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然後，結束一切
艾瑪拍去粘在衣服上的灰塵，以及掉落在額頭上的混凝土塊，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她發現了無言地站著的林修，看到了倒在他身邊的邱天屍體，突然有些無力地垂下肩膀。
“什麽嘛，已經死掉了啊。”
好像小孩一樣別扭地嘟囔著，艾瑪將腳邊的瓦礫踢開，把那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小刀收了起來。
“目標雖然死了，但你還是平安無事的啊，那就繼續吧？”
“我們的戰鬥一定會在地下世界留下.……”
“來幫忙！”
然而，林修打斷了艾瑪的話，張口厲聲喝道。
“幫忙.……我？”
艾瑪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沒錯，這棟建築物已經很危險了，要讓剩下的人去避難，來幫忙。”
“喂喂.……”
艾瑪笑了出來，笑著對認真的林修說道。
“你別亂開玩……”
“亂開玩笑的是你！”
林修的右手抓住艾瑪的衣領，笑容從艾瑪的臉上消失，是因為這動作超過了她自己的預測嗎。林修將艾瑪拉進，隔著鼻子都快碰上的距離瞪著她。
“你有這麽強的能力就不要對無辜的人動手，給我多想想啊！”
“囉嗦！我是個殺手！”
“那麽就選擇好好工作！”
“我沒有被你這家夥指責的……”
“稍微思考下啊！就算能力是一流的，但你的頭腦是三流的！”
“.……我是三流？”
“你做的事不是和那些殺人狂一樣嗎！”
“我……”
“要思考！在好好思考後再行動！”
“.……你這家夥，這，可惡！”
“你現在該做的是什麽？和我一決勝負？這種事以後隨時都能做才對！我隨時都能當你的對手，所以現在來幫忙！”
“.……”
“來幫忙，艾瑪！”
……
林修買了兩罐果汁，在向櫃台的中年女性付錢的時候，被她一個勁地問道。
“我說你啊，聽到剛才的聲音了嗎？好像什麽爆炸一樣的很大的聲音，是從那邊的醫院那裏傳來的，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救護車和消防車都來了很多啊。”
“我不是很清楚。”
林修隨便回答了一下就從店裏出去了。
艾瑪在商店的外麵蹲下來，最後直接盤著腿坐在了地上，林修走到那邊，將果汁遞給她。
響著警報聲的救護車和消防車氣勢十足地從兩人麵前的道路通過。這是第幾輛了呢，警車還一輛都沒有通過，真是怠慢啊。這裏是景城第三人民議員附近的小商店，林修和艾瑪在休息中。
打開易拉罐的拉口，林修眺望著醫院的情形，雖然在那之中不斷有細小的煙塵漂浮在空中，但是並沒有達到火災的程度，急救隊員應該在現場忙得團團轉的。
林修和艾瑪該做的都做了，讓建築物裏剩下的病人和職員全體到外麵避難。電梯不能使用，樓梯也崩塌了，不過這種困難對二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二人在擋道的瓦礫中用蠻力開通了道路。
幾分鍾之後，住院區全部倒塌，兩人混在人群之中離開了現場。
又一輛救護車從眼前的道路通過，本來以為這種偏僻的地方，救護車趕來應該要花更多的時間，實際的情況卻比自己想象的快的多，也許是從南都來的？
腦海中想著這樣無聊的問題，林修將果汁一飲而盡，感受到甜度傳達到胃部，林修開口說道。
“我有些話想問你。”
對無言看著自己這邊的艾瑪，林修繼續說道。
“那天，回來的時候，為什麽給了我警告的傷。”
那天，當林修與灰星會完麵之後，腰部受到了艾瑪留下的傷，現在回想，那傷雖然比較嚴重，但是並不致死，也不是要害的位置，艾瑪如果真的想要在那天就殺害自己，明顯會給自己更加嚴重的創傷才對。
隻能理解為，為了不讓林修摻雜這次的事情，所以令林修受傷住院，告訴他不要插手吧。
“那天？噢，那個啊。”
艾瑪思考了一會，然後露出想起來什麽似的表情，她一邊用單手靈巧地打開易拉罐，一邊回答道。
“因為我在遊戲中心欠了你一份恩情，欠人情不還的話會覺得很不爽，所以，這次的事情就算你逃掉了，我也不會追殺你的。”
從她說話的表情，林修判斷，她並不是在挑釁林修，而是確實這麽想。
能夠無差別地殺人的冷漠，不管再怎麽小的事情都認為是人情的正直。雖然不情願，但是她還是聽從了林修的話，幫助了病人和醫生避難的通情達理。
真是搞不明白的孩子啊，林修這樣認為。
“你剛才說了吧，隨時都可以做我的對手。”
“說了。”
“那麽現在也可以吧。”
艾瑪拿著灌裝果汁，朝著林修笑著，在她嘴角邊浮現的，是好戰的笑容。
“喝完這個後就開始，我會殺死你的。”
“嗯。”
出乎她意料的，林修隻是這麽回答。
“.……你真是令人掃興的家夥。”
望著冷漠的林修，艾瑪露出無聊的表情。
“大概是吧。”
“樂趣就留到以後再說。”
她環視著周圍，在發現垃圾箱後將易拉罐扔了進去，接著她的氣魄也消失了，她用衣領遮住脖子，用帶著發困的眼神將兩手插到口袋中。
“今天累了。”
艾瑪蜷縮著後背。
“那麽有緣再見。”
“謝謝。”
她是加害者的同夥，其實本來是不應該道謝的，但是林修不自覺的說了。明明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卻沒有產生什麽憎恨的情緒，這恐怕就是艾瑪的可怕之處吧。艾瑪相當吃驚地凝視著林修的眼睛，過一會又笑了，那是符合她年紀的少女的笑容。
然後，艾瑪向著和議員相反的方向離去了，林修再度眺望著醫院的情形，不斷往空中漂浮著的黑煙，看著那仿佛是被天空吸走了一般的黑線，林修想道。
邱天的靈魂在哪裏呢，有去到那邊的世界了嗎，有見到家人了嗎？
完全沒有回味的空閑，林修的電話響了。
“林修，辛苦啦，我是灰星，近來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