。”穆容對慕容睿說道。
慕容睿如今反應還有些遲鈍，他一直打量著穆容。從他醒來，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
“小鳳凰，你怎麽變了樣子？雖然你現在的模樣也不錯，但孤還是喜歡你從前的模樣。”慕容睿忽然開口說道。
這是他醒來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幹啞，帶著撕裂感。
穆容聞言，一陣鼻酸。
“殿下，你認錯人了。她不是於羽凰郡主，她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穆容。你從前可能沒有見過她，她如今是宋蘊的王妃呢！”藍四急忙解釋道。
慕容睿聽了，卻蹙緊了眉，“胡說，她就是小鳳凰。孤看著她長大，怎麽可能認錯？”
他用沙啞的聲音，艱難地說道。
“可是……”藍四還想說什麽，被宋蘊攔住了。
“殿下，你昏迷了三年之久，有很多事還不清楚。等過幾日你精神好點，我再慢慢告訴你。”宋蘊說道。
慕容睿卻不理會藍四和宋蘊，抬著枯瘦的手朝穆容伸了過去，“你就是小鳳凰，對不對？”
“孤昏迷之前，聽聞你失蹤了。如今醒來，已是三年後。你是小鳳凰，是端靖王府的羽凰郡主，對不對？”
眼見他情緒越發激動起來，穆容無法，隻得上前握住他的手，什麽也不說，隻是掉眼淚。
慕容睿用枯瘦的手替她擦掉眼淚，“別哭。”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陳紀風忽然出聲，“讓他們二人好好說會話。”
藍四想問，穆容和慕容睿有什麽話好說？
宋蘊卻直接伸手拉住他胳膊，將他拉了出去。
等房中隻留下慕容睿，穆容，陳紀風三人。穆容這才出聲，“太子哥哥，你沒有認錯，我就是小鳳凰。”
她扶著慕容睿躺下，“你先好好養著，等你身體好點，我再細細告訴你。”
慕容睿卻緊緊地抓住穆容的手不放，慢慢地說道，“孤受得住，你，說！”
房外，宋蘊支開了藍四，自己卻偷偷留下了。
陳紀風掃了門口一眼，並沒有說破。
“三年前，慕容羽凰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去晚了一步，隻來得及給她收屍。”陳紀風說道。
慕容睿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看著陳紀風，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怎麽，怎麽會？”
“他連端靖王都不放過，又怎麽可能放過他的子女？就不怕他們找他報仇？”陳紀風神色凝重，繼續說道，“安綏太子，你一旦倒下，你身後的人也會跟著倒下。”
慕容睿痛苦地閉上雙眼，握著穆容德手不鬆，反而更緊了幾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是慕容羽凰，又不完全是。確切地說，隻是我利用術法，將她的靈魂重塑到了靈魂剛剛離體的人身體當中，助她重生了。”
“我雖有法子助她重生，卻無法準確地推算出她會重生在何人身上。我也是最近到了盛京城附近，聽聞宋蘊新娶的王妃與從前大不相同，這才過來查探一番。”
“沒有想到，她還真是我乖徒兒。”
慕容睿聽完，開始擔心，“此法可有什麽後果？她會不會某一天靈魂離體而去？”
這話，也是門外聽得膽戰心驚的宋蘊想要問的，他推門而入，直愣愣地看著陳紀風，希望從他口中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