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不公
這不是林修第一回進警局,但卻是第一回手上銬著手銬。
不過林修的待遇比那幾個在醫院惹事的青年要好一些,民警也沒有像小說裏一樣不分青紅皂白。
醫院裏到底是怎麽回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更何況,雖然病房裏沒有監控,但卻有護士和兩個保安做目擊證人,所以民警沒有太過為難林修,上手銬也隻是走必要的程序,沒有銬得太緊。
反倒是任彪派來的幾個人下場淒慘,被林修一腳踹到牆上的那家夥直接進了搶救室,剩下幾個也統統被押回派出所,對於這些多次“進宮”的老油條,民警可就不那麽好說話了,手銬卡的很緊,深深勒進了他們手腕部位的皮肉,以至於雙手都微微變色,這一招不會讓他們雙手充血壞死,但卻能讓他們苦不堪言。
站在一間辦公室裏等了一會兒,林修看見兩個警察拿著文件夾和記錄本走了進來,麵容嚴肅,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接著年紀較大的中年警察指著房間正中央的一張椅子,威嚴地說道:“坐下。”
這態度跟之前可不太一樣,林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依言坐下。
其實手腕上的手銬鎖不住林修,但這裏到底是公安機關,為了家中父母和各路朋友,林修絕對不能亂來。再說,今天的事,主要責任並不在林修。一開始是對方先動手,林母是受了刺激一時衝動,而林修的反擊完全可以說是正當防衛,這一點病房裏的護士可以作證。
所以,隻要乖乖配合警察工作,就能很快被保釋出去,到時候如果任彪要拿這件事做文章,那就先下手為強!想清楚這一點,林修心裏就沒有那麽緊張擔憂。
中年警察翻開記錄本,問道:“姓名?籍貫?身份證號?家庭住址?工作單位?”
“林修,籍貫景城,沒有工作,我是二中高中部的學生。”林修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接著把自己的身份證號和家庭住址都報了出來,這些事情是沒法抵賴的,警察到醫院一查就清清楚楚。
等問完了基本情況,中年警察瞪著林修,喝問道:“今天晚上你做了什麽事?自己說說看吧。”
“報告警官,我聽說我父親被人打傷了,就立刻趕去醫院,等到病房裏發現有幾個很像混混的人正在毆打我父親的同事,而且還把我母親打倒在地,情急之下,我一時衝動,與他們搏鬥,然後就被帶到了這裏。”林修沒有刻意裝出擔驚受怕的樣子,隻是一臉平靜地訴說著事實,或者說,部分事實。
“嗬嗬。”中年警察啪的一聲把記錄本摔在桌上,冷笑著反問,“你當我們是白癡嗎?不要避重就輕!說!在錦江花園闖入B2棟503號房並將業主毆打重傷的人,是不是你!”
林修有些吃驚,沒想到派出所的民警能這麽快掌握到錦江花園的情況,難怪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翻轉。
麻煩了……林修暗自咬牙,自己一時戾氣上頭情緒失控,把任彪兩隻手一隻腳都給打斷了,這傷的可不輕,要保釋出去恐怕不那麽容易。
“說話!不要裝啞巴!”中年警察用力地拍著桌子,“我們已經接到受害人報警,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涉嫌違法!這是嚴重的故意傷害罪!等我同事調來錦江花園的監控錄像,就有足夠的證據起訴你!”
林修愣了愣,忽然笑了出來,但這是憤怒的笑。
“警官,我想問您一個事兒。”
“現在是我們審問你,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旁邊另一個警察打斷林修。
林修滿不在乎,繼續說道:“今天下午,任彪在錦江花園醉酒開車外出,我父親,也是錦江花園的一名保安,見到任彪酒駕便攔住任彪不肯放行,而任彪因此,下車毆打我父親,致使我父親左臂骨裂,多處軟組織受傷,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那麽請問,為什麽我去錦江花園的時候,任彪還能安安穩穩地躲在家裏喝酒?難道他打人就不違法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打斷林修的警察憤然起身,作勢要往林修這裏走。
中年警察伸手攔住同事,神情複雜地看著林修說道:“林修,一碼歸一碼,任彪的事情我們同樣在調查取證,他隻不過是先保釋出去了而已。但是我們現在是在談你的問題,你不要以為你未滿十八歲就可以亂來,你現在這個問題的性質很惡劣你明白嗎?但是隻要你配合,我們可以給你爭取寬大處理。”
這就是傳說中的好警察壞警察那套把戲?接下來是不是該誘供讓自己簽一份認罪書?林修嗤之以鼻,笑而不語。
氣氛有些僵硬,中年警察見工作無法繼續,歎了口氣,伸手到褲兜裏摸了摸,沒摸著煙,於是起身打開門朝外麵喊了一嗓子:“老牛,來借根煙!”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警察走到門邊,遞了根煙給中年警察,說道:“工作的時候還抽煙,影響不好,要注意紀律啊。”
話雖如此,老警察卻拿出火機幫中年警察點著了煙。
“知道的,謝了,老牛。”中年警察笑了笑,看見老警察的臉色不太對勁,順著他的目光往裏看去,正巧落在坐在中央的林修身上。
“怎麽,認識?”
牛警官點點頭:“巧了,這小子我下午才見過。”
“怎麽回事?”中年警察來了興趣。
“下午我們轄區不是有人鬧著要跳樓嗎,一個叫朱強的小屁孩,追女生沒成功就跑去跳樓……”
牛警官才說到一半,中年警察就驚呼道:“這事兒我聽說了,都說有個瘋子係著消防安全繩把跳樓的給推下去了,然後自己也跳下去把人拉住,說的跟拍功夫大片一樣,還沒問問你,是真是假?”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你別到處亂說,報告上可不能這麽寫,不然要挨罵的。”牛警官衝著房裏努了努下巴,“裏麵坐著的小夥子,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瘋子。他是犯什麽事兒進來了?”
中年警察張大了嘴,半晌才回道:“說是他一個人在醫院把六個人給打傷了,還把任彪給打成殘廢了,我原本不信,現在看來……嘖嘖。”